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沈云引入到了何府内,却专拣小路行走,路过一片菜园时,忽然见到一名白面少年,立马站住:“拜见大少爷!”
“山叔啊!”那白面少年嬉笑着看了管家一眼:“这位是谁啊?”
管家山叔笑道:“三奶奶最近想找个壮劳力管理后面的菜园,我刚去集市上寻了一名过来。”
“哦,看着倒是力气不小,去吧。”白面大少爷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山叔急忙向沈云使了个眼色,沈云苦笑着跟着他进了后院。
后院就清静多了,走了一路,都没有见到家仆。山叔将沈云带进了一栋不大的石楼内,上了二楼,在一扇门前停住了,敲了敲门:“三奶奶,我带来一人,有事求见。”
过了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了一个甚是好听的声音:“进来吧。”
山叔轻轻推开门,里面传来了一股浓郁的药香,让沈云不禁皱了皱眉头。
“公子随我进来吧!”山叔引沈云进了屋子,探头看了看,见外面没人,这才放心的关了门。
“这位公子是?”
沈云一进门,就看到在一张木塌上坐着一女子,榻前隔着一层薄纱,看不清里面那女人的样貌。
“在下是何家长辈的好友,特此来送一封家书。”沈云抱拳说道。
那女子没有答话,微微扭头看向山叔。
“三奶奶,这位公子有太老爷的贴身宝玉,断不会错!”
沈云随即把那块宝玉取出,挂在手上。
帘中的女子看到这块宝玉,身子竟然猛地一震,接着就不断颤抖起来,看上去很是激动:“公子,这是家夫的宝玉,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沈云想起那老魔说自己大限将至,索性答道:“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估计现在,已经远离人世了。”
三奶奶听了这话,立时抽泣起来,足足半盏茶的工夫后才稳定了情绪:“多谢公子了,不知家夫的家书在哪?”
“嘿!”沈云却摊开自己的手掌:“老人为了我能将家书尽快送到,在我的身上下了毒,不知道三奶奶能否解毒?”
那山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云:“公子给三奶奶看了家书,我们自会帮公子解毒。”
老狐狸!沈云心中骂了这山叔一句,心想我倒是忘了叫张适看一下我的毒,是否可解。不过与人为善,既然都到了这何府,就别多想了。
沈云将那锦囊取出递给山叔:“锦囊内便是家书。”
山叔应了一声,手捧锦囊伸进了帘中。
那三奶奶将锦囊取过,从中翻出了所谓家书——不过是一张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上面用淡淡的墨迹写下的家书。
三奶奶一连看了数遍,才叹了口气,将家书放回锦囊中。
“沈公子,你就不怕将家书给了不该给的人吗?”
沈云冷笑了一声:“只要是你们何府的人,谁都可以。虽然老人家没说,但你们是一家人,如何有该给不该给之分?”
“罢了……沈公子虽然一路劳累,我还是给你讲讲何家之事吧。”三奶奶慢慢站起身,将薄纱拉开。
映入沈云眼中的,是一位绝美的少妇,婀娜的身段让沈云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而那张漂亮无暇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病色,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沈公子请坐吧。”三奶奶被山叔搀扶着坐在木椅上,招呼着沈云。
沈云应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在三奶奶对面而坐。
“想必沈公子也听闻我们何府的事情了。多年前,我们何府在天元城可是说一不二的名门望族,直到有一天,家夫突然离开,这才将产业慢慢收拢。可是群龙无首之下,众人都开始争权夺利,原本在天元城首屈一指的何府,就这样慢慢被消耗得不成样子。而我因为家夫在的时候最被宠爱,心又不如他们狠,便搬到这后院来了,只求一份宁静。”
沈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三奶奶说这些是为什么。
“三年前,我的儿子意外身亡,在家中就更没有依靠,几乎被人遗忘了。”三奶奶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可是,何家的大权慢慢被心机最深的大少爷所掌握,而大少爷为了一己私欲,日日沉迷于女色、赌博之中,最近更是要跟几个混混合作,眼见,这何家就要败在他一人手中了。”
沈云听到这里更没了头绪,一脸茫然的看着三奶奶。
“这位大少爷,是大奶奶与外人的私生子……”三奶奶这才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其实我们何家人都知道此事,只是家夫为了声誉而没有说。就在去年,这位大少爷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妨碍自己,竟然假借别人之手制造了刺杀,杀了自己的母亲!现如今,二奶奶已经偷偷回了老家,不再过问何家之事。我则闭门不出,想讨个清静。若是沈公子再不来,我也要找机会离开何府了……”
我?!沈云皱起了眉头:我就是个送信的,难不成还有我什么事情不成!难道那老魔在信中让我帮助三奶奶将大少爷杀死?!
