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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你看你花这么多钱干啥, 咱自己家人哪用这么客套, 送年礼就是个形式, 哪用得到买这么多的东西。”
“二婶, 三婶,我们也没买什么,都是一些寻常的,也没有多贵重的东西。”
“这就不少了, 你们刚结婚,过日子到处都要花钱, 咱自己家里可不兴那些。”
盼盼听着二姐和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客套, 想着不论两个婶子心里怎么想的,最起码她们待她们姐妹面上一向热情周到,说出的话也是句句为她们考量,这点她妈还真应当多学学。
正想着呢, 冷不防两个婶子和大姐、二姐客套完又对着盼盼笑语晏晏“盼盼也是,你在南边自已一个人挣钱也不容易,每年回来可不要再给我们买这买那的啦。”
盼盼也只得跟着客气“没买什么, 都是当地的一些特产, 也就是让婶子你们尝个新鲜。”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便开始准备开饭。人太多了,只好分两桌坐下, 男人一桌喝酒聊天, 几个弟弟在那里给姐夫端酒很是热闹。
盼盼在一旁看了几眼, 几个弟弟明显都在围着二姐夫恭维,虽然二姐夫今年是头一次来送年礼,可是这态度和对大姐夫相比就有些刻意。
想想也能明白,大姐夫也是初中毕业,现在跟着工程队在市里做一些水电暖安装的工作。二姐夫是医生,在村里人眼里却是端着铁饭碗了,自然看重一些。
幸好大姐夫人憨厚,并不在意这些,一桌子人都以二姐夫为尊。二姐夫也像是习惯了这些,在众人面前总显得有些放不下架子。
盼盼她们这桌也很热闹,昊昊从来到就开始睡,现在这会也醒了,小家伙倒是不怕人,大姐抱在怀里,两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谁一逗弄还会咯咯笑。
盼盼把外甥女月月揽在身前,帮她夹菜吃,小姑娘吃得喷香,脸都不抬。
盼盼发现二姐吃得很少,有些纳闷:“二姐,你怎么不吃呀?”
陈婷一愣,有些难为情“我没有胃口,不太想吃。”
张秀兰反应最快,她看了看满桌子的菜笑着问道:“婷婷不会是怀孕了吧?”
二姐一笑,倒也没有否认。这下热闹了,大家都跟着高兴。
大姐急忙问道:“多长时间了,你来到怎么不说呀?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没多长时间,才刚刚六周呢,我没事,就是今天有些没胃口,平时也没多大反应。”
二姐这么一说,大姐赶忙和她交流起来,虽说二姐自己是护士,可大姐毕竟生过两个了,还是有经验的。
这些盼盼插不上话,只专心喂着月月吃饭。
和大姐说了一会话,陈婷挟了几筷子青菜慢吞吞地嚼着。盼盼见她妈给二姐使了一个眼色,娘俩一前一后去了爸妈的卧室,盼盼想了想也起身跟了过去。
卧室里,于凤珍正在给二闺女诉苦。
“咱家去年刚盖的房子,今年你结婚,你大姐生孩子,家里花了不少钱。盼盼年龄大了,心也大了,今年过年回来,一分钱都没往家里交。今年的菜价还便宜,我和你爸忙活了一年算算还不够搭的本钱。按说你们今年头一次来送年礼,是要给明亮包一个大红包,可是家里的钱实在是紧张。我想着要是红包包的太少了,你脸上也不好看呀,婷婷你说是吧。”
陈婷自然知道她妈的意思,可也无奈,她妈要是不管不顾地给的太少了,她确实难做。她和明亮在一个医院上班,同事之间闲聊都是这些话题,说出去她脸上确实无光。陈婷只得顺着她妈问道:“妈,你准备包多少?还差多少我补给你。”
于凤珍立马就笑开了“你就是懂事,从小就让妈省心,你和明亮都在医院上班,妈也不能让你们没面子。妈准备给你们包一千,你再给妈六百吧。”
陈婷只得从兜里掏出钱,数出六百递了过去。于凤珍伸手刚想接过,冷不防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钱攥了过去。
于凤珍回头,只见是三闺女把钱拿去了,于凤珍顿时拉下脸:“盼盼,干啥呢?快把钱给我。”
盼盼把钱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轻摔了一下,笑道:“妈,你说你也真是,我们都是你亲闺女,家里的难处还能不体谅吗?这给红包不就是个形式?多少都是一样的,别说你就准备四百,就是你一分钱不给,二姐也不能说啥。我刚听两个婶子在那里商量说也包四百块钱的红包,你们给一样的就是。”
这能一样吗?当然不行,她是亲丈母娘,要是和两个妯娌一样给红包,女婿心里咋想?村里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她。于凤珍瞪了盼盼一眼:“你懂什么?快把钱给我。”
