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夏千寻不瞎。谁值得，谁不值得，她有眼睛，她看得见。她有心，她感觉得到。

车子开了出去。

夏千寻立即说了个地点：“去刘德记吃烤鱼，天气要转凉了，烤鱼特别香的。”

“得勒，老婆大人！”柯爵猛地一脚油门冲出去。

夏千寻吓了一跳，赶紧提醒：“你小心点开车啊，开得太快了！”

柯爵咯咯咯地坏笑起来：“老婆，我想要开快一点。”

“为什么？”夏千寻不由地问道。

柯爵一脸凝重的神色：“因为我每天都好努力！”

“什么？”夏千寻听不懂柯爵在说些什么。

努力跟开快车有什么关系？

就听柯爵说道：“我每天晚上都这么努力，我相信要不了几天，我就把我儿子种出来了。等我儿子在你肚子里发芽，我到时候就得把车子开得跟只蜗牛似的，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狂奔？”

夏千寻：“……”

她的脸怎么就那么红呢？

她的心为什么跳动得那么快？

她看柯爵时，怎么就觉得那么顺眼呢？

不管他笑或者不笑。

她发现，柯爵已经慢慢地住进了她心里。

柯爵的声音又响起：“老婆，你是不是正在感受身体的变化，正在感受我儿子是不是在你肚子里发芽？”

夏千寻忍不住翻白眼：“柯爵，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柯爵哈哈大笑：“老婆，那种事情，正正经经地穿着裤子是不行的。”

“你你你……”夏千寻朝着柯爵丢白眼，一张脸通红。

柯爵笑得越发得意了。

夏千寻磨着牙：“柯爵，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脑子里都想着那种，那种事情？”

“哪种，哪种事情啊？”柯爵唇角噙着坏笑。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腾出来，握住夏千寻的手。

夏千寻感觉到手上一暖，她没有松开柯爵的手，她喜欢他牵着她。

柯爵一边看着前方，一边笑着说道：“傻瓜，你不懂。男人热衷于那种事情，就像女人热衷于牵手拥抱是一样的。”

夏千寻撇嘴，不认可道：“女人可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手拿给男人牵。”

柯爵笑：“男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和女人做那种事情！见到是个母的就能扑上去的男人，那不是男人，那是畜牲。他们还没进化好。像我这样进化好了的男人，只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化身为兽。只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最美好的事情！”

“柯爵，那你喜欢的女人多吗？”夏千寻脱口问道。

柯爵侧首瞟一眼夏千寻：“你觉得呢？”

夏千寻点点头：“我觉得多！”

柯爵好想像拍秦天楠那样的姿势拍夏千寻的脑袋啊！这傻丫头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竟然不相信他只有她一个。

伸出去的手，最后只是轻轻地在夏千寻头上摸了一下。

他说道：“就你一个！”

夏千寻心头迅速滑过悸动，却是撇嘴道：“我才不信呢。你柯家大少爷，吃喝玩乐，身边会少得了女人？”

柯爵提到这个，就得意了：“所以，你知道你找的是个什么样的老公了吗？他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不管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都洁身自好，直到娶到他最喜欢的那个女人，他才把自己献出去。”

夏千寻：“……”

柯爵侧头看一眼夏千寻，见她不说话，他唇角弯了弯，说道：“我一直就想着要把最美好的留给我的妻子，要不然，除了老婆这个称呼，我还能留给她什么？”

夏千寻眸光闪烁了一下。

这其实是很多过来人劝女孩们要洁身自好的说法。他们常常会说，女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一定要把最美好的自己留到新婚之夜。否则，除了老公这个称呼，你还能给他什么？

现在被柯爵换一种方式说出来，她竟觉得感动。这一刻，她觉得柯爵全身上下都透出圣洁的光芒来。

他的皮肤是偏巧克力色的，五官长得十分俊美，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把他和小白脸联系起来。他给人特别酷的感觉。

这一刻，夏千寻觉得他偏黑的皮肤下面，透出晶亮的白光。他好干净，从里到外都很干净。而这样干净的一个男人，被她夏千寻捡到。

柯爵将车子拐一个弯，认真地说道：“夏千寻，我说过，在婚姻期内，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只是说说而已。有很多事情，你能做，我却做不了，但是，相信我，我会从其他的地方努力弥补！”

