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暗香看我的眼神没有,能活吃了我。”
“你的意思是暗香和孙嬷嬷有阴谋,而这阴谋的核心就是所谓小主子,那凌官儿呢,他就是那个小主子?既然如此,为何又忽然这样死了?难道这宫里还有另一股势力和他们抗衡,知道他们的阴谋暗中动了手脚?”
莲生还是想不明白。
“这其中的确有很多东西我也想不明白,说不明白。但我相信,只要详细调查就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走,先和我去个地方。”
郁世钊拉着莲生就走。莲生急忙甩开他的手:“这是在宫里,你少拉拉扯扯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怕什么,你不知我最近在宫里的传闻吗,说只要看中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划拉。”
“呸,还有脸说。”莲生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郁世钊急忙两步跟上:“你去哪啊,好了,我不拉你了不成吗。”他见莲生面色缓和又低语道:“那你说的不在宫里不被人看到,是不是就能拉拉扯扯了?”
莲生瞪他:“美的你冒大鼻涕泡。”
郁世钊嘿嘿一乐“走,我们去文源阁。”
这文源阁和文渊阁不同,保存的都是一些绝密级别的书籍文件,还有很多是历代加密的奏折资料等等。
“这里应该有隐太子的一些资料。”
文源阁的门锁着,郁世钊随意从一个锦衣卫那要来一段细细的铁丝,也不知怎么鼓捣的,三下两下就把那诺大的锁头捅开了。
郁世钊眉毛一扬等待莲生夸奖,莲生淡淡一笑:“哼。鸡鸣狗盗的勾当。”
旁边的锦衣卫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郁世钊见莲生进去了,指着那锦衣卫说:“就你小子,这点子忍耐力,得了,今儿晚饭别吃了回衙门给我跑十圈去。”
那名锦衣卫急忙敛容回答:“是,殿下。”
两个人在文源阁仔细查找。莲生在一堆前朝的旧档中看到一些查抄上来的信件。从中摘出有用的信息。
这封信是隐太子和他岳父当年的通信。
太子妃的父亲是一位很有名的将军,一直镇守边关。隐太子叛乱后,还是先帝用金牌将他召回然后灭门的。民间一直认为这位将军死的冤屈。据说还有私下给他建庙供奉的。
隐太子介绍了自己的长子有了庶长子,这个皇孙已经满月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向皇帝禀告这件事,毕竟长子尚且年幼。才十三岁,竟然搞出个儿子出来。不太好看。
他的岳父劝他相信自己的父皇,如实禀告,年轻时代谁都有点荒唐事皇上是会理解的。
以后陆陆续续的通信中,隐太子再没提到过这个长孙。直到隐太子出事那年,也就是十八年前他忽然提到将一副地图用特殊的药水纹刺到那个年仅四岁的孙儿身上,这种刺青遇热或者遇热极度的冷才能显现。
莲生将这一段找出来指给郁世钊看:“这个孩子恐怕就是死去的凌官儿。”
“可是年龄对不上。这凌官儿看着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可按照岁数推算。隐太子的这个孙儿有二十二岁了。”
是啊,这是个问题,莲生想了想问:“那隐太子是怎么死的?毕竟是先帝的儿子,先帝不会真的杀了他吧。”
“这个我看过锦衣卫的老档,说隐太子其实是兵败被囚禁后心灰意冷,几次寻死不成,后来却因消渴症病死了。当时他兵败后在自己的府邸放火,所有家眷都付之一炬,自己却病死了,这个窝囊废。”郁世钊冷笑,对这个大伯格外瞧不起。
消渴症,那就是糖尿病啊。
莲生想起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一个故人。
那是她小学时的一个同学,叫做海涛,他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像个可爱的大熊猫,就坐在她的身后。可是海涛生来就有一种糖尿病,这注定他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发育。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海涛因为病重去北京看病,莲生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海涛在读初二,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这样一直到莲生大学毕业,海涛也依然在读初二,十来岁少年的模样,声音稚嫩。他家家境好,除了健康可以满足他的各种愿望,海涛大概对初一情有独钟,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读初二。
再以后就听说海涛死了,三十来岁的人,最后死的时候还是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糖尿病让他的身体永远停留在十几岁的时代。
如果隐太子有糖尿病的话,那么他的孙儿也许会被遗传到。那个孩子在颠沛流离中长大,还流落进了戏班子,不会像隐太子那样养优处尊,得不到最早的治疗,因病限制发育也是有可能的。
莲生大致将自己的一点往事改头换面讲了一下,再加上他们之前曾经在南京附近遇到过类似的侏儒,郁世钊很快也想明白,看来死去的凌官儿应该就是隐太子的孙儿了,出云阁主则是隐太子潜逃在外的一个儿子,隐太子的长子当年是确定死在那场大火中,暗香和孙嬷嬷如果是隐太子的人,她们对凌官儿的态度就会很微妙,是敌是友说不清。
“可是既然这样,为何暗香和孙嬷嬷,背地说什么小主子?”
