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将林府的地契交给林致瑜,时间也不过两天而已,本以为贾府在知道林致瑜后会消停一段时间,偏偏贾府等不及又派了人来。
“是琏二奶奶。”春纤在府中是听到过王熙凤的名声的,所以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姑娘,“姑娘,琏二奶奶素来泼辣,若是胡搅蛮缠该怎么办?”
“再难缠还能将我绑了不成。”林仲玉不歧视女人当家,前提是不给家门带来灾祸,包揽诉讼放利子钱,用凡人的律法那就是灭门的祸,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无才带来的是祸,但凡明理的女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琏二奶奶对姑娘还是不错的。”府里不缺见风使舵的奴才,所以滴水之恩便显得难能可贵,春纤虽不喜府内长舌的下人,但有恩的她也愿意回报。
“你这丫头,我还能和琏二嫂子吵起来?现在和我去迎一迎吧。”林仲玉有些无奈的看着春纤,深宅妇人看到得永远只是表面,处处要标榜妇女的三从四德,这让附体成女儿身的林仲玉颇为不喜。还是修真界强者为尊的法则比较适合他,只要修为强大一妻多夫也不是没有,总有一些门派喜欢双修,阴阳调和也是修真的一种方式嘛。
“妹妹可别再受了凉,我自个进来了。”王熙凤示意平儿在外面等着,自个推门进了林仲玉住的客房,“妹妹在寺中可还好?”
“劳琏二嫂子挂念了,黛玉在这里很有一番感悟。”林仲玉急忙起身扶住王熙凤的手腕,“倒是琏二嫂子这么大冷天的怎么来了,冻坏了我可怎么赔一个给琏二哥。”
“一段时间不见妹妹的嘴怎么就抹了蜜了。”王熙凤不改心直口快的本色,直接问道:“看来是有了林兄弟,妹妹也爽快多了。”
“真是让琏二嫂子见笑了,我孤孤单单十几年忽然有了兄弟,心中总还是有些忐忑的。”林仲玉知道这王熙凤来这里的原因,便做出苦恼的样子。
“不知那林兄弟是何来历?”王熙凤看林仲玉的担忧不似作伪,便直截了当的问。
“这可让我怎么说呢!春纤你下去换壶热茶吧。”林仲玉装作为难的样子,打发春纤下去,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语言,“说是父亲上了族谱的嗣子,带着以前的管家父子回了姑苏,为父守孝三年后走了科举的路子,如今已是举人了,现在来京是为了明年的春闱。”
“倒是个出息的,不过林兄弟忙着温习功课,恐怕对妹妹就照顾不周了。”王熙凤知道林黛玉是个小性的,便斟酌着句子,“刚好三姑娘要出门了,不如妹妹回来凑个热闹,也好让林兄弟专心温习功课。”
“哪里就扰了我的功课了,这位嫂子莫担心。”林致瑜可是时刻关注这贾府的动向,于是在得知王熙凤来了潭柘寺,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林黛玉毕竟是个女儿身,有些话还是他来说比较合适。
“哥哥怎的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林仲玉想到王熙凤在场,便给林致瑜递了个眼神,表现出局促的样子,双簧戏可比独角戏来得有用。
“是为兄的不是。”林致瑜从春纤的口中得知林仲玉的态度,便装出三分冷淡来,“眼看明年妹妹就及笄了,终身大事还没个着落,所以哥哥便趁着此次春闱来探个究竟,还望妹妹莫怪。”
“什么终身大事,就我这个破身体就别拖累人了。”林仲玉脸一红又一白,“还不知道哪天就舍了这臭皮囊,倒是累得哥哥操心了。”
“妹妹哪里的话,让老太太知道又该伤心了。”王熙凤赶忙打断了林仲玉自怨自艾的话,“老太太还想着趁三姑娘大喜给妹妹相看相看呢!”
“不知这位嫂子是哪个府上的,作为兄长自当上门道谢。不过我林家的姑娘自有林家做主,嫂子可别怪罪小弟说话直白。”林致瑜不怎么喜欢红楼梦这本书,里面的人作奸犯科的太多,就连柳湘莲他也是看不上眼的,说什么要娶个绝色女,也不过是贪恋一副皮囊而已。至于贾府那是从根烂掉了,长幼不分便罢了连主仆都不分了。再者来说就算曹公是贾宝玉的原型,那也只能说曹公在那个时代不过一脂粉纨绔而已,说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那你一泥做的男人偏偏要混在水里,不久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吗?
