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二月,有衙役来请,不足与嫦儿便入了县衙。见高堂之上端坐一官吏,双目似炬,直望向不足与嫦儿。嫦儿何许人也!便是不足这许多年之修行炼道,心智与气度已然大异常人了。此二人只站立当地,微微低首不语。其人讶然曰:

“汝二人既是发现贼巢,与县令大人共设谋诛杀贼众之勇士乎?”

“吾二人只是发现贼巢,至于设谋却是县令老爷父子之功,不敢擅专。”

“哦!汝二人被羁押此地近十载,可有怨乎?”

“回老爷,为民为社稷无怨无悔!”

“好!好!好!孔县,汝赏吧!”

“是,大人。史不足,金嫦儿上前听赏。”

“是!”

不足二人齐声应道。

“史不足,金嫦儿诛贼功巨,赏黄金二斤,银三百两,丝帛十匹,并朝廷之嘉奖铁卷一份。······”

不足与嫦儿跪谢而起。而后那正堂官吏道:

“汝二人可愿追随于吾,为国分忧,为民请愿?”

闻听此语,那县令虽面色未动,但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谢大人抬爱!只是小民爷爷岁数甚大,还需吾等回乡尽孝。这般多年了,也不知其如何生活呢!”

“善哉!汝二人即刻归乡尽孝去吧!”

“谢大人!”

于是二人躬身退去。

“如此就祝贺孔大人高就州府了,同时还要贺令郎贤侄亦获县位。一门两命官,当真了得啊!”

“多谢圣恩,吾父子定不负圣主错爱,勤勉治州。为圣上分忧,为万民造福!”

那孔大人躬身行了大礼道:

“大人亲来,代天巡守,一路鞍马劳顿。下官在舍下略备水酒,为大人洗尘。还望大人······”

“哈、哈、哈······那本官就叨扰了。”

二人并一干随行随此孔氏父子入那县令别院。果然简朴如贫家,然却不失文人之雅趣。堂内四壁张挂名家墨宝,书架之上置经书杂记之类,文墨之气哄哄然!而那桌上之食物酒菜亦是平常人家桌上之食尔,哪里有什么山珍美酒!

“久闻孔大人勤勉节俭,还不以为然,今就近观之,果然!若朝堂之上,百官皆如是,则何愁天下不安!”

“大人过誉了,下官何敢当!”

酒食之后,那孔氏父子复行了大礼道:

“大人亲来,下官清贫。但闻大人博古通今,于古物考证更为了得。下官有一家传古物,凡十数代矣。吾等早不知其优劣,烦请大人鉴别一二。”

于是那公子双手捧一盒出,恭置桌上。而后小心开了盒盖,其内一马,一足踏一龙雀之上,其余三足腾空而立,状若腾飞!那大人猛一下站起,凝神而视,半响道:

“此物稀世罕有,真正无价之宝也!便是以十城之地亦难换也!”

一头说一头只是盯着此物眼都不眨一下。

“宝剑赠勇士,明珠赠佳人!此物在吾等手里倒是淹没了其光华,不如赠与大人,也算宝物有归呢!”

“什么!这、这、这、这怎么行呢!”

“还请大人笑纳!”

“这!好!孔大人如此有心,吾若再推脱,倒显得小气了。”

于是相互间又聊得几句,那大人便复起身,代天子巡幸了!

既那大人走后,孔县令便收拾东西欲赴任上,其子曰:

“父亲大人,既然大人已得了吾宝,想来吾击杀那两小厮,亦不是什么大事呢!那两个小厮,留之终为祸患。”

“胡说!虽大人收了宝物,但彼等心高,得便得了!若吾等事发其必不睬。但若吾等无事,却可在官途上大有助益!况那二人乃是万里外之人,受吾羁押多年,早怯了,又怎么敢再来此地。不要画蛇添足坏了事情!倒是那小三子,汝做了没有?”

“父亲放心,彼跑不出吾之手心。那厮已被盯住多时了,前些日子,不敢下手,怕钦差大人查问。这时也是来报的时候了。”

果然,不一时,一人进来道:

“公子,那贼人小三子已伏法!现有首级在,请公子验查。”

“好!”

不足与嫦儿出得衙门,向古州城方向便行。却不知那公子此时竟又欲诛杀彼等。反倒是得知那县令高升,连其子亦得了个县令之职,不经摇头太息曰:

“凡界俗世之世道,堕落如是耶!”

嫦儿望向不足心中暗道:

“修行者之流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尔虞我诈,你争我夺!还不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怜的不足,等到的了番家镇,却又怎样面对呢?”

“嫦儿,汝这般瞧某家做甚?还是加快点脚程早一点赶往古州城的是!”

“不足哥哥,汝穿了新衣好精神也!先时汝尚小,倒没有觉出妙来。现在如此高高大大,又有新衣在,好生俊雅呢!整个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呵、呵、呵······都大姑娘了,还是这般嗲声嗲气的!”

嫦儿笑着道:

“不足哥哥,吾就这般了,难道还要从头学起不成?”

不足亦笑道:

“那倒不必了,嫦儿便是如此才好。”

两人说一会子话,却都将大识神场放出。不足金身诀与太乙玄神诀两诀同修已是多年,此法之速连嫦儿亦觉神妙。那不足日日修行,仔细琢磨这五识神所成大阵之玄机,加上嫦儿旁敲侧击之点拨,领悟竟甚为深刻。短短数年其大识神场便细腻繁复,犹如凝元之境界修行者般玄妙。其五识神之大阵层层叠叠,相互缠绕,相互呼应,其场所笼罩之地万物之气息尽归其识神界,宛如眼前亲见,六识亲感一般。

“不足哥哥,汝之五识神所成之大阵如今细腻如是,都感之不到矣!可见于修行一途,汝之天赋果然甚佳。只是不知这修行之境界有多少?一一突破得多少时候?还需要何等东西辅助才好?要是有人指点必进境更易。”

“唉,许多东西某家亦是不知!爷爷倒是修行者,他法力高绝,所知必深,待吾二人赶去见了他老人家,必能满足吾二人修行之之所需教化之功。至于修行境界,某却是知道的。此界修行分九层,初始为锻体成,法体成二层,修行者大多终其一生徘徊于此二层而不能进。其后为凝元成,聚识成二层,此二层中修行者便甚为稀少了,但应该还是很有一些的。吾爷爷曾道,我旧族中便有许多人达成了此等境界。此境界修成寿元可超凡人数倍,活个五、七百年绝无问题!再其后为小圆满大成一层。此境界却是一大分水岭,能达成者万不足一!可见此境界修成之难了。但此境界修成却也算真正进入陆地飞仙之境了,寿元据说长达千余年呢!再其后为入道,后为阴阳合,后为大圆满。然吾爷爷道整个此世界中能修成此三层者当能数出!至于最后一层乃是破虚空!万年来更无闻者!且每层修成又分初境、中境、巅峰,诸境修成之难真可比平步上青天也!”

“天!何时吾家不足哥哥才能修至那最后一层呢!”

“最后一层?哈、哈、哈,吾怎敢想!只是永不停歇罢了!”

两人便如此般一边行路一边修炼,一边相互印证所获一边相互解疑,往那古州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