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莺之前又将自己对于洛洛一家的恩情重提了一遍,言语中处处都显现出“都是小事不必在意,我也不需要你们报恩”的感觉,但言下之意中“你和你妈妈能有现在的生活

,都是拜我所赐”的意思却很明显。黄鹂莺本觉得自己的一番敲打很明显了,见于洛洛呆呆的也没什么反应,心下不悦,干脆摆明了直说了:“洛洛,阿姨知道你在跟廷澜的婚姻中受了很多的委屈。廷澜这个孩子呢,事业心很重,对待感情其实是很冷漠的。他或许现在对你还有点兴趣,但是你应该清楚,赵家是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子作儿媳妇的。

而廷澜,他也不过是利用你暂时完成婚约,他也根本不会接受一个对于他的事业毫无助力的伴侣的。”“你能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有限,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该早为自己打算。阿姨这都是为你着想。廷澜很精明,你从他那儿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但是,有些好处我可以给你

。”黄鹂莺顿一顿,停下来看着于洛洛。

“夫人——”于洛洛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慢慢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人都是贪婪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没有人会不上钩。黄鹂莺脸上现出一个自得,而又高高在上的笑容。早知道于洛洛这么好上钩,直接拿钱套她就行了,还浪

费那些时候跟她废话做什么!

“你跟在廷澜身边也有些时候了,私下里有没有听他说过一些公司的事?”黄鹂莺道。

“我跟他的接触不多。即使有说话也不会说到公司的事。”于洛洛脸上看不出表情。“唉,你可以机灵一点嘛。男人嘛,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最容易把握了,几乎不管你提出什么他都会答应。你只需要把握好时机。”黄鹂莺循循善诱,“这样吧,以后我有一些想知道的事,就打电话给你,你灵活一点,从赵廷澜嘴里套出话来,最好能让他允许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般放在抽屉里的文件都是比较重要的文件,你趁他不在的时

候,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我。”

于洛洛静静地看着黄鹂莺,没有说话。黄鹂莺会意,笑道:“好处我不会少了你的。洛洛,你知道我不是小气的人。”她伸手拉过于洛洛的手,似乎十分爱惜地抚摸着她手腕上的那只翡翠镯子,缓声道:“想

要什么你都可以提,只要,你值那个价。”

“夫人,你是要让我在赵廷澜身边做奸细吗?”于洛洛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哈哈哈……”黄鹂莺笑起来,“奸细那是贬义词,我让你做的,只是商业间谍。”

“请恕我不能答应。”于洛洛平平淡淡的声音。黄鹂莺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于洛洛脸上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于洛洛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让她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她沉默,她少话,黄鹂莺

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的敬畏,可是现在,分明从她眼神中看到的是一种鄙夷!

黄鹂莺一下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刚才所有的铺垫都被这丫头当戏看了!

“于洛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不能答应您。我不愿意,也绝对不会这么做。”于洛洛毫无惧色地再次重复。

“你知道当初你妈妈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她,你能有学上,也是我的帮忙。你现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夫人——”于洛洛垂下眼,“你对于我和妈妈的帮助,我很感激。但您不能挟恩图报。”

“你——”黄鹂莺没想到于洛洛能说出“挟恩图报”的话来,一时气得失去了维持的优雅姿态,直接骂道:“你就是只白眼狼!跟赵廷澜一样养不熟的狼崽子!”

“如果骂我会让您觉得,也是回报您当年恩情的一种方式的话,我可以听您骂。”于洛洛不冷不热道。“于洛洛,你那个表妹说你每天在打工,你很缺钱不是吗?T大的学费那么贵,你不怕明年交不起学费吗?只要帮我办事,这些都不成问题!你再不用操心学费的问题

,你在学校甚至也可以过着像廷婷一样的公主般的生活,这些,你不想要吗?”骂过之后,黄鹂莺反而冷静下来,再次抛出诱惑来试图说服于洛洛。

“我不是公主的命,就不会去希冀那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日子过得磕磕巴巴,如果一切都太平顺,我反而会担心。”于洛洛仍是平平淡淡地说。“那么,这只镯子——”黄鹂莺使出了杀手锏,指着于洛洛手腕上那只脱不下来的翡翠镯子,“你还给我吧!你不是一直不想要吗?刚好,我现在也不想送了。这只镯子

价值十七万,如果你还不出的话……”

见于洛洛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沉思,显然被难住了,黄鹂莺脸上再次浮现出笑。

如果“利诱”不成的话,就只有“威逼”了。

黄鹂莺不信于洛洛能拿出十七万来。

“夫人,这镯子是你硬戴上去的,你戴上去之前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于洛洛抬头对着黄鹂莺道。

“那又怎么样呢?”黄鹂莺冷笑,“现在你要么把镯子留下来,要么就听我的话去做事。”

“那么——”于洛洛再次看了看腕上那只剔透的镯子,顿了顿,道:“既然你戴上去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那么我要怎么脱下来,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了!”

话音刚落,于洛洛抬起手腕重重地往大理石的台面上砸去,一声脆响,价值十七万的翡翠手镯碎成了几截!

黄鹂莺惊呆了!

“夫人,手镯我还给你了。”于洛洛脸色也有些白,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她的手垂下来,几滴血珠滚落在地板上。碎掉的玉石划伤了手臂。

“站住!”黄鹂莺反省过来,大怒,伸手死死扣住她那只还在流血的手。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跨了进来,抓住黄鹂莺的手猛地往旁边一甩,黄鹂莺不妨,连连退了好几步,站定看清来人后,大惊:“廷澜,你你怎么在这儿……”赵廷澜面色铁青,看也没看她一眼,拉过于洛洛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带着她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