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刘琪琪挑眉问道。

“我叫安琪儿。”安琪儿瞪着刘琪琪,她听力不好吗?还要她说第二遍。

“你是安琪儿,她又是谁?”刘琪琪茫然不知所措。

“本小姐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安琪儿皱眉,这个太肚婆居然质疑她的身份。

“坏了。”刘琪琪甩掉被安琪儿抓着的手,转身扶着肚子,大步向倪乐卉追去。

“神经病。”安琪儿一扭头,高傲得像孔雀。

总裁办公室,倪乐卉一肚子的火,一脚将门给踢开,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这位小姐。”刘琪琪追上来,她不是安琪儿,刘琪琪不知道她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见倪乐卉一脚踢开门,吓得惊叫一声。“啊!”

“颜尧舜在哪?”倪乐卉问道。

“在……在会议室。”刘琪琪吓着了,指着会议室的方向。

倪乐卉顺着刘琪琪手指的方向看出,道了一声谢,大步走去。

此刻的倪乐卉,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样冲动不顾后果的她,结婚之前她都是这样,离婚后的她,变了很多,冷静沉稳,除了关乎家人的事,其他任何事,她都能淡然处之。

刘琪琪跟她说起颜尧舜,刚开始她还能平静的听,听到颜尧舜跟李秘书搞地下情,她不淡定了,她很愤怒,这种愤怒比严昌拓跟她说离婚时还更盛,她可以坦然接受严昌拓背叛她的事,却不能坦然接受颜尧舜找小三。

倪乐卉自己都弄不懂这是为什么,按理说,她听到这些应该淡而无味,毕竟,她跟颜尧舜是闪婚,他们之间不是因爱而结婚,她相亲的对象一个比一个不靠普,突然碰到颜尧舜,想到他的妻子住院时,她可以说,他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她见证了,什么是爱情?见证了他得知章傲蕾手术成功,转入普通病房时,那种喜悦,那种失控的庆幸。

那时他第一次抱她,感激的抱她,兴奋的抱她,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毫无感情瓜葛,只是单纯的病人家属跟医生的关系,得知病人没有危险了,他抱住那个女人,是怎么样的情绪?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这是她的感觉。

可最终的结果,他的妻子还是离开了他。

这也是她为什么选中他,阔别一年,再次见到,她向他求婚,他同意了,他们就约好领证的时间。

听到刘琪琪说颜尧舜跟李秘书之间,不是单纯的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她很失望,也很愤怒,为什么失望?为什么愤怒呢?

难道真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如果是这样,她不该是失望跟愤怒,而该是他背叛她的可悲,她失望是想到了一年前,章傲蕾住院时,她愤怒是想到了他跟章傲蕾的爱。

她跟颜尧舜之间,有章傲蕾的存在,即使章傲蕾死了,就像幽灵般存在,所以,她跟颜尧舜很难单纯的爱上彼此,如果不受章傲蕾的影响他们爱上了彼此,那他们之间就是真爱。

倪乐卉走得快,大腹便便的刘琪琪根本追不上。

会议室。

倪乐卉想都没想,一脚将会议室的门给踢开,说起来也巧,会议室的门只是关过来,根本没锁上,不然,凭倪乐卉的力量根本踢不开。

砰的一声巨响,把倪乐卉给震清醒了,看着里面那些人,倪乐卉呆若木鸡,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逃离,可她的双脚就像生根了般,动弹不得。

刘琪琪震惊的捂住嘴,这下完了,闹大祸了。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声,也让会议室的人惊慌失措,他们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倪乐卉显得有些单薄。

颜尧舜见到倪乐卉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是眼前出现了幻觉。

“众位抱歉,我去处理一下。”颜尧舜身边的李秘书见状,脸色一变,起身迈步,高跟鞋的声音有些刺耳,李秘书来到倪乐卉面前,冷睨了一眼倪乐卉,责备的目光落到倪乐卉身后的刘琪琪身上,李秘书低斥道:“谁让你带她来会议室?”

“我……”刘琪琪很是无辜,是她自己跑来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她离开。”李莉瞪着刘琪琪,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要她来教吗?

