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皇上但说无妨。”只要李观棋能够答应娶何柱国的女儿,得到大部分武将的支持,李焯现在几乎可以答应李观棋的任何条件。
“你去说服太后,将月儿放回来,她这个秘书,朕用的比较顺手,别人还真代替不了。”李观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焯低头思索了一下,看来皇上和这个月儿之间是肯定扯不清的了,但是只要李观棋大婚,那么似这种临幸宫女的事情,便不会成为臣子指责的把柄。想来,将月儿放回,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坏处,便点点头说道:“这好办。老臣这就去办。”
望着李焯渐渐远去的背影,李观棋无声地苦笑了一下。他虽然贵为大乾朝的皇帝,但是对自己的婚姻之事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在选择册封皇后的问题上他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自己现在帝位不稳,李焯和何柱国等一班手握兵权的臣下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权衡利弊之下,李观棋不得不选择立何柱国之女何璧珺为皇后。这杯爱情之酒虽然比较苦涩,但是李观棋还是得万般无奈地喝下去。
太后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李焯并没有费多大口舌便说服了她同意放回月儿继续担任勤政殿秘书。这也算是李观棋在此轮选后斗争中些许的小胜利吧。
为了不让祖东来集团有节外生枝的机会,第二天,李观棋便发明诏布告天下,立何璧珺为后,鉴于先皇新丧不久,所有仪式从简,一个月内举行大婚吉礼。
于是乎,宫里宫外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皇帝大婚典礼需要备办各种物品,其种类之多、数量之大、动用人员之众,都是难以用文字来表达的。尽管皇上下旨一切从简,但是这毕竟是大乾朝第一位皇帝举行大婚,所以置办得相当隆重豪华。
“皇上,这是礼部定下的给何家预备的彩礼!纯色白马十匹,玲珑鞍十副,贡缎一百匹,纱一百匹,金制茶具一套,银盆二只。”礼部尚书杨伯正拿着礼单向李观棋禀报着。
“这些朕也不懂,你们看着办就行。”李观棋漫不经心地说道。
见皇上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杨伯正便躬身退下,回身立定,高声喊道:“乾伟皇帝钦奉皇太后懿旨,纳一等靖国侯太尉何柱国之女何璧珺为后,敕命一等忠毅伯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祖东来率百官众卿持节前往皇后府邸行礼纳彩。吉时已到!启程!”
杨伯正话音刚落,殿外立刻鸣鞭三响,韶乐大作。
所谓纳彩,就是皇帝向皇后娘家赠送具有定婚之义的彩礼。普通人家成亲,还得向女方家送点儿吃的穿的呢,何况是当朝天子的大婚?能不格外的隆重和铺张吗?
眼看着祖东来在鼓乐声中,持节下了丹陛,率文武百官下了中阶,御仗前导,鼓乐齐鸣,从承天门渐渐远去,御座上的李观棋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这日子真tmd难熬啊!”
贺子铭就站在李观棋旁边,听到这一句,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捂住了嘴。
但是李观棋早已发现,瞪了一眼贺子铭,问道:“你小子笑什么?”
贺子铭忙躬身说道:“臣不敢说。”
“你不敢说,倒是敢笑啊?”李观棋笑着骂了一句,“赶紧点,别逼着朕治你君前失仪之罪。”
贺子铭这才犹豫着说道:“臣是见皇上急切的样子,一时忍俊不住,才笑出声了,还望皇上恕臣君前失仪之罪。”
李观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认为朕是为了能早点成亲而感觉煎熬吗?”
“难道不是?”贺子铭疑惑地问道。
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朕的心思。如果是为了大婚而着急,那也是高兴的着急。可你能在朕的脸上找到高兴的影子吗?”
“这个……”贺子铭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观棋边缓步向前踱去边说道:“朕现在真的有点儿后悔穿越成皇帝。”
“穿越?”贺子铭脸上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李观棋抿了抿嘴,说道:“朕是说真的很后悔生在这帝王之家。自打坐上了这张龙椅,朕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演戏,是处处言不由衷,时时身不由己啊。”
“皇上这话臣不明白。”贺子铭虽然能够影影绰绰地听出李观棋话语中的真实意思,也为李观棋将自己当做自己人而感到感动,但是这些话都不是当臣子的该懂得,所以他只有装傻。
李观棋轻轻一笑,并不揭穿,而是继续说道:“云旌(贺子铭的字),朕刚登基的时候没有多想,但是其实朕也是有着远大志向的,朕也想把我大乾朝建设成为极盛之国,真正做到民富国强,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百官可以各司其职。”他这话倒也不是完全地唱高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要能实现这些,他这个皇帝也就可以安心地吃喝玩乐了。
贺子铭跟在李观棋身后说道:“民殷国富是皇上的志向,也是臣等的愿望。”
李观棋长叹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可是朕登基以来,已经数月,到现在还天天为了该用谁在身边伺候,该娶谁这些破事所困扰。”
贺子铭惭愧地低下头去,说道:“臣是个武人,但是也知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这句话。臣不能为皇上解忧,实在是感到惭愧。”
李观棋自失地一笑,说道:“朕现在除了忍气吞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又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去呢。”
贺子铭沉默了半晌,说道:“皇上可是在为祖相的事情烦心?”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朕登基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朕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内心不但没有趋于平静,而是愈发的显得惴惴不安。不是朕敏感,也不是朕刻意猜忌大臣,朕是真真切切地能够感受到威胁,来自宰相祖东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