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抵达巴黎机场时,已经接近凌晨。
机场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威廉先生走在前边,身后跟着的秘书看着他的面色跟着汇报。
“先生,顾小姐在下午已经去过庄园,把那些资料取走了。”
威廉先生眉头一蹙,去过了偿?
“知道了!”威廉先生点头,脚步跟着一顿,侧头朝着秘书看了眼,“把小姐身边的人全撤了。”
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陆延赫想必也是有所警惕的。
那些没有必要的人没有必要的事无需存在。
“是!”秘书颔首,应到。
威廉先生转回视线,迈开长腿朝着出口走去。
慕雪为他留下的念想,即使她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也是当初做的孽。
走出机场,威廉先生看向了外面沉沉的暮色,薄唇带上了一丝苦笑。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苍老了几岁那般。
……
几日后,深夜。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男人的脚步声沉稳而迅捷,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被拉得长长的。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女人正坐在床上,电视打开着,播放着的是威廉先生的新闻。
余热还未散去——
镜头只拍到了男人一个匆忙着离开的背影和一个模糊不清的侧脸,却让她久久着不能回过神来。
陆延赫沉眸,并没有立刻走过去。
只是寂静被后面进来的看护给打破了,“陆先生,您来了啊?”
闻言,坐在床上的女人被惊动了,朝着陆延赫看过来。
陆延赫只得点头,迈步朝着病床旁走去。
景郁看他的眼神很柔和,面上稍微地显现出点红润来,以至于看上去不会那般的苍白。
女人眼角含了水光,看向男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歉疚。
“赫,你来了啊?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陆延赫脚步一顿,黑沉的眸朝着景郁看过去,“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样子不像是才刚刚清醒过来的。
景郁微微起身,小手伸过来拉住了他的大掌,眼底笑意盈盈的。“昨晚醒的,我不让看护通知你,是想不那么狼狈。”
她就像是收敛了身上的刺,看上去要显得柔顺很多,跟以前是不同的。
陆延赫看了眼她拉着他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多了几个针孔,是输营养液的时候扎的。
男人的心顿时软了不少,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阿景,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景郁抬头,稍稍着牵了牵嘴角,“她呢?”
闻言,男人蹙眉,看向她的小脸,虽然有些明白但还是不敢确定些什么,“谁?”
“你太太。”景郁说。
她的眸光要显得平静得多,提起顾南音的时候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抵触。
陆延赫闻言,薄唇轻挑,“在家里呢!这么晚了,我让她好好休息就不过来看你了!”
他说了谎,她醒来的事情,顾南音并不知道,同时也包括了她出了事情昏迷的事,她也同样不知情,那些事情不该成为她的困扰。
景郁直直地抬眼看他,语气有些小小的哀怨,“小赫,你还一直当我是个疯子了?我在这里的事情是你根本没告诉她吧?你害怕我伤害到她。”
她的话,男人无从反驳。
景郁每次见到顾南音的反应都很大,情绪容易激动,而现在顾南音怀着孩子,万一受了伤,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景郁低低着轻叹了一声,微笑着看他,嗓音柔和,温柔便是她本来的模样。
“下次把她一块儿带过来吧!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陆延赫没吭声,目光深邃。
“我不会伤害她的,这点你放心吧!”景郁松开他的手,朝着床头靠了靠。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怎样都该睡醒了。
以前做的事情,这么睡了一觉之后所有的都想清楚了。
该放下的不该再纠结下去。
那些太过幼稚的事情,她想她不会再去做了。
有了她的保证,男人终于松口,稍稍着点头,“我下次带她过来!”
景郁扬唇说好。
陆延赫在病房里陪着景郁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询问了看护景郁的情况,才放心着离开。
至于景郁那方面的病症,或许还需要再安排详细的检查后才能知道。
醒来过后的景郁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陆延赫回了陆苑,顾南音已经睡下,大床上空出了半边的位置给他。
橘色的灯光稍显得柔和,将房间内的气氛笼得很好。
男人的身体从她的身后贴上来,大掌顺着薄薄的被子往里边钻了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睡梦中的顾南音只觉得耳旁有些微痒,她不满地动了动,闻到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便知道了是陆延赫。
她眯着眸模糊不清着叫他别闹。
陆延赫俯身在她的面上重重一吻,温热地开口,“太太,我爱你。”
顾南音听着模模糊糊的,小手伸过去打他,一边迷糊地嘟囔,“臭死了,去洗澡!”
闻言,男人皱眉,大掌一捞,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
她从躺着的姿势到了现在被抱着的姿势。
怀中的女人终于不敢其扰着睁开了眼眸,她还没睡够,就被男人给闹醒了,不知道孕妇最需要的就是睡眠了吗?
