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别生我气了,这都两个月了,你还不理我。”于洛洛又跑过去抱着于春霖的手撒娇。
于春霖终于还是狠不下心对女儿甩脸色,她拉着于洛洛在床边坐下,正色道:“洛洛,你去跟赵家大公子取消婚约,妈妈就再不说你了。赵董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你就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当时赵家大公子提了后,你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现在发现很不妥,请求他们原谅。毕竟婚约的事情都还没有对外发布,现在取消影响还不算太坏。而且,如果以后你怕在赵家会尴尬,我们就离开,妈妈也攒了些积蓄,我们……”
“妈妈——”于洛洛打断她道:“婚约是有法律效力的,不是还没有对外发布就不算数的……”
“那就去离!”于春霖有些气愤,“于洛洛,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就这么贪图虚荣吗?你也不想想,赵家是什么样的家庭,赵先生是什么人?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你图的了一时图不了一世的!妈妈不想看你以后不幸福!”
“妈妈,我真的没有图他家的虚荣,我就是,我……”于洛洛看见于春霖生气就慌了,眼睛里也涌出了泪。
“于妈——”房间外忽然有人敲门,“夫人让你送点水果和点心到前面去,说是上次你烤的那个蛋糕不错,让也做一份端过去。”
“哎,知道了。”于春霖站起来,抹了一把脸,准备出去。
“妈妈,你歇着,我帮你送过去,那个小蛋糕我也会做。”于洛洛也跟着站起来。
“你给我好好在房间待着!”于春霖瞪了她一眼,“吃了晚饭你就回学校。”
于春霖走了后,于洛洛在房间里也坐不住,趴在窗台上发了会儿呆,就出门去到小院子里去了。
她从小在这儿长大,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赵家人平时不大会到后院来,但庭院里的园艺还是有人专门管理的。
于洛洛看见地上放了一把园艺剪,大概是管园艺的王叔修枝修了一半临时走开了。她捡起园艺剪蹲在地上顺手帮着修剪起来。
一只金毛犬突然蹿过来把于洛洛撞翻在地上,于洛洛懵了几秒,一把搂住不住用鼻子蹭着她的金毛犬欢喜笑道:“贝尔,是你啊!你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金毛犬亲热地去拱她,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贝尔——”
于洛洛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赵氏的女主人,赵董的夫人黄鹂莺。
金毛犬听到召唤,又往声音处奔去。
随后一个体态丰腴,打扮华贵精致的贵妇人出现在拐角处,她也看到了于洛洛,扬眉叫了声:“——洛洛?”
黄鹂莺年近五十,因为保养得当,打扮入时,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尤其是一把嗓子很轻盈,应了她的名字——黄鹂莺。
于洛洛站起来,习惯性低下头,低声叫了声:“……夫人。”
黄鹂莺冷笑了一声,“不敢当。该改口了吧?”
见于洛洛没说话,她又道:“哦,反正赵廷澜也不管我叫妈,你愿意叫阿姨还是夫人,都随意。”
见于洛洛不应声,黄鹂莺觉得没趣,牵着金毛犬要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转身道:“哦,对了,你妈现在手脚越来越不利索了,叫端个蛋糕磨蹭到现在,还是你去端吧,赶紧端了送到大厅来。”
于洛洛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又心疼妈妈做工辛苦,只要在家就会帮着做事,小时候大人们还开着玩笑说几句“哎呦,洛洛小大人了,都能帮忙做事了”,等到大一些,似乎习以为常的把她当成了佣人的一员,不仅黄鹂莺有时会指使她做事,就连一些年纪轻些的佣人也打着“帮我个忙”的旗号让她做事。
这也是于春霖后来坚决让她寄宿学校的原因。可是只要她回来,仍然逃不开这些。
于洛洛无法拒绝,她不做的事,最后都会落到妈妈身上,妈妈已经太辛苦了。
于洛洛去到厨房的时候,蛋糕刚刚从烤箱拿出来,于春霖刚好不在,她拿出嵌金丝花纹的盘子将蛋糕拣进去,让厨房的人待会跟她妈妈说一声蛋糕已经送过去了,然后往前院赵家主楼去了。
赵家主楼并不如外界传说的那样富丽堂皇,事实上,整个赵氏宅院从外表看上去都非常低调。这是赵家的祖宅,一直以来都只做修缮,并没有从根本上推翻重建,所以从外表看上去有几分古香古色。
但宅子内部又是截然不同的天地,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加上黄鹂莺喜欢奢华,里面倒是布置的相当华丽。
于洛洛端着盘子进了大厅,黄鹂莺跟几个年龄相仿、衣着华贵的女人在沙发坐着喝茶,贝尔乖顺地趴在她脚边。
一个比黄鹂莺略胖些的女人指着贝尔笑道:“真是乖巧啊,难怪赵夫人你那么精贵它,还亲自出去寻它。”
“呵……”黄鹂莺哼笑一声,“有时候啊,狗比人贴心,至少,畜生还懂得知恩图报,不像有些人啊,心是冷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一群女人习惯性地应和:“是啊,是啊……”知道她话有所指,后面却又不敢把话接下去。
于洛洛将点心放在沙发前的案几上,静悄悄地准备转身退下去。
“洛洛啊——”黄鹂莺对着她的背影开了口。
于洛洛脚步一顿,只得停住,又转回来。
“来,跟几位太太打个招呼啊,怎么就走了呢?”黄鹂莺笑笑道。
她穿着简单的毛衫和休闲裤,完全看不出任何设计和品牌,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脸上也没有化妆的痕迹……这,决不可能是什么有身份家的闺秀,何况刚刚她不是来送点心的吗?赵夫人叫这么个佣人丫头跟她们打什么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