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雪风看向毅然的目光,带着探究和戒备,最后忍住目光里的阴冷,慢慢变成微笑,随意的拍了一下毅然的肩膀,“你小子,长大了,也知道阐述爱的真谛,”唇角带着一丝苦笑,“有的事情,明知道结局,可是,还是想努力一把,也许说不定,结局被改变了呢?”
毅然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再说话。
项雪风慢慢走向凌希雅。
凌希雅的目光努力看着海面,希望有一只船突然向她这个方向驶来,船上,仓烈寒微笑着走下来,高兴的一把抱住她,对她大声说,“老婆,我回来了,我在结婚的前一天,终于赶回来了!”
可是,这种幻想会实现吗?她心底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可是,她还是不相信,那么爱她的男人,时刻将她绑在身边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
明天,就是她们结婚的日子,仓烈寒,难道你真的不回来。
一双手,带着海风的凉意,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不用看,这绝对不是仓烈寒的手,希雅仿佛被惊到一般慌忙抽回自己的手。
转头看向身边,项雪风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再转头,看到身后的毅然。
本来让毅然回去,她在海边坐一会儿自己回家的,毅然竟然没有离开,既然项雪风来了,她还是和毅然回家好了。
凌希雅起身,在大石上下来,眼底带着明显的疏离,“雪风哥哥,我们要回家了,”
说着,率先走向车子方向。
项雪风脸色变了一下,眼底有着失落的痛苦,他几步追上希雅,超过她前面,拦住她,脸色温柔中带着隐忍的薄怒,“凌希雅,三年前,仓烈寒将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三年前,怎么做的?
希雅思索一下,恍惚着陷入回忆,“我,踢他,咬他,骂他,不理他,我还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出国了,然后就将门关上。”
项雪风一把抱住凌希雅,“雅雅,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对不起,你也可以打我,骂我,踢我,咬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好不好?”
希雅皱眉,努力挣脱开项雪风的怀抱,脸色认真的看着项雪风,“项先生,对不起,我想回家。”
项雪风脸色痛苦的摇晃一下身体,心痛的捂着胸口,“雅雅,你叫我什么?”
“项先生!”希雅冷淡的如同在千里之外。
项雪风后退一步,脸色苍白,“雅雅,难道,我们连原来的兄妹友情都没有了吗?”
凌希雅不说话,默默转身,上了毅然开的路虎车。
毅然看向痛苦的项雪风,“雪风哥,姐姐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一些,我们先回去。”
项雪风捂着胸口,艰难的点头。
毅然上车,车子启动,渐行渐远。
项雪风无力的靠在自己车上,痛苦的看着远去的车影,“雅雅,已经没有人能救我了,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
凌毅然和凌希雅回城堡的时候,主宅前的空地上,直升机上正在搬下最后一箱东西,琴姐看到凌毅然的车子回来,示意直升机快速升空飞走,暗中摆手给搬东西的佣人,佣人会意匆匆搬着箱子跑向室内。
“站住!”凌希雅喊住这个明显加快脚步的佣人。
琴姐皱眉,难掩脸上的焦急之色,完了,还是被夫人看到了。
在凌希雅冷厉目光逼视下,箱子被当即打开。
一件雪白耀眼的婚纱露出来,希雅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是仓烈寒给她亲手设计的婚纱。
原来,直升机运来的,是在法国定制的婚纱照和各种礼服。
明天就是他们的结婚日期,仓烈寒呢?
他会失约吗?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洒满偌大的卧室。
凌希雅眼睛怔愣着看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天亮了,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该起来化妆换衣服,她慢慢起床,走进浴室,先沐浴,然后对着镜子,精心的化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用心描绘自己的五官过。
洁白的,镶满钻石的婚纱穿在身上,逶迤拖地,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不同尺寸的婚纱照,在卧室的墙壁上挂好,照片上面,仓烈寒温柔的看着凌希雅在笑,他紫色的眸光晶亮,像宝石一样璀璨闪耀。
以前白色的床单,被希雅换成大红色,上面洒满玫瑰花瓣。
一间婚房,美丽的新娘,就差一位新郎。
一张仓烈寒温柔注视前方的独照,照片上的他,俊美异常,五官完美的无可挑剔,希雅的手轻轻抚过仓烈寒的脸庞,手指在他的嘴唇位置停留,如果是他本人,他一定会温柔的含住她的手指,由手指开始,开始他的侵略。
此时,手指上只有冰凉的温度传来。
卧室门外,凌毅然静静站立,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转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琴姐停下脚步。
凌毅然示意琴姐,琴姐点头,轻轻的离开。
随即,毅然也转身离开,下楼吩咐琴姐,“不要让任何人上二楼,让她静静的。”
希雅将照片贴在胸口,紧紧的贴住,“烈寒,无论疾病,贫穷,还是容颜老去,我都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过完这一生。”
清澈透明的眼泪,在哀伤的眸子里快速的滚落,手指紧紧的抓着照片。
“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用绝食逼你办离婚证,烈寒,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离婚,不该逼你离婚,我后悔,后悔,好后悔……你为什么要心疼我不吃饭而妥协?你为什么要任由我任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让我等你,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可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卧室的地毯上,凌希雅穿着婚纱,脸上带着泪痕,抱着照片睡着。
房门轻轻打开,凌毅然的身影慢慢进来,动容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眼底带着心疼,小心翼翼的将希雅抱到床上,在托起希雅的一刻,眉头皱起,姐姐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