当纯阴鬼钱,出粘稠而又充满巨力,冰寒刺骨的阴气,包裹我们的时候,我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 ≦无谓的等待,可能会使若兰遭受危险。

浑身涌起浓郁的金光,从后腰抽出辟邪剑,辟邪真气,沿着紧握剑柄的右手,飞到灌注到铸造完成之后,从未正式使用过的辟邪剑之中。

黄蒙蒙的光,就像翻滚着无数沙尘一样,使得剑身,变得朦胧起来;而那条绯红色的,细线,跳动着,扭曲着,显得非常的活跃,看不清的符文,就像包裹沙尘的投影一样,伴随着黄蒙蒙的光的涌动,来回激荡着,不断变幻着形状。

剑尖,吐出尺许长的金光,使得整把剑,看起来修长了许多。

此时,我全身不断的滴答着血池里,沾染的血水,左手剑指向天,右手,辟邪剑,成圆。

“一剑--破万邪”我有些低沉的声音,响彻,这片阴气翻滚,血浪滔天,白骨满池的空间。

一道环绕着我身体的金色圆环,凭空出现,中间一条绯红色的血丝,贯穿始终。

圆环,无声无息,漂浮在我胸口的周围,但是周围的阴气,纷纷闪避不迭,山呼海啸般咆哮,却丝毫不敢靠近。

“去吧”低声呢喃一声,心中却充满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

没有动用辟邪符的符文组合之力,没有借助北斗七星的浩瀚星力,紧紧是靠本源辟邪真气的激,经过辟邪剑的加成,出这一道圆环。

在我感觉,足够了!

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橄榄石陨铁,漂浮亿万年的孤寂;仿佛看到了无数星辰之力,无数宇宙空间流离能量淬炼的痛苦;仿佛看到了无数星辰,从初生到毁灭的漫长历程;仿佛看到了凝结成星陨核心时候的那种激越。。。

辟邪之剑,此时有灵,星陨核心的融入,使得一把本该死气沉沉的陨铁之剑,具有了一种独立的灵魂,虽然,这个灵魂,还是那么的空洞,淡薄,但是却是无数亿年来,积累的,关于生的感悟,关于死的体味,关于时间的无奈,关于轮回的感伤,却凌驾于一切之上。

此剑,可定乾坤,可通鬼神。

当然,本来很不错的我,和这把剑的等级,境界比起来,立刻变成土鸡瓦狗,这把神剑,被我连累了,并不能挥出那种剑荡乾坤的威能,可是以后呢?

“去吧”我的声音,呢喃,透出一种看破世情的感伤,一种深陷轮回的无奈,一种漂泊无定的孤寂,一种大爱无疆的博大。。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圆环猛地一个膨胀,空间中,满是金光。

一抹绯红,带着包容一切,越一切的力量,激荡着,穿插着。

一剑轻挥:

阴气,消散了;血池,血液成空;无数枯骨,化为灰白的粉末,被狂荡的金光,消弭于无形;阴气如雪,金光如沸,雪,转眼间,融化,蒸,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无数亡魂,终于解脱了,在金光内,欢快的飞舞,拉扯出光怪6离的形状,最后化为漫天的金色的光点,消失不见了。

若兰的脸上有泪,愣愣的望着我,说不出话来。丑陋的脸庞,在我眼中,那么的圣洁而温馨,充满着让我牵挂的留恋。

金光,转眼散尽,只留下,这个“干干净净”的空间。

当啷,当啷,当啷。

漆黑的纯阴鬼钱,能量耗尽,露出满是斑驳铜绿的原本面目,是那么的不起眼。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纯阴鬼钱,碎裂成粉。平静的空间,突然荡起一阵悠悠的清风,碎粉,一点点的扬起,吹向四方。

亡魂也好,鬼钱也罢,它们,都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但是我能感觉到。

毕竟,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辟邪之剑,没有毁灭,没有狂暴,没有杀戮,只有脱一切的慈悲之力,度化之力。

轻轻抚摸着辟邪剑,恢复平凡的剑身,光滑而冰凉,似乎是星辰之泪。

睁着朦胧的泪眼,仰向天,喃喃自语道,“伴我,一生,可好!”