夏千寻不解地看着柯爵。

就听柯爵说道：“我不能像你一样，承受每个月的血崩！”

夏千寻脸蓦地一红，心里滑过暖流。

柯爵再道：“我不能像你一样，怀孕，承受妊娠反应，承受肚子一天天地变大，承受身体的各种变化，然后承受生子之痛。生下孩子以后，睡眠不足还得半夜起来哺乳。夏千寻，这些，我都不能替你。所以，别的方面，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做。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全部都给你！”

夏千寻眸光微润地看着柯爵。低低地问道：“柯爵，你怎么对女人这么了解？”

柯爵原本比较认真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凝重，好像他的身体里透出一种悲伤。不明显，但夏千寻感觉到了。

柯爵说道：“我曾经特意研究过女性。我了解她们的身体变化，我了解她们的心理状态，我努力想要走进她们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啊？”夏千寻问道。

柯爵有些悲伤地说道：“我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自杀了。”

夏千寻的身体蓦地变得僵直。她的手，用力地抠紧柯爵的手。她声音从牙缝里透出来：“柯爵，我妈妈，她，她也是自杀的。在我八岁的那一年！”

说完，夏千寻控制不住，泪就下来了。

柯爵把车停靠在路边，倾过身子来，抱住夏千寻，伸手抚她的背，安慰道：“夏千寻，别难过。她们是过得不好，才想要去到另一个世界，那是她们的选择，她们在那边，会快乐的。也许，她们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她们正在讨论着，瞧我儿子和你女儿多般配。是啊，我女儿就需要你儿子这样的男人来照顾着……”

夏千寻听着柯爵略显孩子气却又无比认真的话，心情稍好了些。

她握紧柯爵的手，抬起头来看着柯爵，幽幽道：“柯爵，也许你说得对，我们的相遇，就是缘份的安排。缘份把我们两个有着同样经历的人，安排在一起。”

“是啊！所以，傻瓜，别再想过去的事情。”柯爵将夏千寻拉进怀里，倾前身子轻抚她的背。他安慰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半晌以后，夏千寻才调整好自己的绪。

她从柯爵的怀里钻出来，依然拉着柯爵的手，解释自己见钟瑜衡的原因：“是钟瑜衡约我见面的，他说有话跟我说，我也正好有话要跟他说。爸爸的事情尚未落定，我暂时不能与他们撕破脸。但是我又不想他再对我抱有任何想法，所以，我告诉他，我和你认识两年了，我们很恩爱。他说他以后会把我当成亲妹妹，还说，如果你对我不好，他不会放过你。”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夏千寻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之意。

曾经她各种主动，是他在她和苏梦绮之间选择了苏梦绮。

以后她的好坏，再与他没有关系。她和柯爵好与不好，又干他何事？他不放过柯爵，他有什么立场？

他的话，如今听在她的耳里，屁都不是。

柯爵笑着夸奖夏千寻：“聪明啊！说我们认识了两年，钟家就不会疑心你是很早就知道他们的阴谋了。又断了钟瑜衡的想法。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夏千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喜欢柯爵夸她。

柯爵曲起手指，在她的额前弹了一下，说道：“夏千寻，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掩饰，不必作戏，做真实的自己。我会护好你！所有的困难，我替你解决，所有的荆棘，我替我砍平。你只管活得随心所欲。”

“我记得。”夏千寻点点头。

柯爵道：“所以，以后用最真实的想法面对钟瑜衡，不必虚以委蛇。不喜欢他，甚至不喜欢被他当成妹妹，都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他。你可以任性地跟他说，钟瑜衡，以后我们不要假惺惺地相互应付了。大家像陌生人一样，见到都当作不认识。”

夏千寻不是特别理解柯爵的意思。

柯爵语气笃定道：“爸爸那边，很快就会出来。你就是现在立即和钟家撕破脸，也不会影响到我这边的布局。”

“谢谢你，柯爵！”夏千寻感动得眼眶泛红。

她在这世上，就只剩爸爸一个亲人了。爸爸两个字，总是能击中她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处。

“傻瓜，我是你老公，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柯爵伸手揉夏千寻的头。

夏千寻握紧柯爵的手。

柯爵再发动车子，将车开往烤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