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缘分,就这么结下了!
一个月后,他把她带出那片森林,带离那群将她养大的野狼窝,认她为义妹,给了她一个高贵的身份。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要她的医术和毒术为他开拓疆土,为他谋得利益,而她需要他给她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环境,她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直到那一天……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次,她为了采得那株成熟的绛珠草而遇上的那个男子,当时的他,被人追杀浑身是伤,她本不是心善之人,但她却在看见他眼底的绝望和冷嘲后,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救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她悉心的照顾他,也从他那淡漠的眼里看见他对自己的情意,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深情,令她沉醉,令她痴迷,不知不觉中,她的心也沦陷了,为他沦陷,深深的爱上了她,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她名义上的义兄会知道他们的事,亲自来以他的性命相威胁,把她强行带了回去。
也是因为这次的事,她才知道,那个人对她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而是早就爱上了她,得知这件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苦涩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对他说的:“曾经的我身处无尽黑暗之中,如今的我要的只是一抹阳光,而你,注定不是我的阳光,你的牵绊太多,你我终究只能做朋友。”他在听她说完那句话后,脸色阴沉得难看,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听了她的话后,去做了件什么事?只是那时候的她,却是再也无法原谅他的自私。
那段时间,他让人处处守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直到一个月前,他做了一件让他盛怒的事,他一把火烧了她苦心栽种的那片薰衣草花海,她才真正跟他决裂,不顾一切的离开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这段时间,她时常在想,若是当时她救了他之后直接离开,而不是为了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心动而留下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失踪,是不是还会生活得很好,毕竟,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色!
她必须找到他,她不能让那个人毁掉他,她太清楚那个人的手段,只是她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已经被毁了,身心俱毁,甚至动过自断生机的念头。
“你威胁我?”上官裕突然感觉身上奇痒难耐,又不好意思伸手抓,忍得非常辛苦。
夜岚眼底闪过一道红光,那是她动杀念的先兆,“是不是威胁,你大可一试!”他的话让她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挑起了她心底的杀念。
“夜岚,你累了,先回马车里休息一下吧!”察觉到夜岚身上涌出来的那股负面情绪,风轻晨莲步款款的走到她身旁,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温柔眼神凝望着她,眼中满是关心和担忧。
风轻晨温柔的声音好似当头一棒,把夜岚拉出曾经的记忆中,看见眼前满脸担忧的轻晨,夜岚心中一暖,抿唇笑道,“我没事,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在那里乱吠罢了,你先办事,那只疯狗待会我来处理。”
“你这贱人,你说谁是疯狗?”上官裕此刻的眼神就像一匹饿红眼的恶狼,做出一副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架势。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上官裕看着,双眼微眯,“上官裕,你另一边脸也不想要了吗?”
“当初,你在白云寺为嫁祸给我编出那些毁我名节的话,后来又因皇上下旨将你贬到边疆而对我深有不满,趁我出宫事将我掳到你城西的庄子里,你企图先毁我名节,再毁我容貌,那把淬过毒的匕首是你亲自拿出来的,那匕首上的毒只会让人痛苦加倍,伤口非常难治愈,即便是治好了伤,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下过药的酒,淬过毒的匕首,你对我如此特殊照顾,我又岂能不回馈两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狠下心刺穿你的心脏!”最后一句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给他听的。
“上官裕,上官公子,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若不是你每每将我逼到绝境,我又怎么会伤到你?若不是你的狠毒激发了我求生的本能,此刻被毁掉的就是我,你堂堂男子汉,如何能寡廉鲜耻到这等地步?你……我风轻晨究竟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把我逼死你才高兴?你才满意?我如今已经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你还想如何?将军府跟肃亲王府彻底决裂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即便是两败俱伤受益者也不会是你这个被逐出王府的庶子,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风轻晨的气势由之前的强势愤怒逐渐转变成如今的怒怨交加,清眸中噙着泪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落下两行清泪,那强撑的面具也在这一刻被撕碎,露出了她柔弱的一面。
柔弱的女子毕竟能博得世人的怜悯,风轻晨的话句句占理,上官裕根本无从反驳,不,不是无从反驳,而是他根本没办法开口反驳,他此刻正处于一个天人交战的浑浊状态中——
痒……好痒……好痛……
上官裕听见了风轻晨那句句指责的话,但却没办法开口反驳,不知为何,他此刻五脏六腑好像又上千只蚂蚁在里面爬一样,又痒又痛,他浑身僵硬着,想开口求救,却发现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也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忍受着那蚀骨的痛痒难耐感!
“轻晨,何必跟这种畜生般的东西计较,我看他多半是心虚不敢说话,你没看见他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了吗?那个什么大人,你不是来抓他的吗?快些把人带走,省得我瞧着碍眼,没准什么时候在给他几巴掌,他挨打事小,脏了我的手可就麻烦了。”
夜岚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若有若无的摸了下自己头上的步摇,那普通不值钱的木步摇颜色偏深暗,有种干涸的鲜血的感觉,想到她刚才毫不留情的伤人模样,众人顿觉心生寒意。
展杰或许有些迂腐,但并不愚蠢,他意识到夜岚这话里的威胁,当即眉头一皱,下了命令让属下将木头般的上官裕带走,少了上官裕挑拨的百姓不具备任何威胁,更何况他们方才也听见了风轻晨的话,对上官裕的话也没那么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