“妈,你二女婿是医院的医生,你平时介绍村里人去医院找他看病,二姐夫不都是笑脸相迎的。你是长辈,他自然尊敬你,这红包你给多少他都不会有意见。既然家里条件不好,少给一些也无所谓,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帮你说”。盼盼说完,作势要喊“二姐夫……”
于凤珍赶忙拽住闺女:“你胡说什么,怎么哪都有你,我什么时候说少给了。”
于凤珍起身,在衣橱里掏出钱,数好后用裁好的红纸从中间包好。村里人包红包都是这样,钱并不全部包起来,两头都要漏出来,这样谁接过来时看一眼厚度,也会心里有数。于凤珍瞪了盼盼一眼,把钱装进兜里走出卧室。
盼盼笑了笑,把手里的钱递给二姐“你以后别这样惯着咱妈,你和二姐夫挣钱也不容易,咱妈手里的钱绝对比你们的还要多呢。”
陈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和明亮结婚这几个月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可谁让她摊上这么个妈呢?不过三妹今天能治得了她妈,她还真是惊讶。
“你怎么就笃定咱妈会掏出钱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钱看得比什么都紧。我听大姐说昊昊出生时的见面礼,咱妈也是让大姐帮她掏了一半的钱。”
“咱妈看钱紧,看面子更紧,你只要心态拿得稳不顾及面子,她肯定没有办法。”
陈婷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也是,还是你现在好,不需要考虑谁,也没有要顾忌的”。盼盼明白二姐说的意思是她还没有结婚,不需要考虑在婆家人面前的脸面。
姐妹两个经过这一回事,也亲近了一些。陈婷看着盼盼,关心的问道:“你在工厂里上班怎么样?我听大姐说经常要加班。”
“嗯,就那样吧,我打算年后回去就辞职。”
陈婷倒是赞成这个:“辞职也好,虽然你挣得工资高,可是长时间的加班,身体也受不了。那你辞职后有什么打算?”
“先回来再说吧,我也还没想好要干什么。”
“回家里也好,你自已一个人在外地也没个照应。到时候我让你姐夫帮你留意着,看有什么好工作么。”
盼盼虽然没打算回乡后再到处打工,可是二姐的好意倒是要心领的“那行,到时候有事情再麻烦你们。”
姐妹两个在屋里说了一会话,听着外面酒桌上的人也散场了,赶忙起身出去。
两个婶子已经手脚麻利的帮忙收拾好了桌子,沏了茶,一大家子坐着说话。
于凤珍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二女婿:“明亮呀,今年你和婷婷刚结婚,这过年送了这么多的年礼也让你们破费了。我也没准备什么,这红包你收着。”
刘明亮自然客气地推让了一番,两个婶子也跟着把红包掏了出来。
二婶说话很是爽利:“他二姐夫,你拿着就是,不用这么客套。这新女婿收红包是咱们这里的习俗,也就这一回,明年再来可就没有了”。
大家都跟着哄笑,二姐夫也就顺势收下了。
盼盼把给月月买的新衣服拿了出来,小姑娘一见就喜欢上了,抱着就不撒手。大姐责备盼盼:“你给她买那么多衣服干嘛,她还有呢。”
盼盼自然不理会大姐说的,她就是喜欢把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地。
一家人说了一会话,两个姐姐就准备回去了,二婶和三婶不知道何时也把准备好的回礼拿了过来。
Z市这里,闺女送年礼,娘家准备的回礼要有粉条或者是粉丝寓意是连绵不断,是希望闺女和娘家的关系扯不断,常来常往。还有腐竹,这个大概是取其谐音是希望闺女的日子过得富足。
盼盼故意在人前说道:“二姐,你现在没胃口,家里今天摘了两大筐的青菜,你看着想吃什么,咱妈说多给你装一些。还有大姐,你家没有种大棚,也装些菜回去,省得过年再买了。”
于凤珍在一旁气得不轻,可是这么多人她也不能发火,只得强撑起笑脸跟着说道:“是,你妹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们都装点回去。”
陈丽和陈婷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犹豫,盼盼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们装菜去了。
“快起了,今天大棚里还有一点菜没摘完,一会菜贩子就要来收菜了,你快点起来帮忙。”
盼盼这才看清是她妈在叫她,盼盼揉揉眼睛坐起来,就觉得一股凉气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她这才清醒过来,赶忙裹紧身上的被子,问道:“几点了,妈?”
