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公用的,一连四户人家都在这里做饭,这厨房说白了就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她刚走进厨房,就看到对门的邻居把门打开了。
“张嫂子,您这是准备做饭呢?”何婷婷记得对面是张爱军连长的爱人张芳。人和善脾气也好,不过原主也就因为这没少偷摘人家田地里的菜,气的张芳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尤其是做邻居的,这天气又热,何婷婷家里的异味弄的整个楼道都能闻着,左邻右舍的没少因为这指桑骂槐的说道何婷婷,可何婷婷这个人脸皮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气的整个楼道里的人都不愿意跟她有来往。
这不,张芳一听道何婷婷的声音,吓得差点儿关上门躲进去。她也真是怕了这位主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芳硬着头皮抬头看向何婷婷,这一看还真的有所分别,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不过身上干干净净的,因为门敞开着,可以简单的看到屋里,居然整整齐齐的,莫非是转性了?
这可真的是大好事啊!
张芳从自家的菜篮子里拿出了几条黄瓜递给了何婷婷。“韩弟妹,这黄瓜是我新摘的,你拿去吃吧,那田地里的个头小,你就别霍霍了,有啥需要的跟嫂子讲!”
何婷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恭敬的鞠躬道:“张嫂子,过去我不懂事没少霍霍你家的菜,真是对不起。这怎么好意思在拿您家的菜呢?”
张芳一听何婷婷的话,心里那些怨气也消了大半。“你愿意改就好。这菜你拿着,你才嫁给韩营长没多久,你家菜园子都空着还没种菜呢。不过你还是多少要种点菜,不然等天冷了,你们就没得吃了!”
何婷婷一听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哪里会种地啊?“张嫂子,那你明天有空吗?能不能帮我看看种些什么?顺便买点儿什么种子?我不太会种……”
“这有啥,都包在嫂子身上了了!不过韩弟妹啊,有几句话嫂子想跟你说,你也别怪嫂子说话难听。这女人啊,嫁人了,就不能再懒了,最起码家里家外要收拾整齐,不然这也给你们家韩营长丢脸不是?你说对不对?”张芳也是借机敲打何婷婷,真是唯恐她是心血来潮,两三天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这么热的天,做邻居的岂不是遭罪了,整天闻到臭烘烘的味道,搁谁能受得了?
何婷婷怎么能不懂张芳这话的意思,连忙点点头道:“张嫂子,你说的对,我这次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张芳见她如此才满意,又给何婷婷拿了一些菜才罢休。
何婷婷也没推辞,不过这份情她会记在心里的。
人都是群居的动物,哪里都需要好人缘才行,这张芳人还不错,也值得相交,等回头自己买点儿东西做回礼吧!
何婷婷原本打算焖米饭,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米缸里竟然一粒米都没有,不过幸好家里有面粉,还有张芳送的青菜,便打算做做一个素拼疙瘩汤。
她不知道韩东远的饭量怎么样,不过当兵的哪个饭量不大?
把黄瓜、胡萝卜,青菜在水里洗干净,黄瓜和胡萝卜切成菱形的薄片放在碗中备用。
接下来要做就是面疙瘩,面疙瘩也被称为‘面鱼儿’。把面粉放入碗中加入清水之后要不停的搅拌,知道面团有了劲道才算完事。
前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将锅洗干净放在了灶台上,加入少量油,带油热了,把胡萝卜片和黄瓜片炒香,加入水。静等开锅。
何婷婷抬头看向外面,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还在想等下见到韩东远是不是要说一声:“你回来了?”
另一边几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朝家属院这边走来。
“老韩,要不然去我家吃吧!”付昆认真的说着,心里又忍不住叹气,老韩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可偏偏怎么就娶了那么不省心的媳妇,这媳妇才过来没几天,就闹的家属院是人尽皆知,而且老韩一直以来的好名声也受了影响。
他真心替老韩头疼,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营长,要不然去我家吃吧!”
韩东远面无表情,“不用了!”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宽裕。可一想到自己家里那糟心的懒婆娘,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怒火,老爹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十多年前,韩东远的父亲韩全坤得了一场重病,当时家里拮据,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四处借钱无果,后来是何婷婷的父亲何军是大队长,把家里的家底全都拿出来韩全坤治病,还以自己的名义做担保从借了生产队的钱,才救了韩父一条命。这份恩情韩家人一直记得,尤其是韩父更是把何家当场了大恩人对待。
后来何军提起做亲家,韩全昆自然也没有反对。
可谁都没有料到这十多年之后,何婷婷会变成如此的鬼样子?
韩东远哪怕看不上何婷婷,但也无力拒绝?也不想让老父亲在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便硬着头皮结婚了,对他而言,跟谁都是结?可没有想到何婷婷居然是这样的性子?
越想越是无力!
看着其他战友都是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家里最起码干干净净,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这对他来说都觉得是奢望了!
这不,就要到了家门口。“老韩,你真不去我家里吃?”
“嗯!你们别担心!”韩东远粗暴的推开自己的家门,他已经做好了转身离开的准备,但是入眼的是干净整齐,自己不会是进错家了吧?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在门口又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进错,不过眉头却没有因此而舒张。
何婷婷听到了动静,便走了出来,只见那人个头大概有一米八六左右,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露出古铜色的手臂,上面的肌肉很饱满。一头清爽的短发,面部棱角分明,浓眉,一双丹凤眼,宛如一滩深渊让人看不见底,锋利的盯着自己。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