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顾小姐应该去过蓝山别墅了吧?”陆老爷子稍稍拧眉,执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洒下几个大字。
“那么她就是信了我说的话。”他笑吟吟地看向他,眼底满是笃定。“因为我跟她说,可以去找黎汐求证!真相到底是如何,是真是假,问过黎汐便能知道。”
陆延赫淡淡地拧眉,的确她是找过她,在那天去监狱探监之后。“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闻言,陆老爷子皱眉,笔尖的墨在宣纸上晕染出一大片偿。
他沉着声说,“延赫,你还不懂吗?那女人在求证事实的真相,她对那些害死她母亲的人用的是何种手段,你还不清楚?顾庆恒现在在监狱里,而黎汐现在也被送入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知道了她母亲的死和阿景有关,她会这么什么都不做吗?就算是因为你的关系,她知道了这些还会若无其事地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吗?”
陆延赫唇角挑着笑,修长的指轻抚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就算真的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她报复到我身上来,也是我该受的!”他菲薄的唇微启,说得自然,不过却也是心底的话。
陆老爷子手上的笔没握稳,掉在纸上,毁了刚才写出来的字。
他恨不得锤胸顿足。
“糊涂啊——”
陆延赫英眉微蹙,黑沉的眸里波澜不惊。
他直言,“这是我们陆家欠她的,她要讨回来,也是正常!”
如果她真的有这般的想法,他会好好受着,母亲犯下的错误,现在由他来承担也是说得过去的。
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始终都是他们陆家欠了她的。
只是现在她却只是偷偷的什么也不告诉他,他明白的,她的想法无非是想要让这段往事尘封在过去,她要的并不是他的愧疚。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想的什么,他自然是明白的。
但偏偏她想要一个人扛过去,这样的倔强更是让他心疼得紧。
从陆家回来,陆延赫在路上打了个电话给顾南音,说他一会儿就到家。
顾南音那边的声音很欢喜着,说等他。
很温暖的声音,为丈夫点亮一盏回家的灯。
陆延赫挂了电话,手上没拿稳滑了一下,纤薄的手机便掉落在了脚下。
他无奈地撩唇,俯下身去捡落在脚下的手机,他的大掌在脚下摩挲了一阵,碰到手机冰冷的机身,他拿了过来,手机被他稳稳地拿在掌心。
他起身,却被迎面而来的方向行驶的车灯的刺眼的强光直射得条件反射着抬手挡了一下。
对面的车过去陆延赫的视线里又出现了要撞上横穿马路的人,他不假思索地转了方向盘。
“轰”地一声,车头撞入了一旁的绿化带里,车身剧烈地晃动之下,男人的前额猛地撞上了方向盘。
原本拿在手里的手机随之掉落在脚下。
男人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的黑暗。
陆苑,顾南音挂了电话,转身去了厨房。
最近她喜欢上了做甜点,一早做好的放在冰箱里的西米露,冷冻了两个多小时。
她拿出来的时候,属于水果的清香便散了出来。
小腹突然疼了起来,顾南音转手将西米露放在料理台上,她的手撑在料理台上,一手覆在了小腹上,痛楚很清晰。
她额前渐渐地冒出了冷汗。
后来她才知道,大概宝宝和父亲是连着心的吧!
顾南音接到消息的时候,手机差点没拿稳。
脑子里回荡的始终是护士刚才说的那几个字,他出车祸了!
她没耽搁着,拿了车钥匙,开的是他送给她的那辆拉风的红色世爵。
顾南音咬着唇,心里乱如麻,眼里含着的泪水要掉不掉的。但她始终都记着,现在她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
她开车很小心,尽管在这深夜的街道里,车子见着是豪车并不是很敢靠近的情况下。
她害怕,护士在那边并没有对车祸的事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让她过去。
她死死着咬着唇,才没有大声地哭出来。
到了医院,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着朝着医院里走去。
问了护士,人现在已经转入病房里了。她从护士那里得到了病房号,才朝着病房过去。
病房门外站着齐放和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
齐放见着顾南音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太太——总裁在里面。”
顾南音眼睛通红,哭过脸色难看得像是个讨债鬼。
她朝着齐放看去,有些不敢去看里面的情况。“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齐放有些尴尬,看上去应该也不是很严重,但是他也不过是刚到的。就早了顾南音没几分钟,交了各种费用过来的。
这会儿是站在齐放身旁的那个红裙的女孩子开的口,“医生说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陆先生的伤主要在头上,已经做了缝合手术,至于具体的情况还得等陆先生醒来才能确定。”
顾南音转开视线,这才朝着女孩看过去。
女孩看上去二十左右的样子,五官秀气,黑长的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白的穿着红裙子衬得她很清纯。
顾南音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看向齐放,“她是谁?”
