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霆亲了亲她的红唇,笑着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连姝怔了怔。

喜欢他什么呢?他这个人,又霸道,又不要脸,动不动还威胁她欺负她。

那天晚上,他还那样强迫过她!

可是怎么办呢,她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聂慎霆在她耳旁道:“就像两块磁石互相吸引,就像星辰大海相互照映。那些能说得出来一二三条理由的,那都不是真爱。”

“那,真爱是什么?”

“真爱啊,”他笑着与她额头轻抵:“真爱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明知连姝虐我千万遍,我却依然待她如初恋。”

连姝闻言,不禁低头莞尔一笑。

朦胧的灯光下,这一笑如暗夜昙花,万般旖旎,不胜的妖娆。

聂慎霆心中一荡,忍不住就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

他们在第二天去了B市,聂慎霆的车还在那里。

连姝特地去了一趟灿美酒店,听前台说陆瑾年已经回云城了。

至于吕珊珊,连姝没有去打听她的消息。

对于这个女人,她没有多大的好感。

她落到今日的下场,也是她应得的。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不值得人同情。

回到云城,发现街头巷尾都在张灯结彩,尤其是桂花巷,到处都是一派喜庆。

连姝这才想起来,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在B市忙活着陆瑾年的事,她都把过年这回事给忘了。

往年都是她准备年货的,因为连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但今年,连姝刚到家,就发现趁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连老太太把该买的年货都买齐了。

连姝抽了个空,去了一趟西山墓园看望父母。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简单地刻着白氏夫妇的名字。

一座合葬坟,埋葬了两个人短暂的一生。

连姝伫立在父母的墓前,心里默默念道:爸,妈,杀害你们的三个凶手,两个已经伏诛,还有一个尚在外逃。不过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杀了他替你们报仇的。

想到这里,不可避免的,她就想起了A市酒店里高铭鲁交代的话。

恶魔在身边。

张昌虎到底想说什么?他为什么要给高铭鲁说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姝百思不得其解。

回云城的路上,她把这句话给聂慎霆说过,聂慎霆也不解其意,但是回到云城后,他却派了元明过来给连姝当跟班兼司机,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对于他的安排,连姝这次并没有拒绝。

张昌虎还没死,又曾同高铭鲁联系过,还跟他借了钱,说不定他就藏在暗处,窥伺着她的生活,所以,她也不敢大意。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沉了下去。

晚风吹过树梢松柏,发出细碎的声音,偶有老鸹飞过,惊起一群乌鸦。

元明从不远处上前,提醒道:“连小姐,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连姝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元明紧随其后走了两步,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座墓碑。

目光落在白氏夫妇的名字上,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谁能想到呢,连小姐竟然会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真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阴差阳错。

他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紧随连姝身后离开了墓园。

他们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之后,离白氏夫妇的墓碑不远处的一棵参天的松柏树后,缓缓地走出来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

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大半张脸都被黑色的口罩遮住,根本看不清长相。

只有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似有所思。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白氏夫妇的墓前,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冷笑了两声。

白颂朗,秋如水。

没想到,那个丫头跟你们竟然还有关系。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男人的眼中掠过一抹阴狠毒辣的嗜血光芒。

离开西山墓园,黑色的豪车在马路上平缓地奔驰。

握着方向盘的元明,几次从后视镜窥视连姝的表情。

连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的视线望着窗外,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但周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无端地让人感到悲伤。

那种不流于表面,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伤。

“连小姐。”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跟那墓园里的人,是什么关系?”

连姝迟疑了一下,才道:“故人。”

时至今日,聂慎霆依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是白家的女儿。

也不是刻意瞒着,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他说。

或许,她该找个时间好好的跟他聊一聊。既然误会解除,就该坦诚相待。

元明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他平稳地开着车子,将连姝送到了桂花巷。

连姝下车,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朝巷子里走去。

元明目送着她安全到家,这才向聂慎霆打电话报告。

“三少,连小姐刚刚去了一趟西山墓园。”

聂慎霆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其时,他正开车前往聂家老宅的途中。

管家打电话来,让他回去一趟,说老爷子有话要跟他说。

聂老爷子日前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聂慎霆也知道,这次恐怕是老爷子跟他最后的摊牌了。

接到元明的这个电话,他的心情更加阴郁了。

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男人好看菲薄的唇紧抿着,眸中的光芒深邃如海。

聂宅。

聂慎霆刚到家,管家就迎了上来:“三少。”

聂慎霆点点头,“老爷子呢?”

管家道:“在楼上书房里等你。”

聂慎霆上楼。

脚步停在书房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门。

有人来开门,他看到来人,有些意外:“二姐?”

聂慎言点头,“进来吧。”

聂慎霆走了进去。

聂老爷子坐在沙发里,神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聂慎霆走过去,叫了一声:“爸。”

聂老爷子淡淡道,“坐。”

聂慎霆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聂老爷子语气平静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叫你回来,不是逼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