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神游的凤曦挣扎在激动的情绪中,手上的力道已在不经意中加重,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白寒夜的手在奋力抽回,直到虎口一疼才回过神来。

这看似极度乖巧恬静的孩子居然会咬人?

“你放手,贾大夫爷爷号脉都不会这么疼的!我不要扎针,娘亲已经答应我今天不去扎针的,我已经好了……”孩子已经急得泪眼朦胧,只因小手还没能挣脱,不敢轻易哭出来。

眼眶中那不停打转的泪水,让凤曦的心房顿时塌了一角,又仿若心尖被人割了一刀,隐隐地发疼。他霍地松开手指,将身前的孩子一把拉入怀中,想紧紧拥着又怕自己太过蛮力抱疼了她。

“我不带你去扎针,对不起,刚才走神了才不小心弄疼你。”

凤曦无意识地拍着孩子的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就好比曾经多次将受了委屈的白璇拥在怀里,悉心安抚。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似乎只是出自本能。

许是凤曦的安慰让孩子放松了警惕,听到不要扎针时,顿时委屈地嚎啕大哭,两只细嫩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一颤一颤地伏在他的肩膀。

“乖孩子不哭了,爹爹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扎针了……”

凤曦索性一把抱起孩子,单手搂在胸口,边走边拍,心里虽急切,语气上却是出奇地慈爱亲和,甚至,连“爹爹”这个词都脱口而出了。

“爹爹?”

孩子似乎被这个新鲜的词吸引了,抬起小小脑袋抹着眼泪说道,“可娘亲说爹爹去很远的地方赚银子了,要我长大以后才能回来。”

“呃……”

被孩子的提问惊醒,凤曦当即怔在原地。如果这个孩子是白璇的,他一定会设法夺过来,不管将来会不会利用她来威胁龙梓彦,目前,他要这个孩子。

至于那个白萱,似乎只能等薛家父母带到之后再决定她的去留。

抱着孩子走到书案前坐下,凤曦看到纸上写了数个端正的“白寒夜”,再回想白萱在莺歌坊中所唱的两首曲子,把脉后的惊诧似乎又有了疑惑。

莫非这个孩子只是凑巧中毒,号称自己是寡妇的女人,其实有丈夫?

“你叫夜儿对吗?字写的真好。爹爹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而且爹爹也赚了很多银子,夜儿想要什么爹爹都可以买给你,不过,你得告诉爹爹,娘亲为什么要带你去扎针?”

凤曦试图转移话题,打算从孩子口中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已经等不及查证,迫切地想在今晚就证实孩子的身份。

“娘亲也不想带我去扎针,每次我扎针娘亲都会哭的,可贾大夫爷爷说,如果不扎针眼睛会坏,就再也看不见娘亲了……我好怕见不到娘亲,可贾大夫爷爷说我小时候很勇敢的,所以我都没有哭,但是真的好疼啊……”白寒夜靠坐在凤曦怀里哽咽着回答,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因为凤曦的一句“爹爹”而改善不少。

“夜儿不哭了,爹爹向你保证,夜儿的眼睛一定不会有事,也能一直看到你想看的任何人!”

这毒会引起失明……

四年前仵作验尸的结果,阿璇是被灌下了一种剧毒,那毒的最先反应便是令人失明……答案似乎越来越靠近他的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