“喔!是。”刘琪琪扶着肚子上前。

“你,还不跟刘秘书走。”李莉见倪乐卉不动,瞪着她说道。

倪乐卉回神,想到李秘书跟颜尧舜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怒吼:“滚。”

就算李秘书是小三,她可是正室。

李秘书愣住了,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倪乐卉会吼她,他是总裁首席秘书,谁不让她三分。

“你。”倪乐卉指着颜尧舜,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我滚出来。”

颜尧舜愣了一下,这不是幻觉,她真的来他公司了,昨天他告诉她,他是颜氏集团的总裁,她的表情很淡定,淡定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来他公司。

颜尧舜微微勾起嘴角,柔和了他的五官,起身迈步,来到倪乐卉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倪乐卉瞪着他,她不来,还不知道他的风流事迹。

李秘书更是呆滞,她在他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除了他前妻之外,对别的女人这么柔和的说话。

颜尧舜看了一眼时间,问道:“你不上班吗?”

“她是谁?”倪乐卉指着李莉问道,一副正室对抗小三的样子。

“李秘书。”颜尧舜回答。

“还有呢?”倪乐卉又问,对这个答案,她不满意。

“没了。”颜尧舜摇头,见倪乐卉挑眉,朗声一笑,伸出食指,在倪乐卉鼻子上刮了一下。“吃醋了?”

倪乐卉一愣,她在吃醋吗?她在吃醋吗?

见两人如此亲昵,好奇的目光都落在倪乐卉身上。

李莉脸色惨白,尤其是颜尧舜朗声一笑,跟他前妻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笑过。

“颜总,她是谁啊?”有人打趣的问道。

“我老婆。”颜尧舜毫无掩饰的回答,这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倪乐卉笑了,她很满意这个回答,她还以为他会隐瞒,不会把她的身份暴露,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老婆,他承认了她。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至于遮遮掩掩吗?

尤其是,李秘书的表情,倪乐卉很满意。

“你是倪医生?”不知是谁问道。

倪乐卉寻声看出,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起身走向她,倪乐卉挑了挑眉,她很确定,她不认识他。“你是?”

“倪医生,真的是你,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就失去我太太跟我儿子了。”男人激动的抓起倪乐卉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眼中满是感激。

“你是?”倪乐卉尴尬的笑了笑,她还是没记起他是谁。

“杜总。”颜尧舜出声提醒,他的占有欲很强,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女人的手,被别的男人抓着不放,尤其是还当着他的面。

杜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很能理解此刻颜尧舜的心情,他也很爱他的妻子,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看到其他男人靠近他的女人,他用眼神秒杀掉。

“倪医生,一年前,那场车祸里,有一个产妇,当时你也受伤了,还坚持帮那个产妇,后来120来了,那个产妇被送到医院,顺利产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那个产妇就是我的妻子,当时我赶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是你给我妻子做了急救,她根本不可能坚持到医院,我妻儿的命是你的救,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后来我跟妻子找到你工作的医院,你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后来又去过几次,十分不巧,都碰到你出差了。”杜总说道。

他们见倪乐卉时,倪乐卉是昏迷,后来倪乐卉没见过他们,自然不认识,因为有涵函,她根本没出过差,估计是表哥帮她挡掉了。

“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倪乐卉说道,那个产妇她记得,产妇的家属她却没见过。

“倪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不光救了我的妻儿,你还救了我们全家。”杜总说道,他那么爱妻子,怎么忍受得了妻子丢下他,带着儿子离开他。

“夸张了。”倪乐卉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冲动,面对家属的谢意,她早就麻醉了,但那是在医院,在外面她还没遇到过。

“颜总,我同意百分之七十。”杜总对颜尧舜说道。

“向路。”颜尧舜叫助理,刚刚他们还在讨价还价,倪乐卉一出现,杜总就爽快同意了,其实,他们的低价是百分之五十,杜总愿意百分之七十,他又何乐而不为。

“是。”向路马上拿出合同,杜总利落的签字,颜尧舜也签上自己的大名。

“合作愉快。”杜总伸出手。

“合作愉快。”颜尧舜握住杜总的手。

以百分之七十合作,倪乐卉瞬间高大了起来,虽说这次合作成功与失败,对他们颜氏来说没什么影响力,但毕竟占了便宜。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只要没占便宜,都算是吃亏。

