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拿着药盒出来,便发现他枕着靠枕在那安安静静侧躺着,怀里还抱着枕头,长腿微蜷,像是没有安全感,再看他眉心舒展,隽秀中透着干净纯粹,令她微怔。
他长得还真好看。
和阿晏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好看,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她缓了缓神,进厨房倒一杯温水来,将水杯和药盒轻轻放上茶桌,弯腰去抚他的额,她手心绵凉,霎那贴着他心底发颤,最深的柔软伴着心跳怦然地一动,激荡起欣喜,瞬间盈满胸口。
渐渐的,涌上一阵灼热难受。
他眼眶微湿,睫尖细细地颤栗着,连呼吸也不敢。
艾笙看他的睫毛在动,濡着眼角洇开湿意,以为是发热的原因,连忙拿起药盒打开,取出两片药放进手心里,拍了拍他肩膀:“温钰?”
那声音柔婉,更让他难以自制,听着她一遍一遍小声的唤他,过了许久,他才不舍的睁开眼睛,里面朦朦的透着迷离,呢喃道:“艾笙,是你……”他手撑着沙发垫艰难地要起身,她见状便握住他手臂,将他扶起来靠住沙发背。
那香软的气息再次飘来,他小心地嗅着,腹下狂热的快感愈发强烈,头皮些微发麻,安静的不再动了。
艾笙将水杯和药片递给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说:“这是退烧药,不行的话你一会还是去趟医院。”
他脸颊烧的绯红,依然语气温和的对她道谢,低头含住药,再捧起水杯细缓地喝着,目光好奇地扫视着四周,纤长的手指被玻璃映的白净,握着水杯轻放下去:“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没有走错地方。”
他说着,倏地一惊:“这里是十八栋,三单元?”
她披散着长发,坐在暖色的灯光下朦胧静美,默默的看进他眼底,感觉他不像在说谎,这才惊诧的问:“你也住在这?”
温钰眼尾微翘,意态优雅地靠着沙发背,柔声说:“我刚从法国回来,这边住的地方都是别人安排的,我本来是待在家里,后来被人拉出去应酬,就喝多了,也没有带伞,没想到身体这么差。”他目光里流露出真挚:“真是谢谢你。”
她便大气的笑了笑:“这有什么。”
温钰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二十了,再听外面哗哗的雨声,宽敞通亮的客厅里只有他们,而她坐在那,不知不觉去看桌上的水果篮,抿住细唇,他不想吓到她,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自然的说:“这么晚了,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先回去,改天再找你聊。”
艾笙看过去,他放下水杯又拿开抱枕,站在地板上,便也跟着起身:“那我送你。”
她将他送到防盗门外,他长得清瘦又高,走廊上晕黄的灯光笼罩着他,映着他眸色深亮,里面盈着期盼:“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同学聚会,你能来吗?”
艾笙见天色太晚,并不想在这时候纠结,只得应道:“好,我一定来。”
温钰终于满足,深深地看她一眼,才转身往走廊那边去,她立刻垂眸,轻轻地关门。
等她转身,瞧着地上染泥斑驳的鞋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梁晏深在的时候,从来不让她做家务,以前每每回警校的前一天,他还会给她准备好两天的饭菜,所以有他在,她一直都是被宠到骨头发软,对家务提不起半点动力,但眼下这些鞋痕必须要清理,一来是太脏,二来能瞒过他便瞒过他,他那醋劲确实可怕。
她想到什么,陡的打了个寒噤,转身跑进卫生间用水桶打水,等打到一半关掉水龙头,提起拖把放进桶里,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咔哒”一声,是防盗门上锁的声响,伴着他低磁的唤声。
“笙笙。”
艾笙的手突地一抖,霍然抬起头,只觉得糟糕。
她在水桶前站了半会,使劲甩一下手才出去,看见他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一边脱下外套,慢慢搭在肩膀上,领口敞开着,衬衫贴着紧致刚悍的肌理,锁骨深邃,就盯着脚前的鞋印,半会后,望向不远处凌乱的沙发。
她顺着他的目光,呼吸猛地一窒,僵硬的不敢动,但见他剑眉阴沉地蹙紧,黑眸眯起。
明明很平静,却慑有一股凌人的寒意,慢慢凝冻着空气。
耳畔只有死寂。
她不安的叫:“阿晏……”
梁晏深拿起外套随手往后一扔,地板上的鞋印偏大,明显是个男性所有,他转过脸,眸底森然的怒意渗出黑气,眼睑微跳:“是谁?”
她目光坦然,腰背挺的笔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慢慢跟你说。”
他眉间覆着冰冷的煞色,根本无法冷静,心底汹涌的思恋,刹那如被烈火焚烧般沸腾爆裂,席卷起噬人的嫉恨,双眼翻着猩红,越来越狰狞,转眼去看沙发上凌乱的痕迹,还有茶几上的水杯,大步走过去,水杯旁放着药盒,拿起来一看。
是退烧药。
所以,她是趁他不在,悉心的照顾着另一个男人。
他胸腔里立刻震起狂怒!
