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难得一次流露真情的离,苏牧风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叫先生的前提可别忘了,可不要耍小聪明,整天欺负韩菲。”
把小狼崽离和小绵羊韩菲放在一起,苏牧风不禁有些担心,哪一天从地球回来,韩菲已经在内舍被“吃干抹净”了。
离擦干净眼角的泪痕,笑意盈盈道:“那是当然,离是菲的守护者,怎么会对她有恶意呢?”
换句话说,善意的玩弄,还是没问题的——离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她看向韩菲,嘴角勾起的笑容既可爱又温柔。
然而韩菲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凑到苏牧风背后,紧紧抓住苏牧风的衣角。
……
离开中庭的半途上,苏牧风开玩笑道:“说起来,离的学费还没有交吧?”
“学费?”离和韩菲面面相觑。
沉思片刻,离眨眨眼,道:“先生,离早就把学费给您了啊!”
这回,换成苏牧风满头雾水了。
“您忘记了吗?”离笑容暧昧,用食指抵住嘴唇,提示道:“今天下午,在内舍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离就把学费交上了。”
苏牧风困惑了一会儿,然后……
脑海中再一次滚屏播放1280P超清小电影。
而且这回离就在身旁,虽然是衣冠楚楚版的,但清晰度和代入感还是强了不止一倍。
卧槽?
卧槽!
那玩意原来是学费吗!?
丧心病狂啊啊啊!
妖妖灵!我要打妖妖灵!
……
离望着思维暴走的苏牧风,绯色的笑容无比暧昧,心中转动着微妙的心思——果然,和荀圣一样,这位圣人的心理年龄,和他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差距。
至于原因?那与她有什么关系?
离只知道,她能从中获得什么就可以了。
一旁,思维慢了半拍的韩菲这才反应过来。
但少女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事件本身上。
韩菲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个就是学费啊?怪不得先生好多次都……”
话音未落,离的表情就僵掉了,她一脸抓狂,按住韩菲的肩膀,道:“好多次?好多次什么你说清楚啊!”
韩菲迷迷糊糊道:“当然是……唔——!”
一旁,苏牧风指尖的淡金色字迹缓缓消散。
他看着被封住口的两人,嘴角抽搐,道:“现在,都给我闭嘴!”
“呜呜呜呜——”
离还在挣扎不已,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你对我家韩菲都做了些什么”的表情。
苏牧风一阵头痛,解释道:“那些事都是误会……”
“呜呜呜——”
离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你骗鬼呢”的不屑。
苏牧风额头青筋暴起,他就知道这熊孩子是个大麻烦!
话说,感情她刚刚说的“守护者”是真心话?现在居然这么激动?
苏牧风心念一动,离身上的禁制就被解除,少女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平复下来。
离优雅地整了整凌乱的衣领,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先生,韩菲还没有成年,对许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但以您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吧?”
离的话有理有据,令苏牧风无言以对。
接连几次被荷尔蒙控制的老师一脸惭愧,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说到一半,苏牧风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你刚刚的荤段子,又是几个意思啊!有资格说我吗?
面对苏牧风一脸的质疑,离理所当然道:“按虚岁,离已经成年了。”
苏牧风一口槽卡在喉咙里差点噎死。成年?成年了就可以调戏老师吗?说好的尊师重道世界观呢?
离将纯黑色的长发撩到背后,拉起韩菲的小手,将韩菲藏到身后。
“好了,先生,我们回去吧。”
在确保韩菲的安全状态后,离又调回了“优雅淑女”模式,笑容温柔。
苏牧风面无表情,看着离的动作。
一番互动,他算是基本摸清这孩子的行动准则了。
如果离是个机器人,她的机器人三大定律一定是——
1.一切行动,以统一中洲为最高纲领。
2.在不违背1的前提下,采取一切行动保护小韩菲。
3.在满足条件1、2后,智商上线。
……不知是不是苏牧风的错觉。
怎么总觉得,他一直以来碰到的女孩子们,属性都有些奇奇怪怪呢?
唉。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师徒三人继续西行取经……啊不对是回家睡觉。
不过,在刚刚离开中庭大殿不远后,苏牧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道:“韩菲,离,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韩菲困惑道:“先生,怎么了?”
离打量了一番苏牧风的神色,平静道:“明白。”
话音未落,毫不拖泥带水,离就拉着韩菲的手离开了长廊。
远处韩菲的疑惑、离的解释声渐行渐远,苏牧风回头望向中庭大殿的屋顶处。
在那里,有一道苍老的声音。
——传音中,有半圣的痕迹。
既然是在稷下学宫,苏牧风并不认为那会是什么敌人。
不过,毕竟离刚刚才提到过“如果兵圣亲自出手”,一会儿,就来了一位没见过的半圣,难免令苏牧风心里有些异样。
无论是敌是友,总要先见上一面。
苏牧风一步踏出,仿佛空气中有无形的阶梯,他稳稳地站在虚空中,然后拾级而上,向中庭大殿的最高处走去。
当视线与屋顶持平的时候,苏牧风看到了那道声音的主人。
一位其貌不扬的老者,麻衣草鞋,身边放着一个木箱,面容沧桑,就像世代耕耘的农民,看不出任何半圣的威仪。
老人毫无形象地坐在瓦片上,手里端着一盏茶,见到苏牧风,远远地笑了起来,晃晃手里的杯子,道:“年轻人,来坐坐吧——”
看来,没有什么敌意。
苏牧风微微一笑,一步迈出,人已经到了老人的身旁,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没有回答,伸出手,远方花园内的百草为之一动,无数的露水凝结在一起,化为了晶莹透明的茶盏。
他又打开木箱,拿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翠绿色的液体倒入茶盏,递给苏牧风。
“其名百草酿,集中洲百草精粹而成。”
“想来,与苏圣的自然之道,有几分相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