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怪物。”看着恼羞成怒的安琪儿,倪乐卉忍不住笑道,

“你……”安琪儿气极,怒瞪着倪乐卉,她脸上的笑,更是激怒了安琪儿。

如果倪乐卉知道,会把安琪儿激怒得动手,倪乐卉肯定会三思而行。

安琪儿怒不可遏,冲向倪乐卉,一把将倪乐卉手中拿着的刺球盆栽给抢过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倪乐卉愣住了,僵硬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猜测着安琪儿想要干什么?

安琪儿狠狠一推,一只脚抵着椅子脚,倪乐卉跟椅子一起倒地,安琪儿这架势很老练,她的脚不抵着椅子脚,椅子顶多滑子,根本不可能倒。

“啊。”倪乐卉惨叫一声,头重重的撞在地板上,顿时感觉一阵晕眩,接着她就晕厥了。

安琪儿火焰还没消,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倪乐卉,她还闭着眼睛,安琪儿吼道:“跟我装晕是吧,倪乐卉,你给我起来,我告诉你,总裁是我的,他是我的。”

见她还不动,安琪儿踢了踢倪乐卉,这时齐宛海走了进来,有一个秘书告诉她,颜尧舜去开会了,颜尧舜不在办公室,她自然不会敲门。

“琪儿。”见到安琪儿,齐宛海很是意外。

“干妈。”安琪儿扭头看着进来的齐宛海,倪乐卉不动,她有些怕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齐宛海问道。

“干妈,她会不会死?”安琪儿担忧的问道,她只是想收拾一下倪乐卉,可没想过把倪乐卉给弄死。

齐宛海挑眉,上前一看,脸色不光彩了,质问道:“怎么回事?”

“我把她推倒了,她就不动了,干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倒她,没想过要弄死她,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那些女人都没她那么娇贵,摔倒了还能自己爬起来。”安琪儿说道。

“你……”齐宛海指着安琪儿,她要被安琪儿给气死了,现在这种情况,安琪儿能对倪乐卉下手吗?颜英邦一张支票,颜尧舜大半夜跑回颜家来警告一番,他们正在热恋时,安琪儿对倪乐卉下手,颜尧舜能放过安琪儿吗?能放过安家吗?能放过她吗?

安琪儿是她叫回来的,也是她把安琪儿安插在颜尧舜身边当秘书,昨天因为穿着的事,安琪儿就没给颜尧舜留下好印象,齐宛海不敢想象,颜尧舜知道后会有什么后果。

“干妈,是她逼我的,我忍不住才推倒她的。”安琪儿真被吓着了,抓住齐海宛的衣角求救,她管不了颜尧舜了,就是杀人这条罪,她就承受不了,她不想坐牢,她还年轻,她的人生不该有这么一笔。

“你就不能忍吗?”齐宛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琪儿,她还没挑拨颜尧舜跟倪乐卉的感情,她还没离间颜尧舜跟倪乐卉的夫妻关系,安琪儿在这个时候对倪乐卉出手,颜尧舜会善罢甘休吗?

“干妈,我忍不住。”安琪儿哭了,她是吓得哭了。

“忍无可忍,重新再忍。”齐宛海吼道。

“呜呜呜,干妈,你说该怎么办?”安琪儿问道,她真没办法了。

“哭什么哭?遇事就哭,你能有点出息吗?”齐宛海吼道,安琪儿给她闯了个大祸,她能不发火吗?

“干妈,呜呜……干妈,我跑吧。”安琪儿想到一个办法。

“跑什么跑?你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吗?”齐宛海瞪她一眼,她能跑到哪儿去,她又能躲到哪儿去,颜尧舜是谁?安琪儿跑了,颜尧舜就会对付她,对付安家。

“可是……”跑不行,安琪儿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齐宛海见安琪儿一副要潜逃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她真怕安琪儿真的跑了,世界这么大,安琪儿随便跑去一个山区里,颜尧舜想找到她,没那么容易,齐宛海担心安琪儿真跑了,她给安琪儿背黑锅。

齐宛海想了想,拉过安琪儿的手,将她抱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担心,有干妈在,天蹋下来有干妈给你顶着。”

“可是……”安琪儿怀疑,齐宛海真能给她顶吗?这可是杀人罪。

“我们打120,送她去医院,她不一定就死了。”齐宛海说道。

“可是……”安琪儿犹豫,打了120,就等于是曝光了,届时,她还跑得掉吗?