神剑有灵,人有灵。

辟邪剑出一阵嗡鸣,剑身一阵轻微的抖动,似在激动。我知道,它答应了,我与剑魂的情绪,产生了共鸣。

此时,我方才感觉到,辟邪剑,真正属于我,成了我的伙伴,朋友,甚至是手足。

“我愿意。”若兰哽咽的声音,传来,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满是泪光。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剑的孤独?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剑的苍凉?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剑的包容?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剑的悲悯?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剑的大爱无疆?

。。。。。。

我紧紧抱着若兰微微颤抖的身体,闭上双眼,心中,充满着悲悯,与爱意。

无情未必好天师,扫荡人间却有情!

在这一瞬间,除了仇与憎,我的情绪里,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浑身辟邪真气,不受控制的激荡着,仿佛,我一个念头,就能够突破第四层,达到“《辟邪谱》上”,最高的境界。

此时,我却全无练功的念头。

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若兰,仿佛,抱着,全世界。

良久,良久!

“呃,咳咳咳,我这是在哪?”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我,若兰。

此时,我才注意到,这里是一处地下室,三米多高的样子,地面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坑,而我和若兰,正站在大坑边缘处,紧紧拥抱着。

地下室的中间,灰色的棚顶上,吊着一盏瓦数不高,非常原始的电灯泡,出黄蒙蒙的光。

而出声音的,正是孟刚,这个万宝酒店的总经理,他,竟然还没死?呃,不对,他,竟然没有被“度化”?

人会死,鬼也同样会死,只不过,死的表现,方式,形态,有些不同而已。

他怎么没有被度化呢?我有些惊异的,盯着这个缓缓爬起的万宝集团的小干部。而若兰也是满脸的好奇之色。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绑架了我么?呜呜呜,你们要多少钱?我,咦,我叫什么?”明显有些秀逗的孟刚,语无伦次的跪地呜呜大哭着。

“你叫孟刚,是万宝大酒店的总经理,我们是你的客人,你说,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是何居心?是不是看我老婆太漂亮,图谋不轨?说!!!说!。。”最后一声说,是蕴含着辟邪真气,出的一种类似狮子吼的声音,不过是小破邪里面,关于辟邪真气运用的一种小技巧而已。

不过对于,那些被鬼魂缠身,得以解脱之后,脑子有些短路的人,却有奇效。

这个神奇般恢复神智的孟刚,无疑,是一个纯纯粹粹的人,只是,头脑混乱,思路不清,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不过并无生命危险。

“呃,呃,哇,呕,呕。”孟刚呆滞了一下,站起来,来到我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我,然后又望着若兰,突然,呕吐了起来。和我当初,初见若兰的景象,如出一辙。

若兰气的直跺脚,没有了当初的淡定。

“嘿嘿,带我们出去吧,别觊觎我老婆的美貌了!”我嘿嘿一笑,并没有追问什么。免得孟刚,彻底精神分裂。有些话,还是等他静养之后,再问,才妥当一些。再说,此时,我和若兰,浑身血迹斑斑的,非常凄惨,也没心情,做这些无用功。

孟刚挠了挠脑袋,又啪啪啪的对着自己的脑袋,猛拍了几下,方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小声嘀咕几句之后,就默默的望着我呆,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但是,却再也不敢看,若兰一眼。

我没怪他,当初,我也是这样的,看见就想吐。

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传来。稀里哗啦的开锁声,人群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我和若兰相视一笑,两只手,紧紧的握着。

似乎,连心跳的频率,都产生了深沉的共鸣。

而那把,在现代人眼里,有些不伦不类的辟邪剑,被我又悄悄的插回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