连同嫉恨全部吞没,渗着一股股寒,脖子上绷起细密的青筋,满脑都是他们,似乎能看见两人坐在沙发里亲昵地说笑,或是做了更不能言说的事,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匕首,次次凶狠地刺进心窝里,生绞着钝痛,偏又止不住去想象。
他厌憎极这种感觉,侧过脸,看见她面庞雪白,几缕黑发垂在她脸边,勾着柔美弧度,乌瞳明澈的望着他,一身粉棉睡衣衬着她尤为娇软。
这是他的宝贝,是他恨不得永远藏在怀里的宝贝,而这一面,从来都是独属于他的。
梁晏深再也忍不了,因为离她很远,彻底没有顾忌,歇斯底里地将水杯狠狠往墙上摔,迸碎声伴着她的尖叫响起,他手指抽颤着,额角两边一寸一寸地绷紧,碾着头皮作痛,她竟敢背着他,竟然敢这样对他!
猛然“砰”的一声巨响!
他长腿一抬踹翻身边的茶几,果篮翻滚坠地,带着水果都滚了出来,双眼暗红,远远的怒视着她,嘴角抽搐着嘶声问:“是谁?”
她被吵得头疼,受不住的叫:“你好歹是个警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吃醋!”
梁晏深气的脸面发青,急促的低吼:“我是你男人!!”大步来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腰扛在肩上,她措手不及,转眼就被扔进厚厚的床褥里,坚硕沉重的身躯压着她紧紧的,大掌掐住她的脸,低下头欺近俯视。
她最了解他的脾气,现在正是需要哄哄,两手抵在他胸前,感受着手下的硬实,转而抱住他:“是温钰。”
话音一落,他身躯蓦然僵住,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听她细细的说:“他住的离我们不远,刚刚是发烧倒在我们家门口,我就把他给扶进来了,给了他水和退烧药,没聊别的。”
梁晏深眉心一皱,没有说话。
艾笙的下颔在他手里蹭了蹭,眼角弯起,甜甜的笑道:“我跟他又不熟,也懒得管那么多,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在高中时,她就没怎么接触过温钰,况且有他在,任何异性根本不敢近身。
他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定定地注视着她,直能照进她眼底。
她软软的又喊了一声:“阿晏?”
那声音绵绵小小,拂着心头不自觉微软下来,覆有薄茧的指尖抚摸起她下巴,刮着痒意,缓缓地往下去抚她的雪颈,又亲了一口,浑身的气息依然寒凉。
只听“嘶拉”一声,她的睡衣顿时被扯开,纽扣脱了线,骨碌碌地滚落在地板间。
她吃了惊,双唇一沉被他撅住,随即传来撕咬的疼,惹得她挣扎推攘,可唇上的力道太强势,缠紧她往怀里蛮横地揉捏,嘴里很快便尝到血腥味,贪婪地吞咽起来,她渐渐的感到冷,衣服一件件剥离,紧接着覆上火热的肌肤,烫的又忍不住发起颤栗。
他亲吻着她的唇,迷恋地吮着那唇舌间的味道,昏暗中,他的轮廓更加冰冷,双眼凝睇着她,阴晦的深不见底,轻声喃:“我们搬家,笙笙。”
她一惊,刚要说话又被他堵住,滚烫的快感陡的从四面袭来,被强猛肆意地揉捏着,吮吸着,从她的额头细密地吻到白润的脚趾,深深地含住,望着她的白皙娇软蜷在深色的床褥间,嫩生生的迷眼,他目光里病态沉溺。
艾笙却浑浑噩噩,不知有多久,骤然爆开一阵撑胀疼痛,激着她扬起细颈,迷离的视线里,他每一下都异常生猛,印着她的黑瞳幽浓,粗糙的掌心抚上她的脸,爱怜的亲了亲,笑了一声。
“又给我引来一只苍蝇,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直起身,骤然极沉地撑入到底,直刺激着她尖叫,抽起痉挛,目光落在他冰冷的唇线间,身子忍不住蜷紧,渗出薄薄的汗,但他越来越深,双唇落在她的眉心,温柔地舔舐起汗珠。
艾笙委屈的扁住嘴,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自己的两条腿被压在眼前,还有他健美宽阔的胸膛,紧绷着的颈脖,那张英俊沉凛的面孔。
忽然腰窝一紧,被抱着翻身过去,激烈的快感引起阵阵颤抖,她喘息着抓住被褥,湿软的薄唇黏在脸上,鼻尖拱着她,温柔地往下游移,浑身的高热熨着她后背泛粉,越发水腻湿润。
脸颊突的一疼,被他一口咬住,极凶猛的暴风继而席卷过来,整张床却是招架不住,响起尖锐的刮摩声!
艾笙直接哭了。
而这样的姿势,是一种原始的占有宣示。
晦暗的房间里,墙边的落地灯散发出橘色的光,照着满地照片,修长清瘦的身躯蜷在照片上,手则在腿间起伏,他嗓子里缠着撩人的低吟,薄唇逮着照片亲吻,胡乱地磨蹭,微垂的眸里满是欢喜。
“小笙……”
他痴痴的笑:“小笙跟我说话了……好好听……”回想起她清婉的嗓音,在耳边唤着他,不由更胀大几分,难耐地加快速度:“可是还不够……还不够啊……”
他发疯地动着,张着嘴,抬头密紧地颤抖起来,终于,昏暗里一声惊喘。
“嗯——!”
他彻底瘫软,侧躺着休息了会,再简单收拾好自己,搂过她的照片拢进怀里,蜷着身体如孩子一样,低低的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