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泱苍华修仙版中,所有门派都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旬有旬考、月有月考、季有季考,年终还有一次六派大比大排名。
岳老师充分继承和发扬了这种精神,每天上午教学,下午随堂考。考试成绩先挂在楚王宫中供人观赏,并通告所有人,三天后的小考成绩可就不光是在这宫里传阅一下了,起码全楚国的凡人都能欣赏到。
原本挺着孤傲的脊梁,势死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神仙道人们,在听到洒扫宫人轻蔑地议论着“新来的仙人连p轨道电子云模型都不会画”“咱们大王可是一天能做五套卷子”“怀岳宗刘宕考了倒数第一”“想不到两位神仙也能出错”……等等类似言语时心理全面崩溃,再上课时无一不全情投入,力求考分能高一点。
众神仙积极向学,他们的岳老师也是很有教学责任感的。
除了喂奶、哄孩子、找未婚夫聊天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了这群神仙修士身上。教学时采用板书和圆光相结合的手段,从元素的原子结构到与其他元素结合时的化学现象都让这群人亲眼看到,并设计实验,让他们在实验中亲自感受这些变化。
他还亲自编撰了《硅基化学》《身体由硅铝镁化合物构成的感受》《我做山神的那些年》《浅谈神修转行道修的经验》《论硅基生物与碳基生物的契合度》等课外读物,如能熟读并背诵也可加分。
在排名公布全国的威胁下,这些神仙修士不得不连课外书都死记硬背下来,背着背着,他们渐渐发现了藏在这些看似艰涩无用的知识里的用处。
特别是两位神修,看到岳青峰自己转为道修的经验后,那份轻蔑的态度完全转变了。
岳青峰是大千世界的神祗,出生虽晚,神力却不低,天生就有近乎大乘的修为。他当神的时候运用神力的方式,是本世界这些尚不到大乘修为的神仙无法相比的。而这样的神竟也在接触了科学道法后转为道修,那岂不就代表,他们现在学的这些道法比对方原本的神道修法还要强?
若能控制体内的元素、化合物,使其永不变化,或在稍有异动时及时镇压、替换,这副身躯不就可以永葆长生了?
至于攻伐手段——那么多碱土金属,那么多放射性元素,哪样不是大杀器!将来若是可以自己控制聚变、裂变攻击敌人,挥手便是毁天灭地的伟力……
众人想着那恐怖的画面,自己身体都有些发冷,连忙摇了摇头,暗暗下决心——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千万要阻止它成真。不然天地俱灭,这世间还能有人生存吗?!
南斗星君祈微从桌椅间站起来,震憾地问岳老师:“老师,法不可轻传!若有心怀不轨之人学了元典派这些功法,企图灭世,又当如何?”
岳青峰含笑鼓励道:“这位同学问得非常好。那么老师就来跟你们讲一下,用核武器灭世那是执天阁要讲的内容,咱们元典派学不到那一步。不过老师已经教过你们吸收中子、中断反应链的材料是什么了,大家还记得吗?”
敢不记得吗,不记得的名字都在楚都的公告栏里挂着了!
祈微完全不觉得安心,失落地答了“硼、银铟镉都可以”。
岳老师点了点头,笑道:“大家现在学得还浅,知道几种元素性质就以为能用它毁天灭地了。真正动起手来实践就知道了,凭你们的道行和刚刚学到的这点粗浅知识连个单独的中子都弄不出来。等你们有能力精微控制到中子,乃至夸克的时候,你们也有资格飞升到大千世界,学习更多知识了。”
总之学无止境,有资格灭世之前你们先给我好好学习吧。
在岳老师的谆谆教诲和公布成绩的大杀器威慑下,入宫时还顽劣不听话的修士们都成了老老实实的好学生。在两位仙师准备婚礼的几个月工夫里,两家神仙修士就把最基础的无机化学和有机化学考了一遍,成绩都颇为可喜。
韩、魏两国大王在看到儿子和儿子身边仙师的成绩单时,果断决定学曹国递国书,奉楚国为上国。
——楚国国师已是力压三位转世神仙,逼迫两家修士学他们的道法的人,他们这等凡民还挣扎什么!