在齐放开口前,女孩抢先回答了。“抱歉,是因为陆先生要躲开穿马路的我才会撞上绿化带的。我是跟着救护车过来的!”
顾南音没说什么,看着女孩的眼神稍稍地有了些苛责,她不能做到不去责怪。
她不是什么圣母。自己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现在当事人好好地站在这里。
虽然陆延赫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她还是觉得要炸了。
若是要她开口,没准的就是要骂开了。
顾南音打开病房的门,转身朝着病房里走去。
房间是医院的vip病房,里面要显得宽敞很多。
开着灯,柔软的光线照淡淡地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病床上的男人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他的面颊上也有些青紫的痕迹,很有损他的英俊。
她稍稍模糊的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那只大掌上也有些伤痕,渗了血出来,现在已经结痂。
眼底的泪水不知觉地越积越多,看着这个男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她高度紧张着的神经彻底松懈了下来。
真的吓死她了——
她就坐在病床旁,没再出去过,她的小手沿着男人的面颊轻轻地下滑,她怕用力了他会疼。
她在害怕,车祸这种东西,她经历过。
在那场车祸里,她失去了母亲,所以格外的害怕,万一这个男人也出了事情,那么她和宝宝要怎么办?
她是不是就再一次的无家可归了?
她坐在病床边,守着他就这么守了一夜。
陆延赫半夜醒来的时候,手稍稍着动了下,立马惊动了顾南音。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顾南音紧张着询问着眼前的男人。
陆延赫抬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纳入了手心。
男人的嗓音略带着点沙哑,“没事,不用去!怎么没开灯?”
顾南音咬唇,抬眼朝着病房里看了一圈,病房里的灯只开了床头的,橘色的光线柔和,不至于是看不清。
她被脑海里的这个想法震慑到,立马抬眼朝着陆延赫看去,男人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她抬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几下。
“怎么了?”陆延赫没得到她的回答,询问出声,“开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是那种害怕的情绪,其实在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间,他想的全是他的小妻子。
难以想象,失去会是如何。
他的小妻子该会有多伤心呢!
若是他不在了,她又该怎么生活下去?他不在了,谁给她庇护?
她一个要面临着的会是怎样的处境,不管如何,他的太太在他的眼中始终都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需要他为她撑起一片天,需要他宠着护着。
她闯了祸,要有他在后面帮忙着收拾残局,她受了欺负,要有他帮她出气,她难过了,要有他在一旁陪着她给她安慰。
这是他的小妻子,想要呵护着一辈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另一个男人过来接手他的太太,他的孩子,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顾南音抓住了男人的大掌,带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侧头轻蹭着。
眼泪却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她软着声音解释着说,“现在还是晚上呢!咱们不开灯好不好?光线刺眼得很,我看得见你就好了!”
陆延赫的手掌碰到了她面上冰凉的液体,紧抿了薄唇,“怎么哭了?”
顾南音偏过头去,眼泪根本无法挡住,她抬手擦干了泪水,冲着病床上的男人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这样子我不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她的男人,她的丈夫现在看不见了。
陆延赫有些不舍地攥紧了她的小手,他的大掌捏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开。
顾南音俯身过去,红唇吻上了男人的唇角,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乖,我去去就回来。”
“不要!明天再去找医生,现在上来陪我睡觉!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我们的女儿考虑,对不对?”这话被男人说得无赖。
他睁大眼睛,想要将顾南音给看清楚,只是眼前延绵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怎么把窗帘拉得那么死?一点光都看不到!”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负气,顾南音抿唇,看了眼床头的灯,她眼里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我就去一下下,就回来!”
“不行——”陆延赫坚持,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松开。
他知道的,让医生过来,又是要经历一番检查的。
这样的时候很少,他不想有人来打搅他们的独处时光。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眼里能这样让他珍惜得很。“不要去,明天再去!好不好?陪我睡一会!”
