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两个影子仿佛从边界踏入。夹答列晓忽的,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色世界。
“小包子。”桓侯诺很自然的叫了声。
地面上,别烛火照成黄与白相交的小身影。当即向前窜出两步,鼻头微微作响,仔细的辩解着空气中的气息。
桓侯诺神色凝重的看着小包子,眉心紧皱。
真不知道那个小东西,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是仍旧倔强的不像个女人呢?还是被吓得根本就不敢动弹半步榛?
只希望是后者,那样小包子顺着气味,就能很快找到她了。
想起妃妖念兮倔强的神情,桓侯诺叹息的摇头。
很明显,这不太可能。尤其是她这种骨子里透着倔劲的丫头,当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她只会越挫越勇。岂有后退之理姨。
前面的小包子忽然大声叫。
桓侯诺急忙奔了过去,却见地面上一滩深红色。他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何物。
小包子急忙咬住他的衣袖,不让他却碰那玩意儿。
“怎么了?”桓侯诺放下手,不解。
小包子转而对着一个地方叫着。
桓侯诺顺着它的意思,向着那个地方看去。却见一角破碎的布料,被深深掩埋在这一滩深红中。
这...这个好像是?
桓侯诺微微凝眸,细细看去。
素白色的布料,大部分被染坏,甚至有些腐蚀。
腐蚀!莫不是这摊深红色的不明物,碰了会被腐蚀掉!?
撇去心头的震惊,桓侯诺又仔细的辨认一阵。
这不正是那个荷中幽女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的布料吗?!他可以很确定,就是那个女子的衣服。那么...眉宇一挑。
是谁!?居然会下此狠手,尸骨不留。不可能是他这边的人,也更不可能是那个神秘岛主的人。那么...还有另一拨人马,在这个隐岛之上!
***
粉红色的荷花灯,在黑夜中潜行。2正红色的身影,由开始的快速,而逐渐减缓。在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怎么回事?头好昏,好沉。
念兮眯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渐渐模糊。眼前本就黑暗的空间,越发朦胧一片。
念兮晃了晃脑袋,继续向前行。才刚走出两步,指尖松动,荷花灯砰地一声掉落在地。妃妖念兮向前扑落,沉沉昏睡。
一道人影飞快的蹿了过来。
“主人!”来人,正是在进岛后,便跟桓侯诺他们走失的罂粟。
看着眼前的状况,罂粟伸出的手,硬生生的收回。
匍匐与地面上的人儿,玉背几乎完全的裸露在外。而玉背上的那一株株鲜红色的花骨朵儿,好似在几尽全力的绽放着,燃烧。
她,从没见过这花儿,开得如此鲜艳。鲜红似血的艳丽,晕染着一种极致的美丽。
“啊!”一声呼痛,妃妖念兮痛苦的抱紧了双膝。
她背后的花儿,好似要脱离*般,闪着点点红色光晕。光晕越大,念兮痛叫的声音越多。渐渐地,这鲜红色,好似要将妃妖念兮整个人都吞噬。
怎么办!?罂粟着难得神色焦急的抬起头,四处张望,想要寻求帮助。可除了地面上那一盏孤零的荷花灯,其余地方,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
又能到何处去寻求帮助!