总裁办公室。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颜尧舜问道,他有预感,肯定问题严重,不然她一个电话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你骗我。”倪乐卉指责道,她比谁都更清楚,颜尧舜是厨师也好,是总裁也罢,有钱也好,没钱也罢,他们都不可能为了这个而离婚。

不管颜尧舜装没钱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来弄清楚,不是来向他兴师问罪。

对于颜尧舜的过去,她想知道,当然,如果他愿意告诉她,她就洗耳恭听,如果不告诉她,她也不会勉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不愿意去揭露的过去。

“我骗你什么?”颜尧舜明知故问,拿起李秘书泡的茶,递给倪乐卉,问道:“喝茶吗?”

“颜尧舜,再装就不像了。”倪乐卉接过,优雅的泯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又喝了一口,喝完后她才觉得不对劲,从颜尧舜把她带到他的办公室里,他的秘书就没进来过,所以说,这杯茶是他喝的。

倪乐卉的小心脏有点小激动,跟严昌拓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相爱,他们的杯子都是各是各的,从来没喝过严昌拓的杯子,她却喝了颜尧舜的杯子,感觉没那么不能接受。

“昨天我向你坦白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坦白从宽。”这是颜尧舜的优势,如果他没向她坦白,她找上他质问,他会哑口无言,颜尧舜庆幸听了强尼的话。

倪乐卉想喝口水喷他,一句坦白从宽就完了吗?如果他问,不完还想怎么样?

“昨天之前,你有很多机会坦白。”倪乐卉特意把“很多”两个字加重音,晓晓带着涵函跟大姨去旅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多,他为什么不说?

“你没问。”颜尧舜脸不红,气不喘。

倪乐卉深呼吸着,她不问,他就不说,有几次她提到过他的工作,他没深谈,却也没坦白,那个时候他可以向她坦白,说他不是厨师,而是颜氏集团的总裁。

厨师这个职业,也不是他告诉她的,而是她猜的,他做的饭菜挺好吃,涵函也喜欢吃,理所当然误以为他是厨师。

“昨天我也没问,你为什么要坦白?”倪乐卉问道,面对颜尧舜,她突然没了自信,误以为他没钱,他住她的,他不光住她的,还带着自己的妹妹也住在她家,她在他面前,很有自信。

现在他的身份是颜氏集团的总裁,她又亲眼目睹了他的公司,仿佛在她面前,他瞬间高大起来,而她瞬间变得很小了。

“你是我妻子,你该知道。”颜尧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的未来,我必须参与,我的未来,也必须有你。”

倪乐卉默了,她不是颜尧舜的对手,何况,他这句话很暖她的心,比任何承诺都更有说服力。

良久,倪乐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从包包里拿出颜英邦给她的支票给颜尧舜。

颜尧舜接过一看,脸色一变,眸子里迸发着杀气,沉声问道:“他找你了?”

“他给我一千万,让我跟你离婚。”倪乐卉话一落,颜尧舜眸色冷凝,眸光中窜起的一簇火苗越来越旺盛,杀气狰狞。

“我的婚姻,他没资格。”颜尧舜提高声调,清冽的嗓音仿佛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在颤。

办公室里的气氛紧绷,好似一根紧绷的弦。

倪乐卉看着反应过激的颜尧舜,他的双手握拳,两眼渐渐冒出一丝狠戾的光泽,像狼,他没问她,为什么要拿他父亲的一千万支票,而是针对他父亲。

他父亲找上她,给她一千万支票,要她跟他离婚,她拿了他父亲的一千万支票,又来他公司找他,他就不怀疑她的目的吗?