他有些可怜兮兮着说,这番话倒是让顾南音的心都软了几分下来。
她的手指轻抚着男人的下巴,无奈着妥协,“好——”
陆延赫如愿以偿地将她抱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他咧嘴笑得就像是个孩子。
顾南音担心会压到他,在一旁叮嘱着,陆延赫连连点头,太太最大。
她被他这样的话给逗笑了,在这样的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能笑得出来。
顾南音转过了身,和男人面对面,她看向了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眼底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怎么会发生车祸的?”她盯着他开口。
陆延赫摸索着她的下巴,薄唇吻了上去,“没看清楚前面的路,等反应过来只能这么做!”
只能这么做,顾南音大概能知道了,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为了躲开前面那个女孩子。
他做得没错,但是却让自己受了伤,她不喜欢!
在她的眼里他最重要,所以听到是这样的原因她很不开心。
顾南音仰起头,让眼泪渐渐着流回去。
她的小手蹭着男人的下巴,柔声着说,她有些不敢说什么重话出来。
“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陆延赫,我真的快要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样的事情,不准再有第二次!”
“不会了!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信我。”陆延赫听出了她的害怕,同时也感觉得到。
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她是经历过的人,他知道的,他让她恐惧了。
陆延赫搂紧了她,大掌轻拍着她消瘦的肩头,“抱歉——让你担心了,放心,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顾南音一时委屈得都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病人了,小小的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力气不大,陆延赫全部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由着怀里的女人发泄。
顾南音咬着唇,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陆延赫,你要是再给我出事的话,我带着你女儿跷家!这辈子你再也别想见到我们!我说到做到!你要是敢——”
陆延赫在她耳边低声保证,“不会了。”
是真的不会了,这样的事情不但是她害怕,他也会害怕。
顾南音见着男人这张有些破了相的俊脸,她原本捶打着男人的手改为捏着他的衣裳,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动作,他还是个病人。
她能看得出来,男人那双眼眸里那淡淡的宠溺,气氛渐渐着有了些微妙。
她仰头,红唇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唇瓣相贴,多的是柔情蜜意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陆延赫的长指托着她的后脑,薄唇微挑,“音宝,我想和我们宝宝说说话,她也一定吓到了吧?”
顾南音咬着下唇,抚摸了一下小腹,无尽的害怕油然而生。
就在挂了电话不久,她就感觉肚子痛,只是接到医院来的电话她直接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后怕。
还好,她现在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宝宝还好好地在她的肚子里。
她看着男人的俊颜说好。
只是陆延赫非要贴着她的肚子再说,顾南音只好调整了下睡姿,让男人把面对着她的小腹。
男人的长指探入了她的衣衫内,她出来只穿了一件睡裙还没来得及换,披了件外套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小腹,带着炙人的热度。
顾南音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着他,男人的样子显得很认真。
他微笑着,放轻了声音跟着宝宝说,“宝宝,我是爸爸——今天你受惊吓了吧?是爸爸的错,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让你和妈妈在担心——你呆在妈妈的肚子里要乖乖的,爸爸和妈妈都爱你……”
男人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让顾南音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烫。
她细软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发丝,有些想哭。
这一晚,顾南音没怎么敢睡,害怕他万一有个什么不舒服,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亮着灯的房间里,顾南音抬眼细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视线从男人英俊的眉眼往下,仿佛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看。
他现在看不见了,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叫来医生,但是她害怕那个结果让人承受不起。
不仅仅是他,她也同样。
所以,等天亮吧!可以让她好好着看看眼前的男人,这样一个夜晚是属于彼此的。
翌日,一早。
陆延赫还没有醒来,顾南音动作轻柔地拿开了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看了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的男人,她咬唇起来。
穿了鞋子,她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并没有洗漱用品,顾南音只简单地洗了把脸,站在洗手台前,她朝着镜子里一脸狼狈的女人看去。
镜子里的她脸色很差,黑眼圈在她这样瓷白的肌肤上愈加的明显,才一晚而已,她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她从洗手间里出去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坐起来了。
他的手在床上摸索着,嘴里喊着她的名字,问怎么还没天亮。
顾南音一时间僵硬在了洗手间门口,看着床上的男人捂住了几欲出口的哭声。
她死死地咬着唇,抬手有些手忙脚乱地擦去落下来的水光,立马应声朝着男人过去。
她的手按住了男人的手臂,柔着声对他说,“我在这儿呢!”
