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持刀男子,并且出其不意的成功摘走了男子的心。突袭的手后,林青带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迅速向后退去。男子惊愕万分的看着林青,脸上写满痛苦和愤怒。想他也是堂堂金丹修士,居然被一个显灵境修士悄然暗算,他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失去心脏对他来说虽然不致使,但痛苦是实实在在的,让他痛不欲生,同时这件事也很好的证明了林青有威胁他生命的能力。
“把心还给我!”男子的手向前伸出,竭力指向林青,因为惨烈痛苦而不住颤抖着,面孔早已经扭曲的异常狰狞。
林青向他摇头,“你为什么要如此为难一个弱书生?”
男子神色狠历的看着林青,猛地瞥了一眼河边兀地流血不止的无头书生,冷声反问道:“弱书生?你从哪里看出他弱了?”
“他既然被你欺负成这样,自然就是弱!”林青沉声说道,用力捏紧手中滴血的心脏,再一次问道:“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弱书生?”
“你是哪根葱?小爷的事需要你来管?”男子狞声冷笑,一副即将爆发的样子,耐着最后的性子沉喝道:“把心还给我!”
“想要?自己来拿啊!”林青自然知道单凭借一颗心,根本不能足以要挟一个结丹期修士,眼见着对手要爆发,索性一把将那心脏给捏碎了。
男子直见到自己的鲜活心脏猛地爆裂,然后被林青掌中法力瞬间摧成粉末,一时间亡心之痛汹涌而来,简直惨烈无比。他低头看着空落落的胸口,痛苦的向后趔趄几步,忽然冷笑起来:“你死定了!今天,你死定了!”
听到这话,林青就知道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林青自出手之初便已做好一战的准备,面对对手言语的威胁,心里根本没有分毫惧意。
谁知道就在这时,本应该暴怒来袭的男子忽然一晃身,居然驾起一件法宝,忽然逃遁而去,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要是就此打起来的话林青一点不怕,但看他忽然逃走,林青心神反而一沉,感觉十分不妙。“糟糕,此僚不会是去请帮手了吧!”林青心中瞬间想到了男子的意图,想要追去时,男子已经走了很远,完全捉摸不到踪影了。
“林青,快来看看他!”就在这时,河边的楚兮兮忽然朝他大喊起来。她已经走到了白衣书生的面前,面对其无头身飙血的惨相,实在不敢直视,只得转身看向他被抛在河滩草地上的头颅,一脸为难的呼叫林青。
林青听闻楚兮兮的声音,魂儿一晃,到达男子头颅旁边,见他面上眼睛正看向楚兮兮,察觉到林青到来,眼珠子生动的一转,竟又看向了林青。
“老兄,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林青看的一阵惊奇,心里更是一阵错愕,“这家伙也太能流血了吧!”
“没死透!”书生的回答也很妙。
林青闻言暗暗摇头,将他头颅从草地上捧起来,沉声道:“我还是先给你放回去吧,不然会造成水污染的!”
“是吗?”书生下意识的问了一声,居然还有心情苦笑自嘲,“我的血实在太多了点,全流出来,只怕能变成一条滚滚红河!”
“呃……”林青委实无话可说,小心翼翼的将他头颅放回脖子,下意识的问道:“你还能活下去吗?”
书生露出一脸茫然之色,想摇头摇不了。“这种事我也是头次遇到!”对他自己的状态,他其实也不了解,心里根本没底。
“不好意思,好像长不回去了啊!”林青将书生的头架回他双肩之上,然而根本不能复原,该流血还是继续流血,脑袋脖子该分家还是继续分家。“我该怎么办才好?”林青实在无法适应这种极度血腥的场面,颇有些为难的问道。
“把它放我怀里吧!”书生叹气的说道。“我实在有些晕血!”他沉重的感慨一声,忽然又道:“麻烦你帮我止下血吧!把伤口堵住就行。”
什么叫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书生现在的状态便是真实写照。林青采了几片肥厚的莲叶覆住他的伤口,然后以法力紧紧的固定住,终于为他止住了血,将伤口给严实堵住了。
书生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颅,感谢了一番,忽然颇为担忧道:“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吧,那崔老三此去势必是搬救兵去了。看他架势,绝没打算让我回去。趁着崔老三还没来,两位还是赶紧走吧,万莫为了帮我而害了自己,你们有这片好心就足够了!”
“我们带上你也是一样的!”楚兮兮鼓起勇气看向这个书生,坚持着说了句完整的话,然后赶紧别过身去干呕。
“你说个安全的地方,我保证将你送你到!”林青也是沉声说道。书生已经成这样都还没死,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林青实在好奇的很。今天这个忙啊,他是帮定了。
“这……”书生一阵迟疑,然后方才说道:“那边,三十里外有个白鹿书院,二位若真有心相助,请将我送到那里吧!一旦到了白鹿书院,崔老三就算再多帮手也不能把我怎样了!”