“家夫在信中说,沈公子与他有莫逆之交,而且家夫亦在信中说明,说他在临终之前将何家之事托付给了沈公子,并以解毒为先,若是事成之后,更是要将家夫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公子!”
三奶奶说罢,竟然起身朝沈云拜了下去!
沈云的脸瞬间就跟苦瓜似的:这都是什么啊!我就是一个送信的而已!而已!中了毒不说,还以此为胁迫,更以那个小女儿为诱惑!别的不说,谁知道老魔头的女儿长的什么样啊!再者,我有白潇潇,还有妹妹婉儿……
“我在此拜谢沈公子了!”连那管家山叔,都跟着三奶奶拜了下去!
“二位莫要如此,岂不是,岂不是折煞了我!”沈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转念一想说道:“这样,此事要从长计议,不过,二位若是能把我体内的毒解了,我便操办此事,如何?”
三奶奶与山叔相视一眼:“好,妾身这就为沈公子解毒!”
说罢,三奶奶转身走到床榻前的柜子前,从中取出了一只木盒:“沈公子请将左臂伸出。”
沈云没有犹豫,将自己的左臂伸出。那三奶奶从木盒中掏出了几根银针,顺着沈云的左臂连刺数下,沈云只觉手臂一麻,接着就感觉一股凉气从左臂经脉中冲向自己的丹田!
这下沈云大惊,瞬间驭起真气,身子一颤,竟然瞬间将那股凉气灭的一干二净!
“沈公子这是?”
反噬之力让三奶奶脸色一白,惊咦出声。
“沈公子多虑了,这是我们何家的解毒之法,当今整个何家也就只是三奶奶会了。沈公子若是不放心,可以在解毒之后自己窥察体内,若是有疑,凭我们何家上下,还不足公子畏惧!”
沈云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抱歉,沈某是本能反应,三奶奶别放在心上。”
“哪里,如此我们继续吧。”三奶奶报以微笑,见沈云点头,便再次将银针插入到了他的左臂内,很快便将那毒驱除掉了。
“沈公子,如何?”
沈云驭起真气在体内走了一圈,再看掌心,满意地点点头:“劳烦三奶奶了!现下,就说说那位大少爷吧!”
三奶奶见沈云主动问起,不禁大喜,收回木盒,沉吟了下说道:“若只是大少爷的话,还不足让沈公子放在心上。大少爷有位赌友,五十岁左右,应该与公子一般是位修练之人,就是这人,想法设法要夺取何家的基业,在他的怂恿下,有数人与他合作,大少爷遭受威逼利诱,估计很快就把何家交出去了……”
沈云点了点头,那三奶奶继续说道:“这个修练之人有个儿子,便要硬娶我们家的小女,小女誓死不从,已被大少爷关起,婚期定在五天之后……所以刚才我说,若是沈公子再晚来一两天,估计我也要回老家去了!”
“嗯……”沈云眯着眼睛看着三奶奶,忽然低声问道:“三奶奶,你的夫君,可也是修练高手,为何你们何家却无人修练?他为什么在数年前忽然失踪呢?”
三奶奶站起身,走到窗前:“唉……沈公子有所不知,家夫选择修练,也是迫不得已。当年他中了奇毒,无法才与修练。至于我何家后代,则无一有其修练天赋,所以……”
“那为何当年无故离去?”
“亦为那毒!”三奶奶说到这里竟有些咬牙切齿:“那人胁我夫君,其毒常年累积体内,我夫君为活命而为其奔命之……”
沈云不知此话真假,但是真若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天魔庄不寻那老魔,原来从一开始,这老魔便是天魔庄一棋子而已!
“好,沈云就定于五天之后的婚期,为何家了却此事,如何?”
“妾身,拜谢沈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