便是这么一个瞬间,那红光又慢慢的淡去了光芒。一点一点的,失去了色彩。鲜红色的花骨朵儿,极快的干枯萎缩。
死寂一片。
这是!!!罂粟震惊的瞪大了双眸。便是她已经历过世上最残酷的刑罚,却也远没有眼前所发生的事,来的冲击有力。亦恐惧惊慌之极。
随着花骨朵儿的枯萎,念兮停止了痛叫,完完全全的昏迷过去。整个身躯,仿若死尸般,躺在地面上。
这一片枯萎的花朵,也渐渐淡去了踪迹。只留一片死白色的肌肤,在黑夜中,本能的颤立。
眼见妃妖念兮已经彻底没了丁点儿反应,罂粟脱下外袍,给她披上。当即将昏迷的念兮,单臂揽起。拾起地上的荷花灯,凭着感觉,随意找个方向,前行。
只希望桓侯诺能快些寻来...罂粟担忧的看了眼面色泛白的妃妖念兮。
“主人。”郑之昊出声提醒。现在这个女人有她的奴仆照顾,他们若再不离去,怕是会出乱子了。
微弱的灯光下,青衣袖袍轻抬。青铜面具下的眸色迷离,她,应该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吧!一定会的。
“走吧。”衣袂飘扬,军师当先朝着与念兮她们相反的方向走。
***
大风呼啸,随着眼前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与那雪谷的消失,风儿慢慢的减弱。
凌舟抱紧了怀中冻成冰棍的扶桑,眉头紧锁。
他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扶桑脸上的冰霜,一点一点的融化。一丝热气从鼻腔中呼出,一连串的咳嗽也伴随响起。
待得咳嗽渐小,扶桑张嘴便问:“凌舟,找到我家主子了吗?”
步伐一停,凌舟低头看着怀中连眼都还未睁开的女子,心中一酸。
“你自己都尚未脱离危险,却还惦记你家主子。你这丫头,怎的让人这般心疼。”喉间的干涩,使得他惯性的吞咽着唾沫。
嘭的,白皙的脸颊,烧的火红。
望着这张算不得出众的面容,凌舟的目光,紧盯在发紫的小嘴上。白皙脖颈上的锁喉,忍不住的上下滑动。
薄唇轻抿。仿佛还能触及到,那温良的温度,柔软的娇嫩。
长长的睫毛掀起,上面还有未完全融去的白霜。水汪汪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忧愁。扶桑的眉目泛着青白色,缠着青黑的小嘴。
轻声细语的说:“怎么了?凌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了?要是...”
扶桑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我可以..不...”
“别动!”双臂力道加大,凌舟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了些。微怒:“这才刚好些,可莫要弄出什么问题来。”
他,这是关心自己吗?
嘴角一勾,扶桑靠上凌舟的胸膛。从凌舟腰间歪过去的双手,缓缓抬起。胸口上的温度,暖上心头。凌舟抱起扶桑,继续前行。
才走出几步。眸光闪动,凌舟想起什么,又紧接着道:“免得待我见了娘娘,你要是弄出个什么好歹来,奴才可不好向娘娘交代了。”
明媚的眸光,瞬间黯淡。凌舟身后那双本要揽进的手,当即握紧成拳。
合着,这只不过因为她是主子的得力丫鬟。也是,她也只是个丫鬟。又怎能期望...余光落在凌舟的侧脸之上。心疼。
她又怎会不知他的本意,可是她不在乎的。哪怕,她嫁他,只能做对食夫妻。
“饿了?”
嗯?扶桑不解的抬头,凝视。
凌舟嘴角微够,朝着她的肚腹,努嘴。
咕噜咕噜...这声音是?扶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当即顾不得这许多,便羞得将脸埋入凌舟的胸膛。
她居然饿的肚子直叫都还没感觉,真是丢死人了。
看着扶桑的囧样,凌舟难得开怀大笑。引得扶桑微微抬起头,偷瞄。
真好看!若是能常见他这般笑,便是再丢脸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凌舟抱着扶桑,一路走进了山林之中。确定周遭暂时安全,他便将扶桑放置在一颗大树下。
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他没有回来,她千万千万不能离开这颗树。若是有危险,那便拉住这根绸带,往树上爬。不管如何,一定要安全的等着他回来。”
刺眼的光芒。透过葱翠的树叶投射而下。
扶桑抬手便想要遮挡阳光,手掌却被一物扯住。
目光落在紧捆手掌的绸带,扶桑会心一笑。使劲扯了扯,确实够稳。
嗯,她一定会安全的等着凌舟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