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惨状(1/1)

南海,位于神州中土的南部边缘,与五龙山相隔约三千余里。

若站在南海边看,眼前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与远处的青天一色连在了一起,一眼看上去无边无际。其间,几朵悠闲的白云随风轻荡,低垂在碧蓝色的天空里。

海面上,更不时有海风掀起朵朵浪花,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从那看不尽的远处带着欢快的哗哗声向岸边涌来,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激起水花飞溅。

放眼望去,海天无垠,碧蓝无瑕,让人心胸陡然开阔,心旷神怡的同时,也让会人陡感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如洗的碧天下,是海风习习,浪花朵朵,白云悠悠,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那么安静祥和,仿若人间洁景。

只是眼下这里却变成了一处人间地狱!

在靠近海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巨大沙丘造就的天然避风港湾,在那湾里,稀稀落落的矗立着数十间残破不全的房屋——所有的房屋几乎已经尽毁,只剩下些残梁断壁,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

在那些房屋前面空地上,到处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渔网,鱼钩之类的东西,而靠近海边的沙地上,还横七竖八的停放着一些破烂不堪的渔船,看这些东西,便知这里曾经是一处小小的渔村。

只是,眼下这小小的渔村已经成了一处修罗道场——小小的渔村内,到处是人的尸体残骸,尸体或仰,或伏,或卧,姿势各异,遍布在整个渔村的角角落落。

想来那些尸体停放在这里时间已久,多日来遭阳光暴晒,风吹雨淋,尸体大都腐化了,露出累累白骨,白骨上蝇蛆遍布,不时嗡嗡作响,蠕动攀爬,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就想作呕。而且随着不时有海风吹过,空气中更弥漫着一股让人无法容忍的恶臭。

在靠近渔村的中央部分,有一间看上去似庙堂一样的房屋,想必是祖宗祠堂一类的建筑。

而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更是堆积了上百具的尸骨。许多的尸骨互相叠压在一起,而尸体旁边露出的沙地已然被曾经的鲜血染成了黑褐色。

到了这里,空气中的那股恶臭已经到了可怖的程度了,而眼下的情景更是不能目睹。所有的尸骨看来都是被利器所伤,而且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残肢断臂遍地都是,不时可看到不少人的头颅散落在旁边,尸身却躺在另一处,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简单的说恐怖就可以形容的,纵然是九幽地狱也未必有这样的惨景......

此景此状,谁又能相信这是在人间!

远处蓝天依旧,眼前碧海依旧,头顶那一轮艳阳也依旧,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变得只是那数百条性命的生与死。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冷冷的过去,转眼天色已过午时。

随着几声锐利的破空声打破了这死死的沉寂,几个身影伴随着几道光芒从天际的一角闪现了出来,片刻功夫后,又飞落在了渔村后面的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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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州,位于中州大地之东南方向,与中州南部边界隔海相望,最近处隔海才不过数百里之遥。

炎州实为方圆数百里的一海中孤岛。岛上多山石少树木,山石多洞,树木多低矮灌木。

炎州一年四季多烈日照射,炎热异常,在加上长受海风肆虐,岛上山石多有风化,所以岛上大部分地方都有风沙迹象,实在非常人善居之地。但也有蛮荒异人,居于此处,传闻皆好杀恶斗,舔血生饮,实在比不得中原开化之地。

又传闻岛上有上古异种金甲蝎,体大异常,凶暴嗜血,多生于山石裂缝之间,伺机而动,攻击过往活物。但多为闻其恶名未见其面。

这一日,夕阳未尽之时。

在靠近炎州北边海面一块凌空挑出的巨大山石上,站着一人,身穿青色衣袍,方脸浓眉,挺鼻阔口,此时正负手而立似眺望着前方无尽的海域。

海风吹过,吹起他青色的衣袍轻轻飞舞,海浪涛涛,卷起漫天水花在他脚下散尽复来。

他神色淡然,只是眉宇间那一股藐视天下的气势在他眉头轻扬的那一刻,便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那一刻,海风不厉,海浪轻涌,仿佛那一片大海都凝神闭息,收敛了许多。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身后轻轻的落下——来人做书生打扮,头戴书生巾,一身儒白色书生袍,手拿一把逍遥扇,若不是原本俊秀的脸上隐隐有股邪气,看上去颇像是个年轻的书生。

青袍人微微侧目,回头看了一眼那白衣书生,淡淡的说道:“军师回来了。”说完,似乎感到那白衣书生面色有异,遂又问道:“怎么,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白衣书生躬身施了一礼,口中道:“禀教主,对面的渔村来了几个五派的小子。”

“什么?五派的小子?他们怎么会来到这南海之地?莫非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话间那青袍人似微微动容,眼中亦有光芒一闪而过。

白衣书生略一沉吟,道:“这个属下查问过那鱼人的头领了,那日屠村之时,从那些鱼人手里逃脱了一名少年。”

青袍人冷哼了一声,语气陡然变冷,道:“哼,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来的那几名五派的弟子定然和那名逃脱的少年有关系。”

白衣书生点点头,道:“应该如此,但属下认为,此事恐怕还有让人担心之处。”

青袍人微微一愣,道:“军师此话怎讲?”

白衣书生忙道:“禀教主,事情是这样的。当日那少年侥幸逃脱,那鱼人头领便派了几名手下前往追杀,而圣教毕堂主恐那些鱼人办事不利,得知消息后遂亲自前往。可时至今日,毕堂主迟迟未有消息传来,而如今却有几名五派弟子前来。虽说毕堂主一身修行足可放眼天下,但中原之地毕竟是五大门派的地盘,我担心毕堂主人单力寡,此行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青袍人面上闪过一丝揾怒,语带不悦的道:“此事为何不先通报于我?”

那白衣书生忙道:“教主息怒。此事来的突然,谁也不曾想到,以鱼人一族数千之众对付一个小小的渔村,竟然还会出此纰漏,这实乃意想不到的事情。若那少年走脱,不久之后五大门派必然得知此间消息,毕堂主深知这其中利害,所以才会来不及通报教主,匆忙间做出决定的。”

“凭毕堂主一身修行,若非五龙山上那些云字辈的人物出马,还未必就有人能奈何了他,想来是事情有些曲折,不过过些时日想必会有消息传来的。”听白衣书生这样说,那青袍人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后,又道:“军师可曾查明,眼下那几名五派的小子在做什么?”

白衣书生道:“属下适才私下查探过了,听那几个五派小子的言谈,他们就是追查那鱼人而来的,眼下正在那渔村掩埋尸体。”

“军师的意思,莫非是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此?”青袍人问道。

白衣书生点点头道:“想必如此。”

青袍人缓缓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书生,又问道:“依军师的意思,眼下我们该如何应付那几个五派的小子?”

白衣书生犹豫了一下,道:“属下认为,眼下我们应暂避一时。”

青袍人闻言抬眼看了白衣书生一眼,却未说话。

那白衣书生忙接着说道:“教主,那几个五派的小子不过是奉命前来查探消息的,实在是不足为虑。只是眼下若动手铲除他们,必将引起五派重视,若我等自己现身无异,那样一来对我们将来行事大为不利,实乃下策。所以属下以为,既然此番那螭吻未出世,不如我们先退隐一时,教主亦可下令,让那些鱼人也暂时躲避起来,我想若这几个五派的小子查不出什么结果,不久后自然便会离去。”

那青袍人沉默半响,方微微点头道:“既然军师深思熟虑,那就依军师之意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