郁世钊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莲生反问。
“是,打算这样做。”
“那好,那就将凌官儿下葬吧随便埋了,我想这样会钓到几条大鱼。”
三天后,慎刑司给王贵妃上了折子,声称戏子凌官儿死亡一事应是意外,凌官儿隐瞒身份进宫,需追查永安侯府的欺君之罪,以及田妃的失察之责。
王贵妃听宫女念完折子笑道:“这就完了?那田妃秽乱宫廷的事怎办?就这样不追究了?感情这是跟我闲着没事逗闷子?”
慎刑司李太监面有难色道:“娘娘,若是以这个罪名追责恐怕对宫闱名声不好,对万岁影响也不好,咱们宫里的妃嫔们可就人人自危人人都会被怀疑毁了清白。”
王贵妃不是笨蛋,仔细一想是这么回事,哪怕真有之事也只能一床棉被遮盖了去,不能提的。
“反倒便宜了田妃,她就老实地搬到冷宫好好养养性子吧。”
“那个凌官儿是不是可以入葬了?”
“这样的人就该扔了喂狗,入什么葬啊,就跟宫里老了的人一样,直接烧了不就完了,他这样苦哈哈的戏子也没个祭祀的,埋了没几年也得被人挖出来占坟地,不如烧了干净。”
“老奴领懿旨。”
李太监先释放了戏班子众人,孙嬷嬷向他福身道谢。
“这也是王爷和娘娘的意思,别的人不牵扯,把那死去的人一把火烧了大家都干净了。”
“凌官儿啊,可怜见的。”孙嬷嬷点点头,很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
李太监去锦衣卫领尸体,几个太监抬着那尸体要去外面的宋庄去烧,那里有太监们的养老庄子,还建了祠堂,供奉着历代大太监的灵位,一些无名太监的骨灰都埋在骨灰塔下面。
几个太监将尸体先送到一座停尸的房子。
这时一个太监过来问“几位哥哥辛苦了,这都大晌午的了,现在把人烧了等会这饭都吃不下。”
“可不是呢,这倒霉差事,要不是看着是个美貌小娘,哥几个才懒得管这事呢。”
“呵呵,那是,帮个美貌小娘上了天,她下辈子定然能以身相许能报答哥哥们呢,别说下辈子,也许这晚上就能以身相许了。”
这话一说,几个太监淫邪地笑笑。
他们虽然失去了性器官,但是性腺发育只是受到影响,并没有完全挺直,还是对女人有些想法,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兄弟这边烫了好酒,哥儿几个走着?”
几个太监闻言大喜,簇拥着这小太监一起去喝酒。
他们走了一会,停尸房的门开了,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解开尸体的衣服,将尸体翻过来观察片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迅速开始剥取那后背的皮肤来。未完待续
ps:海涛的故事真是很悲伤,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何对初二那么有执念。一年年都在重复的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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