齐宛海见安琪儿犹豫,问道:“除了潜逃,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安琪儿摇头,齐宛海笑了,趁热打铁,说道:“相信干妈的,干妈是不会害你的。”

齐宛海就是一只老狐狸,她能把颜尧舜的母亲跟襁褓中的妹妹赶出颜家,自己当家作主,没一定的本事,小三能干掉正室吗?

安琪儿同意了,齐宛海给120打电话,几分钟120就到了,把倪乐卉给抬走,安琪儿趁机走掉了,齐宛海却没走,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安琪儿进总裁办公室没人看到,她进总裁办公室有人看到,她若是走掉,倪乐卉醒来了还好,若是醒不来,安琪儿再跑了,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秘书室的秘书们不明所意,前台看见了,他们抬走的是总裁夫人。

“是是是……”前台捂住嘴,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总裁夫人。”

“什么?”秘书们震惊,异口同声的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他们从我面前走过,我能看错吗?”前台说道。

“董事长夫人也在,总裁夫人是被抬着出去的,难道……”有人猜测道,难道后面就不用道出来,众人心照不宣。

“怎么办?要告诉总裁一声吗?”段秘书问道。

“奇怪,总裁夫人怎么来公司了?”前台很是好奇,总裁夫人来公司,她居不知道,她可是前台,任何人来公司这层楼找总裁,都会从她眼皮底下过。

“总裁再开会。”陈秘书说道,他们确定不了,是总裁夫人重要,还是会议重要?

“要不,告诉李秘书。”段秘书建议道。

众人赞同,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秘书,等于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了李秘书,他们乐得清闲。

一个小时后,会议。

门外,李秘书轻轻的敲门,并在没有得到请示之下,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李秘书不顾众董事们的不悦,走到颜尧舜身旁,在他耳中嘀咕了几句,颜尧舜神色巨变,连忙起身,谁也不看的疾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对颜尧舜无视这个会议而不悦,却大气不敢出的鱼贯而出,有几个反对颜尧舜的老董事长,走在一起窃窃私语。

“各位董事,真抱歉,有重要急事,总裁被迫离开。”李秘书歉意的说道。

“李秘书,你就别帮他遮掩了,他是谁?颜尧舜,颜尧舜是谁?颜氏的总裁,专横跋扈,独断专行,谁能被迫得了他?”有董事问道。

李秘书还想解释,却被向路阻止。

待会议的董事们都走光了,李秘书瞪着向路,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清楚?”

“你说得清楚吗?”向路问道。

李秘书沉默,她还真说不清楚。

颜尧舜走出公司,开着车迅速赶到位于市郊的一家私人医院,医院四周是茂密的树林,病区中心有一个波光潋滟的人造湖,湖的四周是碧草如茵的绿地,四季繁花遍野,不懈盛开。

颜尧舜下车,一路狂奔,无心顾及周围美丽的景致,来到他最熟悉的头等病房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颜尧舜听见了病房内的争吵声。

“你现在是个病人,怎么就不听医生的话呢?你也是个医生,怎么就不理解呢?”一道女人的声音,无奈中微带着点恼恨。

“学长。”倪乐卉叫了一声,又说道:“我真没事了,真不需要住院。”

“你是撞着头,需要留院观察,撞着头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林悦说道。

林悦,颜尧舜认识她,她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傲蕾以前生病住院,都是来这里,她身子弱,动不动就生病,久而久之,她跟林悦就认识了,两人一见如故,很投缘的成为了朋友,傲蕾做试管婴儿就是找的林悦帮忙,后来林悦才告诉他,做了几次都失败了,都劝傲蕾放弃了,最后一次却成功了。

因为他反对,章傲蕾没找林悦帮忙,章傲蕾心里清楚,林悦帮她,也是有底线的,肯定会出卖她。

“学姐,我知道,但是……”倪乐卉试图想说服林悦。

“没有但是。”林悦打断倪乐卉的话,又说道:“120把你送到我这里,我就要对你负责,乐卉,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医生,而是一个病人。”

“知道了。”倪乐卉耷拉着脑袋,她不在他办公室,被120抬走了,那些在场的人会不会告诉他,她是被120抬走的,而不是自己走的。“学姐,能借手机给我用一下吗?”