被闹醒了的她脸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男人的含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一起去洗!”
“谁要跟你一起洗?放我下来!你个变态,我刚洗过的!”她皱着眉,却被男人给抱起在怀里,朝着洗手间走去。
男人赤足踩在地面上,身上的衬衫领口敞开着,垂眸盯着她笑得有些邪气。
“洗过就再洗一遍。”
顾南音气结,抡起了拳头就朝着男人胸口砸去。
只是她的力道不重,打在男人的身上不起半分的作用。
“音宝,让老公好好爱你一次!”男人的声音宛如香醇的红酒,落在耳中,仿佛耳朵都能跟着怀孕似的。
顾南音睡得好好的,被男人捞起来,结果是因为他突然想要了。
她气得照着男人的胸膛砸了几拳,愤愤地冲着他吼,“陆延赫,你就不能忍忍吗?”
男人轻笑,将她放在浴缸边缘,让她坐好。
他则站在她的面前,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扣子,修长而又节骨分明的手一颗一颗慢悠悠地解着自己的扣子。
连着解着扣子的动作都被这个男人做得的诱惑无比。
顾南音抿唇,在男人似有若无的诱惑下,她只觉得自个的面颊越来越烫,男色惑人。
陆延赫脱了衬衫,随手抛入洗衣篮里。
他的眸光紧紧盯着她,薄唇含笑,长指利落地去解皮带。
温润的样子却透出一些危险出来,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皮带扣搭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耳边回撞着响起,让人有些无法承受。
顾南音死死着咬唇,避开了眸。
陆延赫邪气着笑,嗓音低沉诱惑,“音宝,看我!”
顾南音没转头,只是骂他变态。
对她的骂声男人照常接收,反正打是亲骂是爱,她越是骂就证明越是爱。
男人的长指伸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转过脸。
她的小脸气得通红,看上去的确是有点意思,男人满意地眯眸。
他的小妻子还真的有些太过的害羞,让人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陆延赫的长指不轻不重地碾过她如花般的唇,开口,“音宝,不用害羞,这副身体你看过亲过摸过,哪里不是你的地方?”
他的话说的暧昧不已,他这个人都是她的,身体上都是她碰过的。
气氛渐渐着有些升温,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了起来。
顾南音呼吸有些急,没好气地瞪他,“陆延赫,我是孕妇!你好意思这么对我吗?”
“怎么不好意思?”男人坏坏地挑眉,眼底的笑纹渐渐地扩散开来。看着她的小腹呢喃着,“都过三个月了呢!咱们宝宝很坚强!”
顾南音看着男人欠扁的样子,突然想上去直接把他的这张俊脸给抓花,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陆延赫自然清楚她的小脑瓜里肯定又是在骂他了,只不过男人却丝毫不在意。
他松开了钳着她下巴的手,抬手将皮带解开,黑色的西裤便也从男人腿上滑落下来。
顾南音吓得闭上了眼眸,那样子讨喜得很。
她坐在浴缸边沿上,奶白的身体包裹在一条绯色的丝质睡衣下,她的脸蛋成了粉红的颜色,诱人的很。
陆延赫攥着她的小手,轻声地哄她,“音宝,摸摸看——”
“……”顾南音小手攥成拳,始终不肯真正地去碰,陆延赫哂笑,俯身过去吻她。
“害羞什么呢?孩子都有了。乖乖地让我跟咱们宝宝打个招呼,就睡觉好不好?”
顾南音耳根子滚烫,她抬眸有些无语,这个男人怎么什么话都能不要脸地往外蹦,和宝宝打招呼?怎么个打招呼的法子?
“陆延赫,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要你就成!”他俯下身,净是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顾南音刚想着开口反驳,下巴被他捏住抬了起来,男人的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过。
她的衣服到最后湿了大片,陆延赫担心她受凉,直接把她身上的睡衣扯下,揉成一团随意着丢在地上。
雾气氤氲的浴室内,喘息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片。
陆延赫捏着她圆润的肩头,呼吸略重地在她的耳边轻言,“音宝,我们感觉到宝宝在叫我爸爸。”
顾南音咬唇,眼眸湿漉漉的,不知是不是被雾气熏的。
她被他的话弄得羞愤欲死,“你胡说!”
“我胡说?”男人压低了声音咬着她的耳,大掌邪恶地伸下去,笑得有些欠扁,“你听,咕叽咕叽的声音,难道不是宝宝在欢迎我吗?”
顾南音的下唇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来,她面上潮红,不满地吼他,“闭嘴!”