只是到了跟楚国兄弟相称这一步时,两国国王都有些为难:他们跟楚王兄弟相称了,不是把自己原本跟曹王平辈的儿子压了一辈下去?可若是让神仙儿子跟楚王结义,他们的辈份又压在了别国神仙头上,岂不是要惹得神君不快?
罢了,还是先传位给儿子,再由他们跟曹王、楚王平辈论交吧。
两名老王并未商量过,就出于爱子之心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在成绩单送过来一个月内先后退位。并奉上厚礼,请楚王多多照顾自己的儿子——至于成绩单,他们做父亲的看着还挺满意的,张贴出来挺长脸,贴就继续贴吧!
两位神仙还在书山题海中奋斗着,就不明不白地奋斗成了大王。岳老师从楚王那里拿到国书后,在课上点名表扬了他们,并将两人竖为典型,告诉学生们:“知识改变命运!两位王子若不是这回月考成绩优异,让父亲安心,能这么快登上王位吗?其余各位虽然没有当王的父亲,可是成绩好了,修为高了,在门派中的地位自然会提升。
两位大王听得目瞪口呆,身边的修士们却纷纷恭喜他们。
岳青峰任由他们乱了一会儿,便抬手压住了这阵暄闹:“好了,我们的目的不是靠物质激励你们学习。激动过去之后,你们要记得,现在你们的身份高了,就会有更多人关注你们的成绩。为了不亏负他们,贫道决定以后五日大考的成绩也用灵禽送到两国殿前与河洛、怀岳两宗,好让你们的亲人与师长日日看到你们的进步!”
不……为什么当了国王还要考试,为什么成绩送得更频繁了!那么多黎民百姓、师门兄弟成天看着我们的成绩,这还让人活吗?!
他们悲愤的心情传达到了岳青峰眼里。岳老师难得温情地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下次大考后就是我跟阿初的结婚典礼,我会给所有人三天假期,并按成绩排名挑选十名代表参加婚礼,剩下的人……要把代表这三天的作业都写出来。”
居然用这种手段逼迫他们考试!!这么阴狠的独·裁者是哪儿教出来的!
众神仙连惨叫的精力都没有了,身子牢牢地粘在椅子上,都头也不抬的拼命复习。
这时候连念初结婚礼服也都做好了:两大一小,都是同一款式,纯白的袍子和靴子,只是头上的发冠有些不同。岳青峰戴的是山里产的碧玉五岳冠,他自己则是把王莲稍加处理,配上常戴的白玉簪做成了莲花冠。
礼服做好之后,岳青峰就把所有课程改成了自习,拉着他试衣服。
他和小满衣的衣服都好办,但岳青峰离不开拐杖,站着自己脱不到裤子,坐着更是没法把腿从拐杖上抬起来,只能靠他帮忙。
连念初自然是愿意帮的。
岳青峰拄着拐站在地上,配合他的动作时而抬左手、时而抬右手,让他一层层剥下自己的上衣、腰带。最后一层轻软的衣料落地后,便露出了玉质般光滑雪白的肌肤,肌肉结实得恰到好处,因为双臂撑着拐,胸、腰部都紧绷着,肌肉群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
解到裤带时,连念初的手指蹭过赤衤果的皮肤,顿时被那种仿佛藏着地火的炙热温度烫了一下。岳青峰也像受惊似地扭了扭腰,身子站立不稳,晃悠悠地,似乎就要朝后倒下去。
连念初下意识伸臂搂住了他,双手用力把他朝自己这边压,整张脸就都埋进了那副滚烫的胸膛,右耳压在心口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热切的心跳。
其他地方的血管也随着心跳鼓动,岳青峰努力伸长胳膊揽住他,略带嗔怪地说:“不是叫你在我跌倒时躲开吗?万一刚才我真的摔下去,肯定要把你带倒了,你的胳膊哪儿禁得住我身子压下去!”
