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为我绾发,可好?”
温和的声音,好似泉水细流。睍莼璩晓嘴角温软的弧度,暖人心窝。
阿诺,阿诺。
桓侯诺浅浅一笑,接过玉簪。念兮便回转身去,眉色欣喜的望着铜镜之中两人的倒影。
扶桑见状,捂嘴偷笑着向后小退着。眼含笑意的看着铜镜上倒映出来的两人,无论是从这外贸还是通身透露出来的气质,倒真真是天作之合轹。
嘭。嗯?脚跟受到阻碍,扶桑回身迎上凌舟的眼神。衣袖下是手,已然被一只大掌紧握。
心头一暖,扶桑的嘴角挂起微笑,回手反握。
“凌舟。”念兮的声音恰时响起糨。
凌舟唯有悄然松开手,苦笑应答。“娘娘,奴才在。”
念兮透过铜镜望着那道远远微躬的身躯,嘴角得意一勾。哼!想在姑奶那眼皮底下玩眉来眼去,做梦。
“你去给我将苏茵找来。”
“是。”凌舟领命而去。
桓侯诺站在念兮身后,十指不停的在乌丝之中穿插。瞥见念兮笑的好不得意,便也跟着咧开了嘴角。
“用得着如此么?”嘴中低问,双手依然不停的忙活。
“当然。”念兮拿起刚才被丢弃的金簪,一边把玩着,一边说:“带着苏茵和小包子去,这震慑力可强了千百倍。”
“唉!。”桓侯诺叹息的摇头,这小东西,明知他说的是凌舟与扶桑之事,却偏偏避口不谈。
真不知她平日里所嚷嚷的那些个什么民.主自由,什么人身自由,什么人.权自由的。怎么到了这事上,就全都没影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凌舟是太监?
候着的扶桑,听得这两人的私语。眸色一暗,面色凄凉的转身向着外头走去。
她不过一个丫鬟,又怎么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哪怕......哪怕主子将来让她,让她伺候殿下,她亦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啊!痛。”后头响起念兮的痛呼咒骂。“桓侯诺,你这双手怎的这么笨拙。轻点,轻点......哎哟!......轻点啊,你扯我头皮了......晚上怎么没见你手这么不灵活了......”
随着脚步远去,里头的谩骂之声越来越小。扶桑走到门外,依靠在门栏之上,呆呆的望着院子里已然开始一片金灿之色的景色。
眉心紧锁。离入秋还有些时日,这花凋零了便罢,可这些个草木树叶的,怎的就已经开始枯黄了?
“扶桑。”罂粟的声调,已然冰冷无情。
扶桑听得,转眸向着声源看去。“苏茵。”
这么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已习惯且摸透了这位苏茵姑娘的基本脾性。所以,对于她这冷而不热的态度,倒也无所谓之。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对主子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不然,凭得她这容貌,何需做这人下人。
目光落在罂粟怀中浅眠的小包子,扶桑逗弄的叫着:“小包子。”
小包子慵懒的微微睁开眼,瞄了瞄扶桑。冷冷一哼,算是回应了扶桑。随即,扭了扭有些肥胖的身躯,继续闭目假寐。
看着这短短几日里胖了不少的小包子,做出如此姿态。扶桑只觉很是可爱,嘻嘻笑着。
“小包子。”念兮不知何时到了门口。
才闭上眼的小包子,听得此声,耳尖一动。便一阵风似得,朝着屋子里飞奔。
门里头,光线暗淡之中,两道人影缓缓走出。而刚才跑进去的小包子,此刻正被桓侯诺提着脖颈后的皮,悬挂于空中。
一双水眸闪闪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的瞧着另一旁的念兮。瞧上去,真真是好不可怜。
“噗。”扶桑忍不住的捂嘴偷笑。殿下可真是小包子最最最大的克星,凡是有殿下在,小包子就莫想进的主子半点身。
“得了,你还是赶快进屋去,再睡会儿吧!”念兮抬手去接小包子,劝诫道。