“你不问我吗?”倪乐卉问道,按理说,他该怀疑她,他该质问她。

“问你什么?”颜尧舜反问,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

“为什么拿你父亲的一千万?”倪乐卉说道,离婚两个字,她很聪明的没说出来,现在的颜尧舜,是一头失控的狼,她怕他咬到她,攻击性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傻到说出来的。

“为什么?”颜尧舜问道,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倪乐卉一笑,说道:“他是你父亲,我们结婚,他理当有所表示,我就当他给我零用钱,我不拿白不拿,一千万耶!”

倪乐卉拿他的钱,并非要跟自己离婚,这个答案颜尧舜接受,松了口气说道:“我有钱,不需要他的零用钱。”

“你的钱,是我们的钱,他的钱,不是咱们的钱,我们家多了一笔钱,是一件好事,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帮我还给他。”倪乐卉淡淡地说道,她是爱钱,却不是见钱眼开,她在医院工作,又是妇产科,她比谁都清楚,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

“你舍得?”颜尧舜问道。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倪乐卉说道,刚刚她还义正词严的劝他,现在她又变了。

颜尧舜将支票收起来,颜英邦的钱,他是绝对不会要,他也不缺这点钱,倪乐卉看着他收起来,很是惋惜,却不后悔,他高兴就好。

她拿了他父亲的钱,对别人说得那么果断,拿得那么的名正言顺,但她的心却不安,她来颜氏集团找他,也是想把支票给他,让他来处理。

如果当时,她拒收这张支票,换来的是他父亲的奚落,与其如此,她何不坦然收下,让他父亲离开。

拿一千万来羞辱她,还真是下了血本。

“以后他找你,别理他。”颜尧舜说道。

“他是你父亲。”倪乐卉提醒道,她并没多说什么,她不是当事人,他的过去她又不知情,不给与评判。

她只觉得,无论有什么过节,血缘是与生俱来的,父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节,才像仇人般。

一年前,找上章傲蕾的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章傲蕾因此而丧命,颜尧舜不该那么痛苦,如果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才该痛苦。

“他没资格。”字句犀利,颜尧舜浑身充满摄人的寒戾之气,看着沉默的倪乐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压抑着心中苦楚沉默。

颜尧舜起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准备吸,见倪乐卉淡漠的看着他,颜尧舜愣了一下,将烟放回烟盒里,连同打火机也一起丢进抽屉柜里。

他记得她说过,她不喜欢男人吸烟,在家里他都没吸,在公司也很少吸了,他准备为了她戒烟。

“你可以吸,不用顾及我。”倪乐卉故意说道,她不喜欢烟味,她认识的人,几乎很少有人吸烟。

“戒了。”颜尧舜说道。

“是吗?”倪乐卉怀疑,如果真戒了,他就不会把烟放在抽屉柜里,刚刚还打算吸,她不阻止他,她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好不好意思吸。

他的表现,她很满意。

两人没再继续那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了,颜尧舜取走衣架上的西服,说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你在上班。”倪乐卉提醒道,人却站了起来。

“我想陪你。”颜尧舜说道,她难得有时间,他的工作是无所谓,在公司工作不完,他可以拿回家工作,反正他的身份,她知道了,在家里,他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颜尧舜伸出手,倪乐卉愣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放进颜尧舜大手里,他的手很大,也很暖和,不光暖和你的手,还有你的心。

倪乐卉想,章傲蕾被他牵着时,一定很幸福。

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开,向路跟李秘书在门外,一见两人手牵手,向路暧昧一笑。“总裁,总裁夫人真漂亮,真有本事,还有旺夫命,总裁夫人一来,我们就成功签了一份占便宜的合同。”

“总裁,总裁夫人。”李秘书笑得很勉强,有些后悔把她给带进来了,把她误以为是安琪儿,她却不否认,真有心机。

对倪乐卉,李秘书是有敌意的,她却不敢表露出来。

“你们好。”倪乐卉向他们找招呼,看李秘书时,她有些不自在,想到刘琪琪说李秘书跟颜尧舜关系不单纯,她本是为此兴师问罪,颜尧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的老婆,她就清楚的知道,他们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他们在一个公司工作,她又是他的秘书,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俩要是有什么事,哪儿还轮得到她什么事。