这个男人总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刺激她——
“闭嘴?那我就直接用做的!”陆延赫轻笑着吻她,扣着她的腰,一寸寸地往里送。
顾南音被抱出去身体是瘫的,盯着头顶餍足的男人,她怎么觉得怎么会这么不靠谱,这个男人今天的表现太过的热情些了吧!
又不是饿了他几个月,用得着这样反复着折腾她吗?
顾南音的身体沾着床就能睡着,对孕妇来说嗜睡是正常的。
后来,男人俯身过来跟她说了些什么,她自动地给屏蔽了过去,连着眼皮都不抬。
陆延赫沉着眸,盯着她的睡颜好气又好笑,张嘴在她的肩头轻咬了一口。
“晚安,我的太太——”
他的眼神温柔又缱绻,对她的爱意和怜惜不加掩饰。
因为有些轻微的刺痛,她的身体动了动,却依旧没有醒来。
男人看着她半晌,沉沉着笑出了声。
他的太太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迷糊。
周末,顾南音又接到了来自蓝山医院的电话,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打来电话的并不是护士小姐,而是黎汐。
“南音,我们见一面,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上次问我的我全部都告诉你!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南音——求你”
黎汐的声音由一开始的慌乱变成了后面的苦苦哀求。
顾南音皱眉,大概是蓝山医院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才会打的这个电话。
“南音,求求你——我们见面吧!我保证不耍花腔,你想要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顾南音还没来得及回答,那端便传来了黎汐的尖叫声以及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以及电话砸到地上断了线的声音。
她看着被中断的电话,扯了扯嘴角,眼中没有半点的同情,这一切都是黎汐该受着的。
她一点都不会想要去可怜那个女人。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够。
“谁的电话?”男人的身体从背后贴上来,姿势亲昵着抱着她。
顾南音偏过头,看了眼手中已经暗下去的手机,红唇微扬,“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延赫环住自家太太的腰肢,三个月了才稍稍着有了点显怀,小腹微微地隆起了些。
这段日子有好好地养胎,脸上也跟着圆润了不少,显得气色很好的模样。
“想你了——刚才谁的电话?嗯?”陆延赫低声着询问,眸色淡淡的。
顾南音转过身,小手缠上他的脖子,漂亮的眼眸泛着盈盈的水光。“黎汐打来的,说她受不了了,要我放过她!可是我还没说话,电话就被中断了,大概是那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吧!”
陆延赫沉默,长指挑起黏在她的脸上的一缕发丝。
“我想去看看她到底过得如何,帮我安排好不好?看着她痛苦,我才能安心!”她冲着男人撒娇。
看着她痛苦,她才能安心。
明明是很狠毒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让人觉得有半点的不舒服。
陆延赫盯着她的面庞,菲薄的唇稍稍着上挑,笑着允诺,“好,找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老公,你有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太太是不是很荣幸?”她俏皮地眨眼。
有那么几下,她有动过想要让黎汐去死的念头。
是恶毒吧!这样的她,自己想想就有些害怕。
“是很荣幸!”陆延赫附和着她的话,放在她腰肢上的手稍稍着收拢。
他沉着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顾南音见着他严肃的模样,忍不住问出声。
陆延赫抿了唇,“我母亲!”
顾南音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蹙了眉,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去见你母亲做什么?”
他攥住了她的小手,认真地凝视着她,“她说想见见你,你放心,我母亲的失心疯现在已经好转,不会再伤害到你!你不愿意去我们就不去,没事的。”
顾南音读懂了男人眼里的意思,他在认真地询问着她的意见。
不愿意就不去。
她其实不是怕她会伤害到她,而是在害怕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去伤害她。
若是真的演变成那样,伤到的怕是这个男人吧!
要去见景郁,她是不愿意的。心里有了疙瘩,便想着永远都不去碰触,但是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这样亲密的关系要如何能避免得了?
所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了。
顾南音轻点了下头,微笑,只是笑容稍稍着显得有些难看了些,“去吧,什么时候去?”
陆延赫明白,她的反应也正常,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的是看着她跟他大吵一架,打他或者骂他也比现在这样默默地忍受下去要来得强。
他盯着她看,突然抬手将面前的她搂到了怀里。
薄唇轻蹭着她的面颊,“我们不去了——不去了!”
男人的样子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需要的是人的抚慰。
闻言,顾南音只是轻笑,小手抚上男人宽阔的脊背,轻轻地拍着,“说什么胡话呢?你妈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不怕的!”
她不能躲一辈子的。
陆延赫深吸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呼吸加重了些。
她不开心,明明心里有隔应,却偏偏要为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