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一想要跟小家伙说不要怕,可意识越来越模糊。
车后,一辆黑色的小型私家车紧追不舍。
很显然,那并不是严奕风平日里的座驾,而是他路上随便打劫来的。
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开自己的车,恰好有车主将车停在路边,准备去买点东西,他便打劫了。
那人开着车,油门一再的往下踩,直接踩到了底。
她眼眸中的神色格外的复杂,透着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辆,随后又看向后座上的一大一小。
她眼中,由着浓烈的恨意。
“老实点,坐好!”她看着小家伙,凌厉的扫视了眼。
“你放我们下车,不然我让我爸爸将你送进牢里,这辈子都出不来。”小家伙盛气凌人,那气势,倒是有严奕风的十足像。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坐下,不然我先杀了你妈。”那人发了狠,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手枪,对准了后面。
小家伙瞬间闭嘴了,紧紧抱着宁清一,小声嘀咕:“妈妈,你别睡,你说话,爸爸在后面呢……”
“宝贝,别怕。”这是宁清一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
两辆车,在马路上上演着头文字D一样的生死搏命。
他们的车在前面,一路上不知道冲破了多少的红灯,还顺带逼停了很多逆向车道的车流量,整个交通瞬间堵塞了。
后面,严奕风眸光阴狠,步步紧逼,手中的方向盘,宛若一个飞盘一样,在他手里不断的旋转着,不停变换方向。
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尖锐的响彻整个路面。
可是,即便他车技再精湛,也无法赶上那辆特意改装过的车辆,又加上她故意设置了障碍,一路上,交通事故接二连三。
严奕风还是将人跟丢了。
蓦的,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噬血的狠劲,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夺命来的。
他颓然的下车,一脚揣在车门上,开着的车门瞬间给踹了下来,倒在地上。
他脸上依旧透着狠劲。
严奕风拨通了姜修的电话,让他赶紧调出监控,顺带的疏通交通。
男人心里清楚,即便他现在心急如焚,也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即便眼前不断的闪现宁清一中枪,鲜血四溅的画面,眼前一片片的泛着血红。
他双手叉腰,薄唇紧紧抿着,用力的深呼吸。
宁清一醒来的时候,只觉着头沉沉的,整个人提不起劲来。
四周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状况,哪怕是一丝的光线,都没有。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说不出的阴冷感。
“念风!”她心头猛地一凛,紧张的唤了声。
小家伙在边上坐着,也不敢睡,担心极了,可又不敢哭。
“妈妈,我在。”他朝着她的方向挪了过去,手上脚上都被锁了铁链,根本就动不了太多。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宁清一刚一动,手上的伤口就疼的厉害,而且也赶紧到似乎被铁链锁着。
“我没有,妈妈你疼不疼?”小家伙在黑暗中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
“妈妈不疼,乖,不要怕。”她紧紧的将小家伙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这会,她已然有些适应这黑暗,虽然看不清大范围的环境,可大概能看到小小一圈。
很显然,这里是地下室什么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没有窗,而且潮湿的厉害。
她眉头紧锁,没呼吸一下,那股难闻的气味,变得更加冲鼻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在小家伙的心里,爸爸就是无敌的,是无所不能的。
宁清一摸摸他的脑袋,心里却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这人既然可以在严奕风的眼皮子底下,将他们带走,如果没有点能力,根本就做不到。
要知道,严奕风向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人的,这概率并不高。
“嗯,爸爸马上就来了,他一定已经在来救我们宝贝的路上。”她心里虽然沉甸甸的,可却不敢让小家伙知道。
在他心里,爸爸就是英雄。
突然,关着的铁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一道纤瘦的影子缓缓逆着光,向着两人走来。
那人邪佞的勾了勾唇:“想让严奕风救你们,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留到那会。”
“你到底是谁?”宁清一目光冷然,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人冷冷的扫视了她一眼,眼眸中有明显的恨意。
即便是在黑暗中,宁清一都看的真切。
她心头,不由警铃大作,能让一个人流露这样的眼神的,不是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可能。
宁清一细细回想,在南溪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是以前,也许还有何雅言,毕竟那女人为了苏子濯,疯狂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可如今,这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而且她和何雅言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谈不上有多亲密,可也算是朋友。
所以,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安妮。
她猛地心神一凛,看向那人的眼神,多了分戒备。
如果真的是安妮,只怕现在是很惨了自己,那一枪,都是轻了,估计真的是宰了自己的心都有。
宁清一瞬间变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戒备的看着她,顺势将小家伙藏在自己身后。
安妮看着,也知道她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遮遮掩掩的,突然摘下口罩,还有鸭舌帽,露出那张清瘦的脸庞。
比起两年前,她身上,更多了一抹阴冷感。
“宁清一,等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她目光流露出凶狠,那股狠劲,是真的有心要杀了她的。
要不是她,她能在那精神病院呆上两年多吗,要不是她,现在她才是那个被人追捧的严太太。
都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害得她一无所有!
“安妮,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宁清一飞快的做出判断,知道她心里的仇恨,怕是经过两年,越级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