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白萱睁眼时还未回神,仿佛沉溺在那个梦中不愿醒来。
梦里似有一棵郁郁葱葱的梅树,挂着一个个翠绿饱实的梅子,她穿着一袭雪白罗裙拖地旋转,绕着一个少年欢声笑语。
那少年一副绝美容颜,橘红的长衫墨黑的长发,望着她的凤眸情意浓重。他摘下一颗梅子托在掌心,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她窃喜地捏起清香的梅子小小的咬了一口,那种酸到令人牙颤的滋味仿若前刻才刚经历过,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那少年的倾城笑容……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白萱只觉得背脊一片冰凉。
那个橘红长衫的少年,分明就长了一张凤曦的脸,她不过见了人家两次,居然就做起这么“猥琐”的梦!真真是太可怕了。
“阿萱,起来了吗?”
花雨浓的声音从后院传入房内,白萱给熟睡的孩子掖好被子下了床。
那日从相府逃回来以后,白萱才知道凤曦与龙梓彦皆是有派人跟薛家打过招呼,虽然是以被请去请教弹曲技巧,却也令薛家担忧了一整晚,深怕她和孩子被恶人强行掳走。
幸好,次日一早回家的白萱做了令他们能够接受的解释,那晚是被一个富家千金重金礼聘去切磋音律,指点琴艺。
“雨浓,是贞山找我吗?是不是昨晚做的杏仁有问题?”
白萱漱洗干净就急忙走向院中的花雨浓,神情微带紧张。把自己关在厨房鼓捣了几天,终于研制出类似自己曾经吃过的蒜香壳杏仁,今早应该在铺上摆货贩卖了。
“好像是一个买零嘴的丫鬟坚持要见你,磨了很久不肯走。”
花雨浓一边逗孩子一边给松子分等级,并没有将那丫头当成回事,权当是哪个小姐爱吃薛家的零嘴才想见一见白萱。
“丫鬟?我去看看。”
白萱蹙了蹙眉只觉得有些蹊跷,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匆忙地走向院子前方的铺面。平时要见她的都是些大妈大婶,想学些制作蜜饯的技巧,可一个有丫鬟伺候的小姐应该不会买不起零嘴要自己制作吧?
“阿萱,这位姑娘是代她家小姐来谈铺子的事。”
薛贞山见白萱一出来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见她眉间满是疑问便凑近她耳廓压低音量说道,“说是要注资我们的店,要把薛氏零嘴铺扩大,我本是不同意的,但这姑娘十分执拗,我只好让雨浓去喊你,到底怎么样你做决定吧。”
他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山里人,虽在京城多年,也未曾学得多圆滑,而花雨浓虽较懂世俗却因妇人身份而不抛头露面。遇上此类之事,便都是由白萱做主。
见白萱已经点头,那丫鬟就笑着迎了上来。
“白姑娘,我家小姐尚未出阁不易随便出门,但她对薛家的零嘴很是喜爱,便想着括大薛家铺子,可否请白姑娘去红方酒楼与我家小姐亲自谈谈?小姐一早就订下包间等候了。”
“呃……行,那就走吧。”
白萱迟疑片刻,终是应允。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对方已经表现呈现出这么浓郁的诚意,她也不好摆架子不去见什么神秘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