林悦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递给她。“给。”

“谢谢学姐。”倪乐卉接过,准备给颜尧舜打个电话,却忘了,她压根就记不住颜尧舜的手机号,借到手机有什么用?手机又不是她的,她的手机上才保存了颜尧舜的手机号。

林悦见她拿着手机发起呆来,问道:“怎么了?”

“我不记得手机号。”倪乐卉抓了抓头,尴尬的说道。

林悦无奈的摇头,问道:“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老公。”倪乐卉说道。

林悦微不可见的皱眉,说道:“你们都离婚了,你还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啊!”倪乐卉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我们没离婚。”

她跟颜尧舜才结婚不到三个月,他们之间又没遇到严重的问题,怎么可能离婚呢?第一次结婚结得早,只维持了一年,她的婚姻就出现了第三者,其实,不用严昌拓提出离婚,她发现他有外遇,她也会向他提出离婚。

跟颜尧舜结婚,是冲动的闪婚,可她并没想过要离婚,颜尧舜挺好的,爱不爱她,她是不知道,他是很宠她,在婚姻中,一个女人被男人宠着,也是一种幸福。

“你们五年前不是离了吗?难道你又跟他复婚了?你表哥怎么没说呢?”林悦不解的问道,她跟温智帆是同学,关系也不错,有时没时也会约一起吃饭,倪乐卉的事,温智帆什么都跟她说,包括倪乐卉五年前离婚,又怀着孩子,这些事他都有跟她说过,对她,他是信任的,她对他,也是信任的。

“啊!”倪乐卉恍然大悟,捂嘴笑了起来,说道:“学姐,你误会了,我没复婚,我是再婚了。”

“再婚?”林悦瞪大眼睛,说道:“你表哥怎么说跟我说过。”

“呵呵,这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去问我表哥,只有他能给你答案。”倪乐卉说道,表哥跟学姐的感情很好,两人都是学医的,又是大学同学,她是表哥唯一带回过家的女人。

起初,她跟大姨都以为林悦会跟表哥,大姨对林悦很满意,没有刻意撮合他们,他们是同样,感情水到渠成,只是没想到,他们没在一起,林悦结婚了,表哥依旧单身着,知道林悦结婚的消息,大姨还失望了好一段时间。

“你结婚怎么不说一声。”林悦问道。

“我们没办婚礼。”倪乐卉说道,如果办婚礼,她肯定会告诉林悦,他们没办,就没必要说了。

“为什么不办婚礼?”林悦问道,不办婚礼的婚姻有遗憾,没等到倪乐卉回答,林悦又说道:“难道他嫌弃你是二婚?”

“学姐。”倪乐卉叫了林悦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他也是二婚。”

颜尧舜敢嫌弃她是二婚,并且以此为不办婚礼的理由,她肯定会跟他果断的提出离婚,不办婚礼是她的意思,颜尧舜说过要给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被她拒绝了。

“这样啊!”林悦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很好,你们也很配,这样如果你们闹矛盾时,矛盾激化时,也成不了伤害彼此的理由。”

倪乐卉看着林悦,这些问题她可没想过,她跟颜尧舜合不合得来,她也没考虑过,他们是闪婚,她会向颜尧舜提出领证,也是冲动,她在咖啡厅相亲,相亲对象也是一个奇葩,见颜尧舜也在咖啡厅,她认识他,所以,她就问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领证,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同意了。

“你们为什么不办婚礼?”林悦问道,他们都是二婚,嫌弃这么一说不成立。

“不想办。”倪乐卉说道,她本想说没必要办,学姐肯定会跟她勾通一番。

“为什么?”林悦问道,停顿了一下,犹豫几秒,又问道:“考虑到钱?”