连念初把脸埋在他胸前,动也不动地说:“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你心跳真快,像敲鼓一样,我就没有这样的声音。”
以后你也会有的。岳青峰低下头蹭着他的头底,满心期待地想着:等我们成亲之后,你的心、你的血液也会跟着我的心跳一起跳动起来的。
虽然在连念初抱着他,帮他换衣服的时候他就想做些什么,可还是努力地忍住了。马上就是婚礼了,他们的婚房都已经布置得极为完美,摆了足以承担他身体的碧玉床,他怎么能为了一时忍不住,拄着拐完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初~夜!必须要浪漫!有气氛!环境好!跪稳当了!
他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换衣服时与莲花精肌肤相贴的诱惑,稳稳地换上了雪白袍服和道冠。连念初也换上了一样的婚服,在小莲花身上罩了同样形色的小道袍。只是满衣的头发还短,戴不了冠,连念初就催开一朵莲花,用丝带扎在她头顶充作莲花冠。
正好换了礼服,连念初就拿出摄像头给一家三口拍了婚纱照,稍微调了调光,修饰了一下宫殿色彩,直接传上论坛。
那张晒图帖一下子就炸了,无数网友留言抵制这种秀恩爱行为。更有不少熟悉的网友表示,从岳青峰发第一张求助帖时他们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们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想放火烧山而已。
连念初把神识抽回来,烦恼地说:“道友们有些误会咱们。我发图时并非故意炫耀,他们却不爱看,那拍圆光时拍到了咱们的婚礼岂不更要惹人不快了?要不沈老师他们来拍节目时你就带满衣上去,我就不露面了?”
岳青峰的心理素质强大得多,完全不会因网友的意见而改变初心,断然拒绝了:“咱们已经定好了婚礼,为了别人说一句难道就不结了?反正照片已经发了,婚礼也准备了那么多日子……不为着楚王曹王的辛苦,也得看在韩王魏王盼休假盼得蓝眼的份儿上,给他们一个放假机会啊!”
这么一说,连念初又犹豫了。寻思许久之后还是觉得网友远在无数光年外,不想看他们俩还可以不买圆光,还是迁就着点儿眼前这些人吧。
他温柔地说:“那就抽时间去趟传送阵,再打一次差评吧。”
不能打!岳青峰玩这个游戏久了,也从bbs上看到了一些潜规则——游戏方可是很看重好评率的,差评打太多的人,有可能被送去元泱大世界体验实体学习!
他们可是已经投诉过一回的人了,危险性很大!好容易才盼到了结婚这一天,任何一点可能影响婚礼的问题都得掐灭在萌芽中!所以要召来清景主持人和沈老师,不能靠差评,得要按规定走流程,叫游戏方的人来召唤他们!
他稳稳扶住拐仗,朝连念初笑了笑:“我自有办法。”说罢愁眉低锁,高喊一声:“救我!快来帮帮我们!”
连喊几声,宫外的卫兵们忙跑进来问:“仙师出什么事了?”
岳仙师无助地、哀哀地说:“这件事你们帮不了我,出去吧。”
他的神情如此悲凉,连念初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刚才还美滋滋儿地想着怎么拍节目,都得以为他真的出事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摸摸他额头烫不烫,一道金光忽然从天上照落,穿过房顶落到殿里,就像他们乘传送阵落入小千世界时一样。
有两道身影倏然破光而出,其中一个直冲过来握住了他们俩的手,抬起头,露出了颠倒众生的妖艳笑容,诚恳地说:“我是元泱苍华大型网游的客服邵宗严,尊贵的客户……客户们,我是为你们而来的。”
跟在背后的那个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身上的新婚礼服,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