桓侯诺紧捏住小包子,拧着眉头瞧了眼身上零散的衣裳。点头,松指。
念兮抱起小包子,神色埋怨的白了眼桓侯诺。
哪曾想,她这一番怨色,在配上这一头简单松懒的发型。落在桓侯诺的眼中,倒更添了份女儿家家的娇羞之态。
被他这么一瞧,念兮倒真是有些害臊的腼腆垂眸。眸光却无意划过桓侯诺半敞露的胸口,顿时恼火瞪睛。
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继续睡你的觉。”
她男人的美色,只能由她来欣赏。
被念兮一推,桓侯诺看着念兮的样子,笑的一脸愉悦的向着房间走去。嘴中不时露出爽朗大笑,并念念有词‘嗯,昨夜大战,本宫确实累得慌。是得好好休养休养,以备不时之战。’
这话,听得念兮直羞恼。便是连身躯上的酸涩之感,都好似随着越发难受。
尤其是胸口前...念兮哽咽着口水,抬手摸着胸口,嘴角笑的如涂了蜜般,神色却又是埋怨。
想对的情绪交杂,念兮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多姿。
凌舟走到她身前,双手捧着一个小碗递上。
敛去笑脸,念兮瞧了眼小碗之中。随即便接过小碗,仰头一口将碗中之物饮尽。
一旁的凌舟,却抬脚跟上桓侯诺的脚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殿下,可要奴才也为你熬制些解乏汤?”
靠!凌舟这面瘫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念兮一个冷冽眼瞟去,可那被瞟之人,早已走的远远的。
扶桑上前接过小碗,殷殷道:“主子,这头发,是殿下为你扎的?”
“嗯。”念兮点头。可不是,这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教会了桓侯诺最简单的日本女子扎发。
她原以为桓侯诺这花心皇子,对于这种花前月下,举案齐眉之闺中趣事,必然是随手拈来。
可没想到他刚才梳了好一通,却怎么也梳不出发式。而且还将她的头皮,给折腾的不轻。
想到这是桓侯诺第一次为女子扎发,念兮嘴角的弧度便止不住的往上翘起。
“真好!”扶桑开心的笑着。虽说这发型未免过于简单,可这梳头之人......若是叫其他人得知,那主子在这皇子府的地位,便会越发稳固。
“嗯,我们走吧。”念兮正了正脸色,抬脚向着那堆女人进战。
顺手便将小包子丢给罂粟。
***
大厅之中,气氛依旧紧张而尴尬。
一双圆鼓鼓的小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桌案上仅剩下的一小串葡萄。喉间唾沫翻飞,她却迟迟不曾伸手去拿来吃掉。
“沫儿,想吃就吃了吧。不然待会儿,这鲜果儿就会坏掉的。”夏涵芸见何沫儿安静良久,转头瞧去,却见这丫头正傻傻的盯着桌案上不多的贡果。
“嗯。”何沫儿直摇头。“我要把这留给兮姐姐。自打她回府,我可还没跟她好好聊过呢。”
给她。夏涵芸有些意外,却也不惊讶。
这傻丫头,不管什么时候,对她第一眼瞧着便喜欢的人,就是从骨子里的对这人好。哪怕,她才刚被一次次的警告过。
夏涵芸只能笑笑。随手拿起茶盏,啜饮。眼睛却向着门外瞧去,一股忧虑之色,染上。
这都快晌午了,她怎的还不来?她莫不是还有什么大招要使?还是......她要将殿下身边的女人,都给清个一干二净?!
“侧妃娘娘到!”气势宏博的公鸭嗓子,在门口响亮的响起。
三道人影随声而至。
一袭正红色的宫装,宛若蹁跹蝴蝶飘过。一头乌发由一根红色系带,随意扎于脑后,两鬓却留出少许,半弯着,再扎入脑后。
夏涵芸望着这道直接走向高台上的身影,心头一动。
这般气势,怕是连那在此种时刻都未被请出来的正妃娘娘,都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看来这两姐妹之争,早已在无声无息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