“他不缺钱。”倪乐卉说道,不可否认,刚开始她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缺钱你还不办婚礼,乐卉,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老实,你大姨同意吗?你表哥同意吗?”林悦没问倪乐卉的爸妈同不同意,倪乐卉离婚,又怀着孩子,倪乐卉的爸妈没回国,也没接倪乐卉去巴黎,在倪乐卉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大姨跟表哥帮她。

“他们尊重我的意见。”倪乐卉说道,大姨说过,表哥没提过,对她来说,办不办婚礼都一样。

“乐卉,他有钱,你就别帮他省,你不花他的钱,会有别人帮你花。”林悦劝说道。

“不会有别人。”倪乐卉说道,虽说颜尧舜身边那些秘书们,对颜尧舜都有非分之想,但仔细一想,如果颜尧舜对她们有想法,哪儿还轮得上她。

“乐卉。”林悦很是无奈,说道:“你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因小三的介入而毁,第二次我还不上心点,好了伤疤别忘了痛。”

“学姐,我有点累了。”倪乐卉说道,她拒绝再继续谈这个问题,林悦婚后很幸福,聊起别人不幸的婚姻,她说些道理出来滔滔不绝。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我可警告,你要是敢擅自出院,我就给你大姨打电话。”林悦警告道。

“好,听你的。”倪乐卉乖巧的说道,她可不想让大姨知道,上次她发烧,让表哥撞到了,表哥告诉了大姨,大姨就把刘婶给叫来了。

林悦帮倪乐卉躺下,林悦确定她躺好了,才走出去。

门开,林悦震惊地望着站在门外的颜尧舜,一时间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你……”

颜尧舜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林悦了然,关上门,拉着颜尧舜来到楼梯口。

颜尧舜还没说话,林悦叹息着:“尧舜,傲蕾死了一年多,你该放下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倪乐卉住的那间病房是章傲蕾以前生病的时候经常住,在病房外见到颜尧舜,林悦以为他是在睹物思人。

“我放下了。”颜尧舜说道。

“放下了你还来医院睹物思人?”林悦不相信他放下了,他若是真放下了,他就不会来医院,尤其是站在那间病房外面。

“倪乐卉是我现在的妻子。”颜尧舜说道,他也很意外,倪乐卉叫林悦学姐。

“什么?”林悦震惊及了,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你听见了。”颜尧舜不想再说一遍。

“怎么可能?”林悦不相信,章傲蕾才死一年,颜尧舜就再婚了,这也太快了,林悦心里是希望颜尧舜走出来,尽快找一个人再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出来了,还真找了一个人再婚,尤其是,那个人还是智帆的表妹,她的学妹。

“她不好吗?”颜尧舜问道。

“不,乐卉很好。”林悦说道,拍了拍颜尧舜的肩。“你去看着她,我担心她不听话,擅自跑出医院。”

“没有人帮她,她跑不了。”颜尧舜笃定道,倪乐卉的双脚受了伤,她想跑也跑不了。

颜尧舜来到病房,倪乐卉正准备睡了,听到开门声,她没想到会是颜尧舜,闭着眼睛说道:“学姐,你放心,我不会擅自出院。”

“怎么回事?”颜尧舜问道。

听到是颜尧舜的声音,倪乐卉睁开眼睛,看着颜尧舜,没有意外,她在他公司出事,又是在总裁办公室,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怎么才来?”倪乐卉指控道,她被谁送进医院,她不知道,她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医院了,学姐在夺着她。

晕倒前发生的事,她都记得。

颜尧舜调着病床,倪乐卉慢慢升高来坐着,颜尧舜在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她昨晚在洗手间摔倒,额头在浴缸上撞的包已经消失了,颜尧舜抚摸着她的脸,她知道她撞到头部了,他不敢摸她的头部,怕弄痛她。

“你去哪儿了?”倪乐卉挥掉他的手,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都不安全,她在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倪乐卉觉得最近她很倒霉,不是落到杜绝手中,就是在办公室被他的秘书欺负,被送到医院。

她在医院上班,还没那么倒霉过,请了个婚假,蜜月没度成就算了,她不是进警局,就是被到医院。

“是谁?”颜尧舜问道。

“安琪儿。”倪乐卉说道,谁欺负她,她不会包庇,她跟安琪儿又不熟,她包庇安琪儿做什么?

