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雯涵的灵魂沉浸在被封闭的意念海里,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虽然她听的到也看的到,但是她却没打算有任何反应,女婴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在母亲的怀里补充着营养,马雯涵却放空了思绪,不让任何的情绪入侵她的脑海。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可以放下了,虫族还没有侵袭晖伦星系,人类也没有迎来末世,每一个星球每一个联邦的人们,考虑的只是让自己的明天过的更舒服。
女婴已经吃饱了,乖乖的躺在母亲的怀中小憩,马雯涵睁开眼睛,感受着意识之海的沉浮,并且随着她的心意,将意识海改变成银河星空的模样。
明明之前已经被意念虫族们撕碎吞噬,残破的连最低等级的意念者也不如,但是现在,被不知名的物质包裹的意念海因为被压缩的体积,显得稠密的厉害,马雯涵躺在意识海上,就如同躺在盐分浓度颇高的死海上,而在之前,她一不小心就会沉入自己的意识海。
被意念虫袭击的疼痛并没有消散,那是深刻在灵魂里的疼痛,马雯涵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尽快修复她的创伤,但是刚刚才从末世冲回正常的生活里,她一点,一点都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十二奏鸣曲……暂时,便遗忘吧。
女婴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当门口传来悦耳的鸣叫声时,马氏夫妇俩首先关注的是婴儿床上的女儿,在确认了女儿是自然的睁开眼睛而不是被门铃声惊扰之后,他们一个走向了房门,一个走向了婴儿床边。
“宝贝醒啦,睡的香香吗?”傻爸爸马昂辉无时无刻不在展露着他的笨拙,将女儿抱入怀中,碎碎念了一些毫无缘由的话语之后,马太太领着客人来到了宽敞的客厅里。
“老公,是资质鉴定师来了。”跟在马太太身后走进来的是两名身穿绿色衣服的年轻人,一男一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与马昂辉六目相对的时候,他们点头问好。
“马先生您好,我们是联邦政府派遣的正式资质鉴定师,来给您的女儿做一个基础的资质鉴定。”
“啊,好好,请坐。”
马昂辉点点头,两名年轻人的胸口带着的是正规的工作牌,这里是第三兵工厂附属的家属区,安检相较于其他的普通居民区要高级许多,如果真的有人有心混进来,能混过这些安检的那么马氏夫妇想要再反抗什么的,也很难。
两名年轻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马太太招呼家庭机器人送上来两杯热茶之后,看着那名女性的年轻人将手边的提箱放在茶几上,轻轻的按了一下按钮,提箱自动打开,伸展开了,成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台模样的东西,大小刚好可以放下一个婴孩。
“马先生,请将您的女儿放在监测台上。”
男资质鉴定师站起了身,在监测台一边伸出的虚拟操作台后站定,而女资质鉴定师则来到了监测台旁边,显然是准备搭把手。
马昂辉有些郁闷,他真心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给这些人评头论足,但是新生儿的资质鉴定是每个联邦公民必须遵守的规则,除非是不想或者不能够享受联邦正规公民待遇的人,否则没有人会拒绝这项监测。
马昂辉说起来也是联邦的公务人员,没有理由因为自己宠爱理由而拒绝这项检查。
马太太对于自己丈夫的恋女情节已经有了一个深度的认识,她上前一步,从自己的丈夫手里抱过女儿,稍稍整理了一下包被之后,她就将女儿平放在了监测台上。
女资质鉴定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虽然知道她这样的笑容是职业笑容,但是马昂辉焦躁的心情多少还是被安抚了一下,也凑上去仔细观察着。
“马先生,请问你的意念等级是?”
男资质鉴定师已经将操作台调整到最优的状态,随后他向两名家长询问起他们的资质情况,按照联邦的法律规定,在没有本人或者是特别等级的许可下,即便是联邦正规的资质鉴定师,也不能查看个人的资质信息。
“我是e级。”马昂辉是技术工,对于意念的需求不高,反而是对于手眼配合的操作要求很高,马昂辉在工作中也碰到了使用意念进行机甲维护的同僚,当时看上去他们的速度似乎比马昂辉快了许多,但当真的事情紧急起来,这些同事们透支了意念之后,他们的精准度和速度立刻便远远落在了马昂辉之后。
马昂辉正是凭借着稳定的效率和熟练的技术才能成为兵工厂的高级技工的。
“那么马太太呢?”资质鉴定师不见得是意念有多高的人,e级在意念等级里虽然算低的,但是看看这个家庭环境,看看夫妇俩的谈吐,相信他们在别的方面是有所长的。
“我是d-级。”马太太也没有特别在意自己的意念等级,身为后勤部的员工,她原本擅长的便是人事处理和调和人事关系,跟意念没有任何的关系。
“明白了。”两名资质鉴定师对于这个新生儿的资质有了大概的估量,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d级,而因为这个新生儿是女婴,很大的可能是她的意念等级随了她的父亲。
“嘀嘀嘀~~~”
监测台发出了轻微的鸣叫声,示意鉴定已经结束,从虚拟屏幕上,资质鉴定师看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结果:“马先生,马太太,您们女儿的意念资质是e级,检查已经结束,如果你们还想追加其他的检查项目,可以用信用点支付检查费用,因为是新生儿,我们会为你们做八折的处理。”
听到女儿的意念等级,马昂辉和夫人都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他们自己的意念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清楚,也没有听说家族里有什么变异的意念者,所以即便是最最普通的e级意念,他们也很坦然的接受。
“谢谢,不需要了,我们是个小姑娘,资质什么的不重要。”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