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
大军快速的行进着,走在官道上,每一步踩下去,泥水溅起,有的拍打在衣服上,有的则是怕打在了脸上。
行走的军士个个快速的走着,心头要是没有半点的怨气是不可能的,这种天气下来撑着伞走上几步,恐怕都会让人异常的难受,就更不用身上没有一星半点遮雨的装备直接暴露在暴雨下的军士。
可怨气归怨气,只是一时半会罢了,很快的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五万军伍中,大部分乃是张阳从并州带来的,不仅是老兵更是老乡,在某种程度上,归属感比其他人都要来的强烈。
还有...
打仗不仅可以吃饱还有饷银可以拿,这等好事,在其他的诸侯中可是没有享受过,以往拼了命也就只是能稍稍的让肚子不饿罢了,想要养活一家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饷银在手,少了自己家里也可以勉强的过上日子。
“哎,也不知少将军怎么想的...”
“少说几句,要是没有少将军,你我的父母妻儿还在啃着树皮,要是没有少将军,你我二人现在还颠沛流离无处可归。”
“哎你说的也对。”
“走了,走了,快一点跟上队伍,这一场要好好的打,刚才高将军说了,就算战死沙场,家中的税可以免上十载,甚至直到孩儿长大后....”
说道家里,不少的军士眼中都露出幸福的神色,但他们心里更清楚,这一切究竟是谁给的,这些承诺究竟是谁给的。
败了!
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他们所效命的人甚至连命都没有,还谈这些承诺做什么。
唯有胜利!
唯有胜利!
“万胜!”
“万胜!”
“万胜!”
“.....”
不少的人脑海里面不断的回荡着胜利二字,也不知谁率先开口喊出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声音,如同浪潮一般,盖过了铺天盖地而来的磅礴大雨声以及空中轰隆隆作响的雷鸣声。
“这些兔崽子。”
听后身后如浪如潮的声音后,无论是张阳还是高览都稍稍一愣,旋即露出会心的笑容。
士气可用,军心可用!
大雨不仅没有冲刷掉他们如虹的气势,还如西域的火油一般雨水瞬间炸裂开来。
个个人脸上气势斗昂的,长戟握在手上,增添了几缕的安全感同样的还增添了几分的归属感。
“此战胜不醉不休!”
“败!我与尔等共眠!”
张阳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在雷虎电龙的衬托下威严赫赫。
“主公!我等宁愿找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长眠,可不愿与你这个大老爷们长眠。”
行走时,军中一百人将龇牙咧嘴的笑道。
他这话一落,瞬间行伍中传来一阵爆笑声。
闻言,张阳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与这些笑声一般无二是,自己也笑了。
出征前的肃杀之前,随着这一声声笑声渐渐的变淡了。
这一笑,也把心头的那种压抑给消的差不多...
连日的疾行,张阳终于率领着大军来到与东平国的交界处。
“传令三军,就地安营扎寨!”
“诺!”
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也幸得苍天怜悯,终于赶到了。
数万的军士,在安营扎寨完后,个个顾不得什么,都准备直接裹着湿漉漉的战甲睡觉时,他们的伍长什长等人都拿着鞭子,一个个的抽过去,逼着他们去生火烧水后,祛除身上的寒气后,才让他们入睡。
“子龙、叔远、敬志你们三人明日在这里这里....”
帅帐内,舆图已经备好,此处的地势已经尽数的显示了出来,郭嘉手中拿着各种颜色的棋子,不断的在各个要道上插上棋子。
“子龙,明日头战,你乃是关键。”
头战要打出气势!
要打出并州的威风来!
赵云麾下铁骑恰好乃是关键。
“纸甲全部脱下,这种大雨天,无需在穿着纸甲。”
“诺!”
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完毕,明日,张阳就是要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冒着大雨日夜不休的行军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杀入战场中,然后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快速睡吧。”
郭嘉强打着精神,打了几个哈气后,在张阳的劝说下,才在帅帐内,盖上大袄直接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阵阵的鼾声。
太累了!
以往的郭嘉,以后的郭嘉也不会,唯独今日太累了...
就连他...
张阳摇着头,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听着外面的阵阵的雨声,头一耷拉,直接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
所有的人都睡的特别的安稳,特别的香沉。
沉溺在睡梦中...
听着外头雨打琵琶的声音,在听着水中的蛙声此起彼伏着。
“这不可能!”
相比于张阳这边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不同,本来略微有点睡意的田丰得到从东郡那边的信后,看到信上的内容,刹那间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里还有什么睡意。
一身的睡意早已经被退的一干二净。
犹如着魔似的,口中喃喃自语着...
他这样处事不惊的智者也有一天会如此...
良久后,或许是外面的雨声,冰冷的雨水浇灌在冲出门外的人身上,稍稍的让田丰冷静了下来。
接到信的那一刻时,他想的是危害,但若是有好处....
好处啊...
一想到好处,田丰便冷静下来。
凡是有好必与弊。
利弊间如何去选择,就要全靠着个人的本事。
这个时候,智慧就非常的关键...
很显然,田丰是一个智者,一个冷静的智者。
“或许可以这样做。”
随着雨声变得越来越大,田丰的脑袋瓜子也变得越来越清醒,回到书房后,田丰提笔在竹简上一字一顿的写下自己的建议,以及这封信究竟来自何人的猜测。
“张子阳....”
这封信究竟是谁给这并不难猜,用意是什么,也并不难猜。
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究竟张阳的打算是什么,目前田丰还是猜不透,只是袁术的打算却被知晓个通透。
“袁公路...变了。”
收敛了骄傲,听得进谏言,变得心狠手辣,再加上他出身自四世三公簪缨世族的汝南袁家啊!
“要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