倪乐卉还想说什么,却被颜尧舜给拉走了。

“别对总裁有想法了,我想你也看得出来,他爱这位妻子,胜过爱前妻,你死心吧。”向路说道,李莉对总裁有想法,除了总裁本人,公司上下谁不知道。

原想,总裁夫人死了,李莉有机会了,谁知总裁又娶妻了,这下李莉更没机会了。

“要你管。”李莉瞪了向路一眼,转身朝秘书室走去。

“我是提醒你,才不是管你。”向路说道,他是好心提醒她,她却以为他是在管她,他犯得着吗?他有女朋友,要管也是管他女朋友。

秘书室。

倪乐卉总裁夫人的身份,在秘书室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我产假回来,肯定又得走人了。”刘琪琪哀叫道,庆幸的是,她先请产假,倪乐卉后来公司。

“刘秘书,你跟她说了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刘琪琪看了李莉一眼,都怪她,什么人都往秘书室带,也不问清楚。

“哼!”拿着小镜子画眼影的安琪儿冷哼一声,她是姨妈准备的王牌,姨妈从没让她见过颜尧舜,要是让她见上,她有信心能拿下颜尧舜。

娶了妻又如何,对她来说,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只有她不愿意拿下的男人。

众人看了安琪儿一眼,浓妆艳抹的她,卸了妆后,素颜能不能见得人。

颜尧舜带倪乐卉去吃午餐,一家高档的餐厅,这次倪乐卉没阻止颜尧舜点菜,有钱了,再省就吃亏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钱不是省来的,是赚来的。”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默了,她又没说什么,他莫明其妙来这么一句,是想表达他很会赚钱吗?

两人安静的用餐,正在此时,颜子腾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颜尧舜在这里用餐。

颜子腾一笑,放开女人,女人马上又贴了上来,颜子腾很不耐烦,推开女人,女人很不解释的问道:“怎么了,亲爱的。”

“亲爱的,没怎么。”颜子腾捧着女人的头,在女人红唇上吻了一下,指着左边空无一人的桌子,对着女人说道:“你去这桌点菜,我马上就回来。”

“亲爱的,快点,我等你。”女人很聪明,懂得看脸色。

颜子腾走向颜尧舜,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大哥,你也在这家餐厅吃饭,真是好巧。”

倪乐卉愣了一下,听到男人叫颜尧舜大哥,倪乐卉果断的沉默,对他们颜家的事,她真心不想掺和进来。

“滚。”颜尧舜冷眼一扫,想吃个安静的饭,偏偏有人来打扰。

“大哥,这位小姐是谁?”颜子腾脸皮可厚了,颜尧舜一副生人乎近的样子,他是颜尧舜的弟弟,都把他当成生人,脸皮不厚点,他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大哥,你的新欢?你好,我叫颜子腾,是他的弟弟。”

倪乐卉停下用餐的动作,看着颜子腾伸过来的手,抬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颜尧舜,身上的气息变得凌厉无比,眼神冷冽如冰,表情冰冷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雕,让人望而生寒。

倪乐卉抢在颜尧舜前面,淡漠道:“抱歉,我有洁癖。”

被嫌弃了,颜子腾挑了挑眉,她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有个性,他喜欢。

颜子腾笑道:“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陪……”

“不愿意。”倪乐卉打断颜子腾的话,他给她的感觉,纨绔子弟。

“美丽的小姐,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颜子腾问道。

颜尧舜沉默,他相信倪乐卉,一定会让颜子腾吃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倪乐卉说道,看了颜尧舜一眼,说道:“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

倪乐卉并没说,你应该叫我嫂子。

颜尧舜有没有当他是弟弟,还是一个问号,他肯定是颜尧舜同父异母的弟弟,颜晓晓才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颜尧舜对颜晓晓有多好,她看在眼底,对于这个弟弟,他是冷漠的,只有一种说法,颜尧舜没当他是自己的弟弟。

“什么?”颜子腾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听老爷子说颜尧舜再婚了,娶了一个坏女人为妻,气得老爷子不得了。