“好,我知道了。”颜尧舜并没给她什么承诺,只说他知道了,安琪儿这次死定了,安家这次也彻底完了。

倪乐卉也没问他要怎么帮她报仇,他说他知道了,她再追根究底,也没什么意思?

倪乐卉没把问题想得那么严重,她以为颜尧舜帮她报仇,就是找人揍安琪儿一顿,颜尧舜的另一面,她没见过,颜尧舜要对付一个人,那就是彻彻底底,如果他把一个人拉黑,那个人就永无天日可见。

“我饿了。”倪乐卉说道,她是真的饿了,从醒来她就饿了,等着颜尧舜给她准备饭菜,没等到颜尧舜给她送来的饭菜,却等来了安琪儿。

颜尧舜手伸进口袋里,挑了挑眉,倪乐卉看着他,她知道他在摸手机,他要打电话叫外卖,可惜,他的手机还落在她办公室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你等一会儿。”颜尧舜起身,走出病房。

倪乐卉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在颜尧舜关门时,吞回了肚子里。

颜尧舜去最近的饭店给她买吃的,本想买她爱吃的,考虑她在住院,应该吃清淡点的,等他买回来时,倪乐卉睡着了,他又不忍心叫醒她,还好他是让饭店的人用保温瓶装的,等她醒来吃,也不会冷。

另一间病房,林悦问向温智帆。“她是你谁?”

“朋友。”温智帆回答,催促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出去说。”林悦说道。

温智帆焦虑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病床上的杜鹃,她脸色苍白近乎没血色,温智帆不自觉地皱眉,见林悦走出病房,温智帆也走出病房。

病房外,温智帆又问道:“杜鹃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林悦在病房回答他的问题,他不会这么担心,杜鹃昏迷着,林悦却不当着杜鹃的面说,肯定是有什么事。

“你跟她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林悦答非所问。

温智帆瞪她一眼,见她一副你若是不回答,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温智帆妥协了。“比普通朋友好一点。”

“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什么叫比普通朋友好一点?”林悦不接受他这个答案。

“罗嗦,我都后悔把杜鹃送到你这里来了。”温智帆说道,他们在附近逛街,杜鹃突然莫明其妙就晕倒了,他就把杜鹃送到林悦这里来了。

“智帆。”病房里传出杜鹃虚弱的声音,温智帆愣住。

“她在叫你。”林悦提醒道。

“我听见了,不用你提醒。”温智帆瞪了林悦一眼,她还没告诉他,杜鹃就醒了,她不那么罗嗦,利落的告诉他,在杜鹃醒之前,他就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温智帆回到病房,见杜鹃欲从病床上起来,温智帆阻止道:“别动。”

“怎么回事?”杜鹃问道。

“你晕倒了。”温智帆说道。

“晕倒?”杜鹃挑眉,看着站在温智帆身后的林悦。

“她叫林悦,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的同学。”温智帆介绍道。

“喔。”杜鹃只是喔了一声。

“你不是想知道她怎么晕倒吗?”林悦说道,对这个女人,她没好感,但杜鹃是温智帆的朋友,她虽不能说智帆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却也不会敌对。

温智帆沉默,不方便说就别说,他可以私下问她。

林悦的目光与病床上的杜鹃目光交汇,在杜鹃眼中读到了真挚地恳求,于是哀叹了口气,对着温智帆道:“你别太担心,你朋友只是血压有点高,有又点贫血,她有些营养不良,怀孕期间,人的身体负荷较重,难免有些状况,你是妇产科的主任,你比我更清楚。”

林悦是故意这么说的,杜鹃低着头,温智帆沉默。

良久,林悦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表妹也在这里。”

“什么?”温智帆有些不信,又问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120把她送我这里来的,你说她来这里做什么?”林悦看了温智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这里是医院,除了看病,谁会没事来医院做什么?

