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啊,这事儿婶子也是看你没办法,才来跟你说说的,早先邹家婶子跟我提过,我没答应她,现在……平安,你好好想想,要是不愿意就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婶子我今天没来。”三婶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想着总归是个办法,而且也不影响啥,就是名头不太好听。

坐在她对面丁平安一直低着脑袋,直到她说完才抬起头,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三婶子,麻烦您跟邹婶子说一声,这事儿我应了。”

“啥,你真答应?!平安,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三婶没想到丁平安这么利索的就答应了,这可不是一般事儿啊,跟一个死人结婚,就算只是挂名,那也不是啥好事儿啊!

丁平安摇摇头:“不想了,三婶,您今天就帮我答应邹婶子吧,还有……我希望今天就能拿到钱给奶奶治病,您放心,我不会拿了钱就跑的。”

三婶不高兴的皱眉,“瞧你这孩子说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品性我会不知道了,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平安啊,你也别想太多,不过是走个仪式,以后你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只是邹婶以后就是你娘了,邹家就剩她一个了,你可要好好孝顺她。”

“婶儿,我既然答应了,以后邹婶子就是我娘了。”丁平安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年后,b市。

“老板,您看这都快过年了,我想提前跟你请几天假,车票太不好买了,我想赶早点回去。”一个厨工打扮的小伙子灿笑着站在他面前。

丁平安解下腰间的围裙,看了眼台历,“要过年了啊,还有几天啊?”

“今儿个都二十三了,还有一个星期。”

丁平安顿了一下,呢喃着:“还有一星期啊……”

“老板?”小伙子见丁平安又陷入沉默,不由喊了一声。

“啊,哦,还有一星期就过年了,行吧,那我也不难为你们,你出去跟大家说一声,干完明天就放假,十五的回来开门,够意思了吧?”丁平安笑着答道。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您真是个大好人。”小伙子说了一溜的奉承话,最后还是丁平安受不了,把人给推出办公室,房间里才算安静下来。

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上面除了他,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奶奶,一个是邹婶,他拿起相片,“奶奶,妈,我后天就回去看你们。”

第三天早上,丁平安又检查了一遍店里的电器门窗,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关好后,丁平安这才锁了门,他拖着一袋行李来到了汽车站,汽车站人很多,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好在他只是坐短途车,反倒没有几个人。

车到站了,丁平安没有进老水村,直接去了老水村的后山墓地,那里埋葬着他的奶奶、娘,还有……丈夫。奶奶的癌症终究还是没有治好,进了医院还没有一个月便去了。

虽然奶奶最后没救回来,但是丁平安还是嫁进了邹家,成为了邹远的媳妇,邹婶儿的儿子。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但是邹婶儿人很好,对他更是没话说,甚至还亲自掏钱给他开餐馆,相处了半年多,他已经把邹婶儿当做了亲娘看待,可惜好景不长,一场车祸让他再次成为了孤家寡人。

站在一排三座墓前,丁平安眼眶微红,眼角含泪,他擦了擦眼泪,从包包里掏出了准备的祭品,一一摆在了三座墓前。

“奶奶,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猪头肉,你多吃点别客气,孙子现在有钱了。”

“妈,我知道你喜欢吃素菜,总是担心身材会走样,但是我觉得妈还是胖点好看,精神些,这猪蹄膀嚼着有劲儿,你多吃些。”

丁平安在两位老人的坟前说了好些话,然后才走到属于邹远的墓前,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丁平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墓碑上贴着的邹远照片,红了红脸,将一盘糖醋鱼放到了邹远的墓前,“我听妈说,你喜欢吃糖醋鱼,你……你别客气,尝尝看,要是不喜欢,晚上、晚上托梦给我,你喜欢吃什么,我过年了给你做了端过来。”

这时一阵风拂过,丁平安缩了缩脖子,冬天还是蛮冷的,他刚想站起来,突然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倒前,只看到邹远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冷峻的青年微抿着薄唇,那双星眸紧紧的盯着他。

昏昏沉沉间,丁平安能感觉到自己走在一条桥上,四周是一片黑暗,脑子像是一团浆糊,根本起不了作用,这里是哪里,他要走去哪里,脑子里连产生这类的想法都很困难,只是迷茫的走在桥上,途中路过了一个小摊贩,一个笑容慈祥的老奶奶给了他一碗汤,他喝过后,整个人都变得飘乎乎的,然后再次失去了意识。

“孟婆,这是?”一个鬼差刚办完事回来。

孟婆点点头,“小江啊,来的正好,老婆子我走不开,你帮我把这个人送去冥王星吧。”

鬼差惊叹,围着丁平安直看,“这冥王星不是已经自成位面体系了吗,上头也说了不再送人过去了,今儿个怎么又来了一个?!”

“你瞎猜什么,”孟婆不高兴的瞪了眼小江,“你小子可麻利点,这个丁平安可不是一般人,他那口子在冥王星那可是赫赫有名的。”

“那口子,原来是生魂阴婚,难怪要送去冥王星!得嘞,我这就把人给送去。”小江对着丁平安张开手掌,后者化作一道华光落入前者的手心,小江握紧手掌,对孟婆点点头,“孟婆,我去了。”

孟婆头也不抬的挥挥手。

小江站在一扇大门前,感叹道:“这冥王星是越来越厉害了,难怪都可以脱离自成位面了,啧啧啧……”

“小子,就送你到这里了。”小江展开手掌,代表丁平安的光球朝大门飞去,慢慢的融了进去,然后大门就消失了,变成了一派空茫的黑色。

冥王星皇都夏尔城,首席皇家元帅府上。

一间华丽的房间里,睡梦中的男人猛地坐起来,被子顺着身体滑落,露出麦芽色的健康肌肤,半长的黑色长发,劲瘦的身体却不显单薄,男人单手捂着半边脸,透过指缝能看到男人明亮深邃的眸子,他低声的呢喃着:“糟糕透顶的感觉!”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银发男人走了进来,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他推着一辆小餐车走进来,“早安,我的主人,看来您休息的不错。”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直接朝银发男人飞过来,正中对方的脸,银发男人应声而倒。

邹远闲闲的走下床,走到一旁的衣柜,随意挑了一件衣服穿起来,“迪恩,你从哪里看出我睡得好了?!”

银发男人笑着站起来,“主人,今天的行程是,九点参加阅兵,十点半您有一个会议,十二点跟皇室成员会餐,下午三点有一个军事演习,五点……”

“统统推掉。”邹远不耐烦的回了句,单手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项链,上面坠着一个银色的钻石指环,“他来了。”

银发男人停下动作,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主人,“谁来了?”

邹远放下坠子,转过身,邪气的笑了,“我老婆来了。”

同一时刻,在冥王星最荒芜的地方,惩罚之地,丁平安站在辽阔的土地上,无语望天,“这是什么地方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