“哥哥,外祖母也是一片好心,别为难琏二嫂子了。”林仲玉扭了一下帕子,打起了圆场,“琏二嫂子别和哥哥一般见识,他也是为我好。”
“原来是荣国府的,听妹妹称呼你琏二嫂子想必是琏二奶奶了。”林致瑜不待王熙凤表态,便又讽刺道:“不管是哪位也别想带走我妹妹,刚一进京我便听人说荣国公府也只有门前的石头狮子是干净的,想来府里的腌臜是路人皆知了。”
“放肆,荣国公府岂是你黄口小儿能污蔑的。”王熙凤豁然起立,凤眸含怒,冷笑一声道:“看在你是妹妹兄长的份上还是乖乖请罪的好。”
“琏二嫂子,哥哥,你们……”林仲玉忽然有些傻眼了,林家这个嗣子不是刚上京吗,怎么如此厌恶贾府,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请罪?真是笑话。”林致瑜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妹妹可知父亲送了多少银钱给荣国公府吗,怕是琏二奶奶也不知道吧,整整一百万的银钱,就这还没算上我林家历代主母的嫁妆和古董字画,荣国府真是好大的胃口。”
“说得冠冕堂皇,原来不过是为了林家的家财。”王熙凤闻言有如晴天霹雳,若真的有百万银钱,她何苦用自个的嫁妆填窟窿,不必想也知道这银钱握在谁的手里。
“您也说了是林家的家财,干嘛要放在外姓人的府里。”林致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熙凤,“贤德妃省亲的排场直到现在还让人津津乐道,想来贵府是不会贪墨林家这点家当的,您不也说了老太太要给妹妹相看,真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嫁妆也不能少了不是,先父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呢。”
原来老太太要促成宝黛的婚姻还有这一层在里面,而她的好姑妈偏偏宣扬金玉良缘,看来是想让林妹妹死在府里,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林姑父竟然留了后手,难怪姑妈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怕是林家的财产没剩下多少了。
思及此,王熙凤看向已经傻眼的林仲玉,红了眼眶,“妹妹你可说句话呀,就算府里有起子小人,但是老太太对你就差掏心窝子了,那可是连宝玉都要靠后的。”
“我知道外祖母的好。”林仲玉咬了咬唇,怯怯的看了一眼林致瑜,“哥哥,若没有老太太的照料我哪能平安长大,妹妹是个药罐子呢!”
“是哥哥无状了。”林致瑜心里暗笑,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姑娘演技还真不错,便长叹了一口气,“哥哥这就给琏二奶奶请罪,好不好?”
“别了,我可受不起林兄弟的礼。”王熙凤看到林致瑜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心中想着终是顾忌荣国府的势力,便做出亲热状,“妹妹的嫁妆老太太可都记在心里的,林兄弟尽管放心。”
“我对老太太自然放心,她毕竟是妹妹的外祖,还能亏待妹妹不成。”林致瑜心道目前的贾家还动不得,太上皇可是个念旧的人,一旦太上皇仙去就是贾府败亡之时,就让这些人再蹦达一段时间吧。
“哥哥说话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妹妹不喜欢。”林仲玉装作不满的看了一眼林致瑜,“琏二嫂子别放在心上,哥哥就是不讨喜。”
“哥哥当然不如未来妹夫讨喜了,不过妹妹嫁了人可要守着规矩,不是有句话叫妻贤夫祸少吗。”林致瑜意有所指的说道:“别学那些眼皮子浅的放什么利子钱,每个铜板上都沾满了血腥,也别仗着夫家势大包揽诉讼,御史台可不是吃干饭的,东窗事发那可是灭门的祸。因果报应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明白了吗妹妹。”
王熙凤闻言心中一凛,难道她做得事被发现了,当然她只是怀疑自个身边出了奸细,倒是没有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毕竟荣国府还有太上皇的恩宠在,于是不动声色的看向林致瑜,“到底是要做官的,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可太过迂腐可不成,势不就是用来借的吗,要不然做官干什么!”
“此言差矣,树倒猢孙散也是常见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除非是纯臣,否则像荣国府这样的墙头草就是新君第一个要铲除的,林致瑜想到红楼里的秦可卿,那不就是个墙头草的牺牲品吗?
王熙凤闻言想到蓉大奶奶给她托的梦,忽然坐不住了,想到一摞摞的票据眼前就有血色飘过,于是整了整脸色,笑道:“既然妹妹有林兄弟照拂,那我便放心了。只一样,妹妹可要记得三姑娘的婚期,林兄弟要是有空也来送送三姑娘吧。”
“一定”林致瑜看林仲玉点头,便应了下来,早晚都要去,早去早脱离。
看着王熙凤离开,林仲玉长舒了一口气,和这些了解林黛玉的人来往真是苦差事,不过这个林致瑜倒真不错,竟然不辞辛苦的来给他解围,只是又要添一桩因果了,他何时才能修成大道破碎虚空啊,他想自个的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