“她出什么事了?”温智帆担忧的问道,昨天一早,颜尧舜来找他,说乐卉失踪了,起初,他还没怎么担心,后来他开始担心了,颜尧舜却让他别管,才一天,乐卉怎么就来医院了?

“想知道她出什么事了,自己去问她。”拍拍温智帆的肩膀,林悦说完,走出病房。

林悦刚走,护士走了进来,准备给杜鹃输液,杜鹃是孕妇,除了营养液,也不敢给她输其他的,护士暗示道:“她有孕在身,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她,她在近段时间终止过妊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不太适合孕育孩子,看你们的样子还年轻,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当然,我不是在劝你们处理掉这个孩子,我是在叮嘱你们小心点。”

护士的话温智帆听进去了,急切的问道:“她的身体怎么了?什么叫她在近段时间终止过妊娠?不适合孕育孩子是什么意思?”

杜鹃的身体,他是清楚的,从来不知道,她终止过妊娠,还在近段时间,现在又怀上孩子,温智帆询问的目光落到杜鹃身上。

“别问了,我不想说。”杜鹃说道。

“杜鹃。”温智帆叫着她的名字,他真不知该怎么说她,他又看向护士。“有危险吗?”

杜鹃脸色惨白,咬着下唇,心想着该如何转圜的告诉温智帆,只听护士很坦然道:“听院长说,你是妇产科主任,应该清楚,只要是生孩子,都会有危险。”

温智帆默了,是啊!他很清楚。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还是问孕妇。”护士说完,深深的回看了眼杜鹃,才离开了病房。

护士走后,病房里一片寂静,温智帆轻轻的坐到杜鹃身旁,看着她苍白又憔悴的面容,怜惜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杜鹃。”温智帆看着她,原本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眸骤然黯沉。

杜鹃抬手,轻轻的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余光睨了温智帆一眼,声音有些哽咽:“智帆,我好累,真的好累,想要休息。”

温智帆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他深知杜鹃是在逃逼,她在逃逼问题,他想关心她,想要帮她,她什么也不说,他怎么帮她。

“你表妹也在这家医院,你去看看你表妹。”杜鹃说道。

“我会去。”但不是现在,温智帆很清楚,颜尧舜在倪乐卉身边,杜鹃身边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他不放心她,以他对杜鹃的了解,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离开。

杜鹃见他没离开的意思,闭上眼睛,随便他,他要守着她,她就让他守着,他要离开,她也不会阻止,扪心自问,她想要温智帆离开吗?

不想,她现在特别需要人陪,她怕独自一人待着。

杜鹃想着想着,真睡着了,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温智帆叹息着,给杜鹃掖了掖被子,她睡着了,他要去看看乐卉,准备起身,突然衣角被抓住,温智帆低眸,看着那只紧拽着他衣角的小手,那么用力,那么无助。

杜鹃抓着他的衣角,没办法,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守着她睡觉。

倪乐卉睡醒了,睁开眼睛,目光跟颜尧舜的目光四目相视。

“你?”倪乐卉开口问。

“要不要喝水?”颜尧舜问道,她总算是睡醒了,她睡了三个小时,他就守了她三个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

“不渴。”倪乐卉摇头,她是真的不想喝水。

颜尧舜了然,调着病床,让倪乐卉坐起身,把一张小桌放在病床上,又去拿放在柜台上的保温瓶,打开保温瓶,将饭菜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饭菜有些清淡。”颜尧舜说道,倪乐卉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她不挑食,重口味的饭菜,她也能吃,清淡的饭菜,她也不介意,她在医院工作,有时候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能吃上医院食堂的饭菜,都觉得很幸福,十二点吃饭,有时候十点进手术室,有时候一个小时就行了,有时候几个小时才下得了手术室,如果是这样,她一般先吃点东西再上手术室。

倪乐卉是真的饿了,但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优雅的吃着,吃了一半,倪乐卉见颜尧舜只是看着她吃,明明有两碗饭,菜的分量也多,根本不是一个的食量,倪乐卉问道:“你不饿吗?”