“四点半了,快点吧,我和你爸在楼下等你。”
盼盼无奈只得起身,快速的套上衣服,找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穿上走下楼。
楼下她爸妈都等在那里,见盼盼出来了,才推起电动三轮车一起往大棚那里走去。
凌晨四点钟,外面还一团漆黑,盼盼只觉得脸上被冻得冰凉,举起两只手捂了捂才觉得舒服一些。
路上零星的碰到几个村里人,都是去蔬菜大棚里摘菜的。村里种了大棚的人家不少,大都是清早摘好卖给来收菜的菜贩子。
她家的两个大棚离着公路不远,一踏进去一股热浪铺面而来。盼盼赶忙脱了身上的羽绒服,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开始忙活。
于凤珍一直都对着闺女绷着脸,这会也没好气的递过来一个塑料筐“你去摘那边的柿子。”
盼盼接过筐子,开始摘菜。西红柿的植株比较矮,盼盼只好蹲在两垄之间的空地上采摘。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早上,天蒙蒙亮时,地里红透的西红柿才摘干净。
大棚外面的公路上也忙碌了起来,几辆大卡车停在那里,开始收菜。
盼盼帮着一起把摘好的菜送过去,这些都是和菜贩子预定好的,过磅计数后当场就付了钱。还有一些品相不好的菜就留着自家吃了,这些也装了两筐放在三轮车上让他爸带回了家。
早饭很简单,一锅西红柿鸡蛋面,吃过饭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了。
二姐是今年十月份结的婚,今年是他们婚后第一次送年礼。在盼盼家乡这里,新女婿婚后第一次送年礼相当的隆重。
新女婿第一次送年礼要准备至少八样礼,不仅要给媳妇家里的父母送,还要给亲叔伯家里也备一份。当然了,礼尚往来,岳家这里收了礼,也会给新女婿包一个红包,两下一比较,谁也没吃亏。
于凤珍边切肉,边在那里念叨:“当年我接连生了你们姐妹四个,你两个婶子没少在那里看笑话。现在可倒好,他们两家都没有闺女,过年过节的还能得了我闺女孝敬,真是沾了大便宜了。”
盼盼正在那里汆丸子,听了她妈的话,直接说道:“那还不容易,你让我二姐别给他们两家送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不光要让你二姐给他们送,还要送得漂漂亮亮的。也让整个陈庄的人都看看,我养闺女到底值不值,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和你爸呢。”
“现在就是我们姐妹拿钱给你做脸面呗,妈,你不是整天说指着你儿子长脸面吗?”
“你这个妮子,怎么整天的挤兑你弟弟。当年要不是生了你弟弟,咱们一家子在这陈庄还能抬起头来啦?家里没有儿子,庄上谁瞧得起?我和你大姨不就是个例子,但凡我们要是有个兄弟也不至于连娘家的一片瓦都留不住。”
盼盼的姥姥家就是邻村的,她姥爷去的早,姥姥只拉扯着她妈和大姨姐妹两个长大。姐妹两个嫁人以后,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被叔伯家里分了,她姥姥去世后,她妈和大姨就再没回过娘家。
她妈在家里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没有兄弟撑腰受了多少欺负的事情。
盼盼知道和她妈讲不通这个道理,也就不再理会她。
娘俩在厨房正忙碌着,就听着门口有三轮车倒车的声响,盼盼出门来看是大姐一家来送年礼了。
“大姐,大姐夫,你们来了。”大姐比盼盼大四岁,盼盼小时候也算是大姐一手带大的,和她的感情最亲。
“老三回来了,”陈丽手上抱着一个孩子包的严严实实,看到盼盼一脸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