陆延赫顺着她的小手摸了上去,薄唇划出了一丝笑意,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竟然就像是个孩子笑容无害。
顾南音附身下去,小手抚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感觉好点了吗?头还痛不痛?我去找医生过来——”
闻言,陆延赫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男人的嗓音带着些刚醒时候的沙哑。
低沉而性感。
“天亮了吗?”
顾南音咬了下唇,痛楚传来,她更是清醒了不少。
“没呢!我只是起来上个洗手间!”
男人坐在床上哂笑,长指从她的发间穿梭而过。
“去让医生过来吧!我是暂时看不见了,不是智商跟着退化了!天亮了,只是我看不见了,是这样的吧?”
顾南音有些发了愣,也明白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下去的。
刚何况这个男人是何等的聪明,即使伤到了头部,头脑也是十分清楚的。
她的这点拙劣的小伎俩根本不足以让男人信服,她明白的,一直都明白得很。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的话便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这点小伎俩想来骗我,你真当你老公是傻的?”
“……”顾南音默,那晚上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
“只是我愿意让你骗,不然你还真以为自己那点小伎俩能骗过我?”
“……”
顾南音忍了又忍,这个男人原来一早就发现了。现在张口闭口的都是嘲讽,她的男人真是好样的!
她凝着男人的面颊,小手轻蹭了下他的面颊,温柔着声音说,“我去找医生过来!”
“嗯——”陆延赫侧过脸去,面颊碰了碰她柔软的小手。
顾南音不免着多看了陆延赫几眼,见着他好好地坐好了,顾南音这才离开病房。
她走出病房,刚好碰上齐放过来,他手里拿了一大袋的东西。
“太太,总裁醒了吗?”齐放开口问到。
大概是他的声音,惊扰了在长椅上坐了一夜的女孩,她揉了眼,等看清楚面前的情况,她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到齐放的身边,看着顾南音,小脸上都是担心,“陆太太,陆先生怎么样了?”
顾南音抿唇,并没有看向那个女孩,她是什么居心她不知道,但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等上一晚,顾南音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刚醒!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对陆延赫对情况她不想多说什么,现在这个状况,她心里乱的很。
“那太好了!还是我去找医生过来吧!”女孩主动着说。
还没等顾南音同意,她便先一步去叫医生了。
顾南音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轻蹙,看向齐放,“那女孩怎么回事?在这里守了一夜?”
“是的,那个女孩说一定要等总裁醒了才肯走!这件事是由她起的,所以她要等到人没事了,才能放心!”齐放低头拿起了手上的东西。
“太太,这些是我刚去超市买的洗漱用品,还有早餐,都是些清淡的。”
“谢谢,麻烦你了——”顾南音抿唇,从刚才那个女孩身上缓过神来,接过了齐放手里的东西。
顾南音进去的时候,陆延赫是听到开门声了。
他疑惑着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顾南音微笑,将袋子放在一旁。
“昨天晚上你避让的那个女孩就在外面,她一听你醒了,就抢先着把我要去做的事情都去做了!”
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带着点醋意。
惹的靠坐在床上的男人眸低浮现了浅浅的笑纹,他低沉着问,“吃醋了?”
顾南音将早餐拿到了床头柜上,里面是软糯香甜的小米粥,的确很清淡。
她看了男人一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早餐还是等着医生来了之后再吃吧!
“我干嘛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她反问。
陆延赫搂住她的腰,“你不是小醋坛吗?真的不吃醋?刚才那话怎么说得这般酸溜溜的?”
顾南音赌气,“我就是吃醋了,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对你这么上心了!”
“那个女孩子我连面都没看清楚,她留下是她自己的想法,跟我们无关!”陆延赫唇角嗜着笑。
那双即使没了焦距的眸,看着人的时候仍然让人有些心颤。
顾南音的小手轻抚着男人的眼角,她实在害怕得紧。
如果他的眼睛好不了了,那双嗜人心魂的眼眸里如果以后再也没有她的影子了,她要怎么办。
陆延赫虽然看不见,但她的情绪,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拉下了她的小手,薄唇落在她的手指上,带着炙热的温度,烫得她手上发了烫。
“音宝你要记住,你的丈夫心里就只剩下你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顾南音笑了,“我知道的!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为了避开她出了车祸,她在这里等着你醒来明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我的男人为什么要别的女人过来紧张?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吧!”
她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陆延赫失笑着看她,这就是他的妻子啊——
“那就让她离开——不管如何,太太最重要!”