林青闻言,才区区三十里的距离,对他来说,分分钟就能将他送到地儿,心里完全没当回事儿。听断头书生说明白了目的地的位置,林青立刻打算将他抱起,以便于快速赶路。
当即他念头一动,法力汹涌而出,瞬间包裹住断头书生,然后便想要将他搬起来,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林青一搬,居然失败了,这血肉之躯的弱书生简直比一座山还要重,他居然无法将他撼动。
他心里大吃一惊,不信这个邪,再卯足劲儿一搬,仍然失败了。最后,林青几乎用尽了全力,都没能将书生搬起来。
这时,书生也发现了林青的意图和窘迫之色,适才温馨提示道:“两位,实不相瞒,回去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夫子的学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每一步都得自己走。天地之间,没有谁能够为我们代步!”
“还有这等怪事?”林青一听,满心惊诧。天底下还有这种奇葩的规矩?心中对那白鹿书院更加好奇了。
既然搬不动书生,那么回去的路便就只能靠双脚一步步缓缓行走了。这时林青才终于意识到三十里是多么遥远。以书生的状态,走上一天都未必能走到。
“你们知道脑袋离开脖子最大的不便是什么吗?”断头书生懒洋洋的走着,好像僵尸一般,实在已经疲乏困顿到行将崩溃的边缘。林青和楚兮兮则是百无聊赖的跟在他后面,想帮他也帮不了,有力无处使,万分无奈。忽然,书生苦中作乐的问道。
“什么?”楚兮兮诧异的问道。
“明明肚子饿的要死,却没办法吃东西!”书生如是说道。他觉得应该很好笑,但林青和楚兮兮都没有笑。这种冷笑话,当你真正遇到的时候,才会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林青一阵无语,实在担心书生会就此崩溃,于是沉声道:“讲讲你和崔老三的恩怨历史吧!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呢!”
“我叫张轩……”断头书生开始讲他的故事和遭遇。
张轩本是个风度翩翩的风雅公子,出生于富贵之家,自小才情出众,品格高尚,堪称一表人才,为当地一大才子。
他这样的人物,并不算少见,本来再出色也不过世俗间一介凡人俗子罢了,等到百年大限一到,不过是领个土馒头直奔黄泉的命。但张轩不同,平生颇有奇缘,十六岁那年出去游玩,偶然结识一位绝色少女,互相一见钟情。一年后,二人喜结连理,后来张轩才知道自家娘子竟是青丘山中一狐仙。
因娶了这么一位不同寻常的狐娘老婆,张轩的日子发生诸多变化。他虽于修行之道无缘,但却是正派之人,书生意气,正气凛然,在妻子的循循善诱之下,渐渐也懂得了不少修行的敲门,养出一身超凡脱俗的精气神来。
后来白鹿书院兴建,他果然被书院夫子看中,遂入了书院读书受教,直到如今,方才有了这一身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本事。
至于为何与崔老三结怨,又不得不说道自己的狐娘老婆。崔老三正是觊觎其美色,才干下这等残忍之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崔老三实在没料到张轩区区一介凡人,头都被一刀砍断了,居然还有命在,一时被张轩拖住,只稍慢了一步,让得那狐娘逃走了去。
崔老三要追却没追上,盛怒之下,便捉了断头的张轩,一路拖拽,到了青丘山边,打算狠狠折磨他以引诱张轩妻子自投罗网。
孰料,崔老三计划虽好,但张轩的命更好。他的计划还没实现,林青和楚兮兮就已经杀出来了。
之后的事情,也就如林青他们见闻的那般,并无什么好说。
林青听他说了一遍,诧异道:“你说崔老三是大阴谷的修士?”
张轩眼睛眨动,表示肯定道:“大阴谷距离此间并不远,夫子教导我们时,多有提及。大阴谷的能耐,我也多有见识,绝不会认错的。纵然我会认错,我家娘子乃修行中人,必不会认错!”
林青一听,皱眉道:“大阴谷怎会离此不远?你糊涂了吧!”林青对雷州的地理早已了然于胸,深深知道,大阴谷距离青丘山可远着呢。
“确实不远!”张轩苍白脸上浮现肯定之色,“不信的话,等到了书院你可以亲自问夫子!”
林青心神一震,“莫非大阴谷在这里开辟新的根据地了?!”心下一阵怀疑。就在这时,周围白雾滚滚,从四面八方淹没而来,很快让得周围白茫茫一片,不辨东西。“好熟悉的雾气!”林青一见这白雾,自然而然想起了棋盘山,心中更是一惊,然后就听到了桀桀怪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