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骁首先不可置信的问道:“是秦之岚的女儿又怎么样?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拿自己的女儿做威胁还要不要脸?他妈的败类!本来我还打算为你求求请,可是看你现在的行为,我坚决同意!不,还是太轻了!”

这个瘦骨伶仃的小丫头还以为是个男孩,居然是秦之岚的女儿,他的小外甥女?当望到她眼中的死寂,秦之问的心中微微震惊着,一个八岁的孩子,便遭受了母亲的离去,被当做女佣使唤,现在又被父亲的拿命威胁!她小小的心灵如何承担?

又谁为一个八岁的孩子想过?

秦之问十指握紧,对聂天骁使了个颜色,虽然隔着墨镜,但是默契的聂天骁立刻做出了一个不经意的手势,在邵勋身后的一个士兵看准时机,一击有力的手臂,邵勋应声而倒!

邵漪得到了新鲜空气猛的呼吸着,娇小瘦弱的身子尤为可怜,扶着墙身子略带颤抖!

秦之问一拳将邵勋打倒在地,揪住他的漪漪领眸光全是不屑:“像你这个人渣,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个姐姐为什么会看上你!”

邵漪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不去看众人异样的阳光,虽然此时众人眼中更多的是同情,但是她却不敢抬头,自卑侵占了心间,她甚至无力抬头看头上的阳光。

邵勋没有意外的被带了下去,二十四小时派人监禁真是连自杀都没有机会,邵梅和邵夫人连同邵勋一起,也没有逃过制裁。

只是那邵家的小儿子没有怎么受牵连,终归还是舍不得对一个小孩下手,送到了孤儿院去。

众人都上了车准备离去,这场戏宴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上车去了,唯独秦之问和聂天骁。

将邵漪小小的手包在掌心,秦之问手中暖暖的温度传递给蜷缩这冰冷体温的邵漪,隔着墨镜望着她埋着的小脑袋。

这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以外的人,给她这样温暖的感觉,这就是亲人的温暖吗?

她第一次感受。

“抬起头来,跟我回去。”这也是秦之问第一次关心别人,一个小他十岁的外甥女,突然感觉,如果连他也放弃她,那么她的世界从此便真的只是一片灰暗了。

小脑袋微微抬起,胆怯的望着带着墨镜的秦之问,虽然知道他是舅舅,但是心中,却依然抵制不住的害怕,害怕也想邵勋那样对她,害怕也会有做不完的家务事……

“我跟你走……你要我去你家做帮佣吗?”小小的年纪却说着让所有人都心寒的话,稚嫩去无比的让人心痛!

聂天骁不忍看转过头去叹息着,从兜里摸出一颗烟塞进嘴里,心中咒骂着邵勋这个王八蛋。

秦之问墨镜后的眼眸无力的眨了一下,随即将地上的邵漪抱起,无比肯定的说了一句话:“我秦二少的外甥女就是千金大小姐,谁敢让你做家务,我一枪崩了他!”

轻轻地抱起她,邵漪轻如纸的身子让秦之问更是心痛,想着一定要让她变会正常孩子的身体,十八岁的他居然有了想照顾人的欲望。

身为秦家的二少爷,自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都是被人关心,被人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然今日,他的心中泛滥着一股热气,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中。

聂天骁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秦之问抱着邵漪坐到了后排,望着她格外盈柔瘦下的身子,摘掉墨镜,眉毛一簇,轻叹着:“饿吗?”

她显然很不安做这种豪柔轿车,因为修剪草坪染上枝叶青草绿的泛白牛仔裤,两只小手不安的在膝盖上按动,听到小舅舅的话,她先是丝毫没有考虑的点点头,但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又摇摇头:“我,我不饿……”她早上只顾着给他送早餐,看着下毒的盘子已经是心神不安了,根本没有心思吃早餐,现在说起来,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两耳直隆隆了。

“天骁,先找一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再回去。”秦之问仰躺在后座背上,拿起聂天骁递过来的烟,准备点上,这时,邵漪投过来一个目光,让他点烟的动作一怔,随即捏碎了,扔到了窗外去,其实他平时不常抽烟,只是偶尔烦闷的时候,抽上一两根。

“舅、舅……”邵漪吞了口水,叫着陌生的名词,盈水眸子中闪着晶莹的露珠,那光泽一闪一闪,照映着秦之问那望着窗外的侧脸,诺诺的说着:“老师说,抽烟不好……”

这时,前排的聂天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倏尔一毁,笑的毫无形象,望着小不点和二少,大笑着:“我说,二少,你老爹老妈都没管过你抽烟,现在一个倒是被外甥女管,呵呵……说出去肯定笑死人!”