倪乐卉没问他,你不吃吗?而是问他,你不饿吗?

“你先吃。”颜尧舜回答道,他的回答也极品,他没说自己不饿,只是让她先吃,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也没吃东西,说不饿,那是假的。

“一起吃。”倪乐卉边说边去拿筷子递给颜尧舜,颜尧舜接过,拿起碗吃了起来,倪乐卉见他只吃饭不吃菜,挑了挑眉,问道:“菜不合你口味吗?”

“我不挑食。”颜尧舜说道,他是舍不得吃,他要等她吃饱了,他才吃,颜尧舜对别人可以残忍,但自己的妻子毫无保留的宠爱,谁要是能成为他的妻子,这辈子那个女人都是幸福的女人,章傲蕾幸福,她却无命享受,倪乐卉有命享受。

倪乐卉给他夹菜,颜尧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倪乐卉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两人吃饱喝足,倪乐卉摸着肚子,想要躺下,却被颜尧舜制止了,他扶着她的身体,眼里是霸道的专制:“才吃了饭,不能躺下。”

“我没关系。”倪乐卉说道,工作时,吃了中午饭,立刻回医院休息室休息,养精蓄锐才有精神应付下午的工作。

“听我的。”颜尧舜坚持,倪乐卉妥协坐着。

“颜尧舜,我没事了,我要出院。”倪乐卉说道,她是说要出院,而不是想出院,她若是说想出院,颜尧舜一定不同意,但是她说要出院,颜尧舜也不会同意,但是,表明了她的决心。

“不行。”颜尧舜拒绝,林悦叮嘱过他,她是撞到了头,脑袋可不是其他地方,在没得到确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出院。

倪乐卉沉默,他不同意就算了,她不说话,病房瞬间静了下来。

良久,颜尧舜问道:“你在生我的气?”

倪乐卉沉默,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是他的妻子,被杜绝抓起来,她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狼狈,在他的办公室,安琪儿把她给推倒,她正好撞到了头晕厥了。

倪乐卉想到安琪儿,她就很郁闷,安琪儿是他的秘书之一,她是他的妻子,还在他的办公室,她吃了大亏,安琪儿是趁人之危,她的脚要是不痛的话,安琪儿根本推不倒她。

倪乐卉不知道,安琪儿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安琪儿有经验,她是防不胜防。

“生气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坏。”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看颜尧舜一眼,冷笑道:“你还真是招蜂引蝶。”

颜尧舜焦急的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他不该大意,也不该默认齐宛海安插安琪儿在他身边,他明知齐宛海安插安琪儿的目的,他的想法是,与其让齐宛海想办法把安琪儿安排在其他地方,还不如放在他身边,至少是在明处。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秘书是女人,我可以换成男秘书。”颜尧舜说道,女人她不放心,换成男人,她应该就放心了。

倪乐卉抬头,黑玛瑙般的瞳眸中漾芒,说道:“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危险。”

颜尧舜当然听懂倪乐卉话里的意思,倪乐卉又说道:“其实没这个必要,看到你那些秘书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是很想生你的气,尤其是安琪儿向我叫嚣,我很生气,我说话来攻击安琪儿,我是正室,她连小三都算不上,她当然不是我的对手,逼着她对我出手,我是脚痛,我要是脚不痛,我未必会输给她。”

“倪乐卉,再遇到这样的事,要先下手为强。”颜尧舜握住倪乐卉的双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与人产生口舌之争,在那人先对你动手之前,先对那人下手,你才不会吃亏。

“记住了。”倪乐卉点头,先下手为强,倪乐卉记住了。

倪乐卉这么听话,反倒让颜尧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才跟他结婚没多久,就遇到这么多事,先是他父亲的支票,接着是他的那些秘书,倪乐卉很是好奇,那时候章傲蕾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倪乐卉不相信,章傲蕾是他妻子的时候就风平浪静。

章傲蕾的性子温和,遇到这样的事,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还是垂死挣扎的激动反抗?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倪乐卉问道,她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