“油嘴滑舌!”顾南音说。
但是对他的决定她还是满意得很,他把她摆在首位上。
太太最重要,别的人都在她的后面。
很快,医生便赶了过来。
五六个医生,因为是陆延赫,所以都不敢怠慢。
跟着进来的还有齐放和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
顾南音轻拍了下男人的肩头,轻声着说,“医生来了!”
陆延赫松开她的腰肢,在床上坐好。
医生询问,感觉怎么样了?
陆延赫主动着说,“我的眼睛现在看不到,其他还好——”
他的话波澜不惊,却让在场的几位面面相觑地对视了几眼。
看不见,这样对事也能被他说得那般的轻松。
那个红裙女孩闻言,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眼里有点点的水光浮动,看着委屈。
医生上前,对陆延赫做了一番仔细的检查。
抬眼朝着顾南音看了眼,医生说得自然,“陆先生的失明应该只是暂时性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还要等做个详细的检查后才能出结果。”
听到只是暂时的,顾南音松了口气,问到。“那检查要什么时候做?”
医生看了眼手里的资料,“检查安排在下午三点——到时候护士会过来通知!”
“好的,麻烦医生了!”顾南音点头。
齐放送医生出去,病房里这会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红裙的女孩还没走,她站在病房里,竟然成了这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顾南音看了她一眼,开口,“你在这里守了一夜了,也累了吧?快些回家吧,家人会担心的。”
她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也没有半点的苛责。
陆延赫明白,估计那个女孩在。
红裙女孩看了顾南音一眼,又有些不甘地朝着陆延赫看了眼过去。
“没关系的!陆先生是因为我受的伤,是为了避让我,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我该自己承担的!我要知道陆先生彻底没事了,我再离开!”
她的表达很坚定。
顾南音还没开口,陆延赫便抢先了。
男人的眉头微蹙着说,“车祸的事不关你的事,你也没错!我这里用不到你——你回去吧!以后也不需要再过来。”
陆延赫说话的表情稍稍严肃,把女孩给说得有些无地自容,她红着脸,眼眶也泛了红。
“陆先生……”
“让齐放送你回去——以后不用过来。”陆延赫虽然看不见,坐在床上,但还是能让人觉得气势很足。
闻言,女孩的脸上多了些无措。
这时齐放进来,陆延赫冷淡的声音跟着响起。“齐放,把人送走!”
齐放看了眼病房里多余了的人,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人夫妻在这,这女孩还是这么没眼见,这种做法实在有些让人不爽。
也难怪总裁会这么没好脸色了。
“请——”齐放对着女孩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张面孔照样是板着的,跟他家总裁是一样的表情。
女孩咬牙,离开。
再这样下去,她怕不再是这样请她出去,而是要直接赶她出去。
按着陆延赫的态度,真的没准。
门合上。
顾南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着收了回来。
“那个女孩都快哭出来了,看来我们陆总还是凶了些!”
“凶吗?”他捏着她的手把玩着,语气柔和了很多,“不是这样的态度你能开心吗?”
“说得好像我是坏女人那般!”顾南音努嘴,抽回了自己的手。
“说你是坏女人还抬举你了——”男人轻笑着说。
对他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满意。什么叫坏女人!
不过转而想想,她貌似真的很坏,说是坏女人也不为过。
顾南音翻出了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她去了洗手间拿了牙刷牙杯。
等弄好一切,她才回去,将男人扶到洗手间,细心地指导着他的动作。
最后脸还是由她帮着擦的,因为害怕会碰到伤口,她的动作小心的很。
洗漱完毕,折回病房,顾南音扶着他坐在病床上。
转身来到了床头柜前,她抬手将早餐拿出来。
粥已经放得凉了很多,温度适合。
顾南音勺了粥,递到男人的唇边,“张嘴——”
陆延赫十分配合着张口,大掌摸索着搭在了她的大腿上,触到的是冰凉细腻的肌肤,他眉眼几不可见地一蹙。
“等会齐放过来,让他送你回一趟家里好好休息会!嗯?”
顾南音抿唇,说不用,她等会打个电话给阿姨,让阿姨整理些衣服送过来。
对她的回答,陆延赫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对她递到他唇边的粥,皱了眉说,“你也吃点——”
她怀着孩子,还要照顾他。
这样的她,他心疼得很。
顾南音点点头,眼眸含水,说知道了。
齐放买的两份小米粥,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就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