在他眼中的坏女人,就是那种接客的女人,你给她钱,她给你想要的。

眼前这个女人,清纯美丽,跟那些女人完全不能相比。

“吃饱了吗?”颜尧舜擦了擦嘴问道。

“饱了。”倪乐卉点头,就算没饱,她也会说饱了,这家伙的到来,影响了她的食欲。

“走。”颜尧舜起身,朝倪乐卉伸出手。

“好。”倪乐卉将自己的手放进颜尧舜大手中,两人相视而笑,把颜子腾当成空气,手牵手走。

颜子腾不顾正在用餐的其他人,吼道:“大哥,老爷子不喜欢她,老爷子是不会同意的。”

“那是他的事。”颜尧舜冷冷的说道,老爷子的想法,他从来不考虑,老爷子想控制他,没这本事就别妄想,他是谁?谁有本事控制得了他。

颜子腾气得在原地蹬脚,对颜尧舜,他是嫉妒羡慕恨,他不怕老爷子,老爷子的话,他从来不听,可老爷子拿他完全没办法。

不像他们,老爷子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亲爱的,怎么了?”刚刚那个女人见情况不对,菜也不点了,过来担忧的问道。

“滚。”颜子腾推开那个女人,阔步走出餐厅。

女人莫明其妙,却不生气,谁给钱,她跟谁走,像她们这种人,早就将自己的尊严跌进尘埃里了,要尊严就别干她们这行。

颜尧舜开着车,倪乐卉坐在副驾驶坐上,一路上两人都沉默,倪乐卉看着窗外的景物。

一个小时后,倪乐卉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墓地。”颜尧舜没隐瞒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不问,他就不说,她问了,他就一定会说。

墓地,倪乐卉听到这两个字,心情怪怪的,有些沉重,有些伤感,他带她去墓地,去看谁?倪乐卉很是好奇,其实,她心里清楚,除了去看他前妻,还会有谁?

倪乐卉看着车窗外,眼前的景物飞奔而去,颜尧舜的车速很快,越是快,越能表现出此刻他心情,倪乐卉没再说话,他要带她去看谁,她就跟他去看,只要他高兴。

天空飘着细雨,在空气中添了一丝阴冷,倪乐卉看着窗外的景物,这条路她认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葬在那个墓地,每年清明爸爸妈妈都会回国,来墓地祭拜,越是接近墓地这种沉寂的萧瑟感更是强烈。

墓园外,颜尧舜踩了刹车,突如其来的急刹,倪乐卉身子向前扑好,被安全带又给拉了回来,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大骂,颜尧舜心情不好,她不会再给他添堵。

颜尧舜先下车,细雨落在他身上,挑了挑眉,他有些头痛,低叱一声。“见鬼的天气。”

“这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呢?”倪乐卉也下车,拨了拨头发,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吃中午饭时,也没下雨,所以他们没有带伞。

来墓地,遇上下雨,会让人的心情变得愈加的沉重,仿佛在演奏一曲让人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的悲歌,放眼望去,细雨迷雾中让整个墓地变得灰暗不堪。

“要不你回车上。”颜尧舜对倪乐卉说道,他车子里没放雨伞,她是女人,身子骨弱,淋雨不好,他是男人,身体强壮,淋点雨不算什么。

“我淋雨不会感冒,我倒是担心你,淋雨会不会感冒。”倪乐卉说道,他大老远带她来墓地,遇到下雨,她躲在车子,这算什么事。

她不想因自己,破坏了他带她来墓地的初衷。

正在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车子旁边,从车中下来一家三口,女孩头上披着爸爸的外套,被爸爸抱着,女子站在他们身边,抱怨道:“以前来墓地都没遇上下雨,今天怎么就遇上下雨了呢?天气预告不是说今天没雨吗?”