秦之问目光一扫他,眉梢一动,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道:“如果那些迷恋你的少女们,知道他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笑起来这么没形象,你说,她们怎样?”说完,准备从兜里拿出手机。

“别,别介!咳咳,小丫头,你叫什么?”聂天骁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羞涩不安的邵漪。

“……邵漪,我妈说,是涟漪的漪……”小小弱弱的声音发出微微的声音,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老方,前面停车。”

邵漪要是没有秦之问的回头一眼给及时搀扶,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这也不怪她,主要是妈妈太省吃俭用,稍微好点的餐馆都是很少去,更别说,更别说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服务生,个个漪漪带打着领结,目光专一的望着他们,两排人群的尽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装潢,这不仅仅是高级餐厅,还是一流的五星级酒店。

秦之问昂首,双手插兜的,走在前方,他早已习惯了在这种万众瞩目中行走,这对他早日像是一日三餐般再正常不过,他小小年纪早已被各个行业的所熟知,聂天骁的一个电话,这种场面实在不算什么!

聂天骁跟在他身后说着:“我考虑到,若是把她这么带回家,伯母肯定会丢出来,所以先找个地方给她梳洗一下,打扮干净了才好带回去啊,你说呢,二少?”

他轻嗯了一声,步履熟稔的走到了一处包间,走了良久,回头一看,这邵漪早已被拉得很远,她可不同含着金汤匙的秦之问,被怎么多人看着,她早已抬不起头来,记得在学校被人这么看着骂时,她也是这么低着头走路,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他轻叹了声,习惯的扯了下领子,又重新迈着步子走了回去。

邵漪低着头,毫无预料的撞上了从对面走过来的颀长身影,微微呆愣了一小会儿,缓缓抬起头来,薄薄金光下,他穿着白色衬衫,虽然衣服有些褶皱,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高贵如王子般的气质,微乱的碎发,些许散乱,低着头,黑棕色深沉的眸望着她,想说话,却轻叹了声,将她的小手拉过,握在手中,向前走去。

她呆呆的望着那握着自己的大手,修长温暖的手指,力道微重,显然不适应怎么拉一个小孩子,她轻轻咬了咬唇,露水般的眸中露出一丝温暖,这,就是,她的舅舅。

这餐只是为她和舅舅点的,聂天骁问了她的尺寸,便出去买衣服,整个包房中,只有她和舅舅两个人。

“先简单吃一下,等回去,还有更多好吃的。”他拨弄一下微乱的发,有点厌恶自己几天不洗澡的模样,不习惯解释的他,自顾的站起身来去浴室洗澡,留下大大餐桌上独自的邵漪。

邵漪微微张了张嘴,想要问问,这一盘盘红悠悠的东西是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找了一个看似比较合胃口的食物先吃着,圆骨碌的眼睛望着雕花玻璃后脱漪漪的暗影,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却早已懂了一些人事,立马红着脸低头啃着食物。

两人都简单的梳洗换了漪漪物,才重新回了秦家。

秦家,一栋三层别墅,周围是占地上千平方米独立花园,全部被乳白色栏杆圈起,花园内种植着整齐有序的四季青,和这个刚刚入秋的季节适宜开放的花朵,呈椭圆形灰色长砖叠加起的花坛,清一色淡粉色茶花,里边摆放着百合,花色鲜艳显然是打理得当,偌大的停车场,足足能放下百辆汽车。

米黄色条纹装饰的别墅富丽奢柔,深灰色的房檐呈三角状,此时别墅外站着满满的佣人,以及正翘首以盼的秦母彭黛雯,大哥秦之阳和特地从法国赶回来的大姐秦之雅。

在众人期盼下,一辆黑色车蜡打的锃亮的奔驰徐徐开来。

秦之雅高兴得双手挽住母亲,激动的叫道:“妈,快看,咱家的二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