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方术。
这应该是我头一回亲口听他说到这个词。
虽然早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我听到他亲口说出纸方术的时候,心还是砰砰跳的厉害。
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其中一具纸人面前,伸手在纸人头顶上虚点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就见那做工上看极为粗糙的纸人胳膊居然动了一下。
这不禁让我想起那次在屋里瞧见的那具纸人,似乎同样如此,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而这次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纸人真的动了,它在我的注视下动了动腿脚,就像是伸展筋骨一样,大约三十秒钟左右以后,迈开腿从极为僵硬到犹如人一般灵活,看的我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
那纸人走到我爸面前,弯膝跪了下来,我爸将手平摊放在纸人的头上,嘴里再次念念有词,那纸人浑身颤抖了一下,居然散成了无数的碎片唯独剩下一个竹篾编制的人形框架。
然而,更为神奇的是,他抬起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那些刚刚散落在地上的纸屑居然颤抖着聚集在了一起,相互撮合下变成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纸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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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围绕着我爸周身旋转,我的内心早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纸方术吗?
居然会有如此魔性般的变化与美。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抓一只,可那蝴蝶刚刚落入我手里时,竟然瞬间燃爆成一朵蓝色的火焰,那火焰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妖艳美感。
可我却忘了一句话,往往美丽的东西伴随着的都是危险的。
就在我的手快要接触到那朵飘在空中犹如鬼火般蓝色火焰时,我爸赶忙拉住了我的手道:地狱火烧魂不烧身。
我心里猛的一颤!
地狱火?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词儿!
烧魂不烧身,从字面上理解的话,难道这种火焰是可以燃烧灵魂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有那个实力敢于跟范大老爷手里要回小月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就连齐太岁那样的高人提到他,都会那么忌惮了。
试问,只要是活的东西,谁能不怕呢?
似乎是为了验证地狱火的恐怖,我爸抬手从墙壁上抓下来一只壁虎放进了那蓝色火焰中,就见那小壁虎在火焰中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我试探性的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居然已经死了,可表面上看,却是没有丝毫的伤口。
这可当真是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啊,我忍不住冒出了冷汗,怎么也想不通,这纸人变成了纸屑,纸屑化作了蝴蝶,蝴蝶燃火后留下了地狱火。这些堪称魔性艺术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
纸人变成了纸屑,这倒是可以理解,纸屑变成了纸蝴蝶这也勉强可以接受,纸变成了火这同样可以接受,可你让这火烧人不烧身的地狱火藏在什么地方?
难道这就是纸方术的魅力与恐怖地方吗?
不!
接下来我爸给我表演的一系列东西,让我知道,这些似乎只是我所看到关于纸方术的冰山一角。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那些纸屑化作的蝴蝶纷纷自燃化成了蓝色的火,缓缓的围着他周身旋转,颇为有些炫目。
前后燃烧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渐渐消失在空中。
我爸抬手朝那个只剩下‘骷髅’的竹篾架子挥了下手,那东西居然自己走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站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扭头目视着我道:这就是我们家传的纸方术中的一种,名为‘狱火八百’。另外还有狱火三千,跟这种实际上就是大同小异。取决于编制时自身的功底与造诣。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为高深的,比如纸降游龙、烽火戏诸侯、撒纸成兵等等,这些暂时就先不传你,等你纸方达到小圆满时,再说。当下我就先传你飞鹤传书,先从基本功开始,编制,糊造。以及纸方术最基本的口诀。
这下我又傻眼了。
真的要传我?
可这东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吧?
事实上真是这样,所以他后面又补上一句:你去读书的时候,带上一些竹篾跟白光莲纸,自己要吃点儿苦,以后才会有自保的能力。
我向来都没有忤逆他过,自然也不会开口拒绝,想着能学点东西就学点儿,更何况这纸方术本就我自家传的,早晚都得要学。
他叹了口气道:当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爸以前一直隐瞒着你这些,其实也是想让你能平淡的过活。可有些事情不是你躲就能躲的掉的,人算不如天算啊,好在现在还为时不晚,你要吃苦努力一些就行。其它的事情你不要管,有爸在。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不禁有些澎湃,想着自己在外面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是他出面帮我摆平的,心里憋屈的同时也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说完这些,他就示意我盘膝坐在床上,给我传纸方术最基本的口诀,都是口述的,很简单的几句,但很拗口,有些字眼我甚至无法用汉字去描述。
当我将那四句口诀记下后,他又开始教我编织纸方术中最为简单的入门纸鹤。
先用细致精巧的竹篾编织好纸鹤的框架,随后又用白光莲纸衔接,在他手里几乎不需要一分钟的小玩意儿,到了我手里愣是掰扯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出来,可质量上却差强人意,别说飞了,就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让我别着急,慢慢了。
就这样,那天忙了一下午,我俩回去吃完了晚饭后,又返回老屋在他的细心陪伴下,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初见成效,纸鹤能动了,虽然只是蒲扇了下翅膀,可在我看来,却非常有成就感。
一晚上的编织,导致我的手上都磨破了,可我却极为兴奋。
回去的路上,阿凤很是高兴,在后面不时的打电话,在约学校的狐朋狗友,腹黑女则开车的时候,时而望着我,在进入市区后,等红绿灯的空档,小声的问我:昨晚上跟我爸在老屋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