“我看这样,你跟灵灵先回车上。”男人说道。

“你呢?”女子问道。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卖伞的”男人说道。

“算了,这是墓地,你以为是商场,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上哪儿能买到雨伞?我看这雨不会下大,走,我们去祭拜完就回家。”男人说道。

“可是……”

“行了,没有可是,他会理解,他也不想我们为了来祭拜他,让我们都淋雨生病。”因为她跟孩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句话女子没说出来。

倪乐卉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端倪,看着他们抱着女儿冒雨前行,心中一阵的感动。

“我们也走吧。”倪乐卉笑着说道,她不知道章傲蕾的墓碑在哪儿,所以得由颜尧舜带路。

颜尧舜牵着倪乐卉的手,带着她往最高处走,来到最高处,此处只有一个墓碑,倪乐卉看着墓碑上刻的字,她有些傻眼了。

颜星茹之墓,这不是章傲蕾的墓碑,倪乐卉望着颜尧舜,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却是沉重的伤感,还有她看不懂的复杂。

倪乐卉收回目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他不说话,她也不会开口好奇的问。

最高处只有一块墓碑,静静的屹立在最高处,如王者般居高临下,任凭风吹雨打,墓碑上的人依旧笑靥如花,墓碑却在细雨蒙蒙之中,孤寂而哀伤。

颜星茹是他的谁?倪乐卉心中已有了答案。

如果你细看上面的照片,会发觉她跟颜尧舜很像,颜尧舜的父亲,她见过了,年轻时候绝对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心,他的母亲,她也见到了,没见过他母亲的真人,但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出,他母亲绝对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

怪不得他跟颜晓晓的颜值都如此之高,遗传基因就那么好,倪乐卉看着照片上微笑的面容,她仿佛在用生前最美的时刻,最迷人的时刻,她在用生命在笑,让亲人来缅怀。

突然,颜尧舜蹲下身,指腹在照片上擦着。“妈,我带你儿媳妇来看你了。”

倪乐卉愣住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女人真是他妈,同时,倪乐卉困惑了,他母亲姓颜,他父亲也姓颜,这是怎么回事?倪乐卉很是好奇,又不知如何问他。

“妈,这个儿媳妇,你还满意吗?”颜尧舜问道,不顾地上的水,坐在墓碑旁边,靠着墓碑,仿佛靠着他母亲一般。

这一幕,倪乐卉有些心酸,她父母都健在,她也不为父母操心,体会不了颜尧舜此刻的心情。

“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你没生我气吧?”倪乐卉也蹲下身子,擦着照片上的笑靥,那一声妈叫得那么的自然,颜尧舜愣住了,倪乐卉问道:“我叫错了吗?”

“没,没有。”颜尧舜回神,欣慰的看着倪乐卉,他以为要向她解释一番,她才能接受,没想到她轻意就接受了。

“妈,抱歉,这么唐突就来看你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倪乐卉说道,她并没把颜尧舜牵扯进来,她根本不知道颜尧舜会带她来墓地,等她看出端倪,问他又没多说,她以为他会带她来看章傲蕾,却没想到是来看他母亲。

“我妈不喜欢形式上的东西。”颜尧舜说道,妈对花过敏,无论是什么花,她都过敏,所以,她从来不用香水。

妈死后,他根本没能力给妈买墓地,妈能在这最高处,是颜英邦买下的墓地,他并不感激颜英邦,也不会原谅颜英邦。

妈生前,他那么对妈,妈死后,他想弥补矣晚。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倪乐卉也在墓碑旁边坐下,靠着墓碑,倪乐卉靠左边,颜尧舜靠右边,倪乐卉静静地听着颜尧舜说些琐碎的事情,对颜晓晓昏迷的事,他支字不提,显然报喜不报忧。

倪乐卉不知道颜尧舜是什么时候叫走的,反正她的双腿麻了,最后还是颜尧舜背她回到车上。

淋了雨,两人身上都湿了,颜尧舜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店。

登记完,颜尧舜拿着房门钥匙,拉着她来到他们订的房间,一开门颜尧舜就把她推去洗手间。“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你呢?”倪乐卉问道,一时也没多想,只想着她淋了雨,他也淋了雨。

“怎么?你想跟我洗鸳鸯浴?”颜尧舜暧昧一笑,双手握着倪乐卉的双肩,一副只要你点头,我就如你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