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夜腻在白萱怀中不肯起来,她会记得所有嘱咐,好好保护自己。
“妈妈也不哭,我会很乖很听话,会让这个爹爹很宠我的,也会善待这里的丫鬟姐姐!”
“夜儿真棒,记住妈妈的话,在这里谁都不可以相信。对你好的人未必就是好人,别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别一个人跟着下人走,尽量待在丞相身边。只要妈妈找到机会,就来带你离开,一定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嗯,我知道,他们逼我吃的时候装牙疼,逼我走的时候装肚子疼;在外人面前要装笨,要装听话;要和爹爹处好关系,对爹爹好,对贴身丫鬟好;要疼爹爹,要照顾爹爹,像对妈妈一样对爹爹。可是……为什么我有两个爹爹?”
“多一个爹爹就多一个人疼你,夜儿要记住,在娘没说可以信任之前,就算是那两个爹爹,也不能完全信任,懂吗?”
“嗯!”
此时,房梁上一片瓦片正被轻轻合上,房中母女相拥的景象已被遮上,无声的脚步从屋顶悄然离开。
凤曦与龙梓彦相对而坐,屏退了所有下人。
“你该知道,公开对她来说,只会更危险。”
龙梓彦端着杯盏淡淡地出声,听不出他的情绪,神色淡然,波澜不惊,仿佛他只说了一句与茶水香醇有关的话,而不是对大局有着绝大关系的关键人物。
凤曦不以为然地勾唇,笑得如沐春风。
“你也该了解,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唯一的。”公开的意思,他们都懂,对外界公开白璇没死。
这的确会给白萱带来危险,可就凭着她的容颜,在这个地方,她已没有安全可言。除非,案情水落石出,局势稳定,江山易主。
“凤曦,你如何向皇上交代一女侍二夫的事。夜儿已经入了龙家族谱,我不会再放手。”龙梓彦悠然叹息,对于此事颇感无力。
他与凤曦都绞尽脑汁查过白萱的身份,并不是对方所设的诱饵,所以,他第一次犹豫了。
信或不信,都至关重要。
“表兄,我会将夜儿托付给你就足以表明我的诚意。斗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我们该暂时放下吗?在你我的眼皮底下毒杀了几近临盆的阿璇,她的骨灰还未入土,惨案至今尚未查明,我凤曦是不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倘若表兄你无意插手,就只做好你的壁上观。”凤曦的笑眸中透着一丝阴狠,目光凌厉尖锐,透着浓郁的杀气。
这四年他有意忽略此事,只是想等时机成熟,甩开北边的战事一心投入。况且,上京表过衷心才更方便着手彻查。
不单单只为白璇的死,还为凤家的颜面。
“凤曦,你可曾后悔过?”
龙梓彦不做其他回答,只执着这一个问题,他知道,白璇临死最在乎的,应当也是这个问题。倘若凤曦有那么一点悔意将白璇送来,那么,她或许能安息。
她的要求素来不高,她只奢望凤曦能多记得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