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理由越来越高明了(1)
生辰当日,眼看就要开席,河间郡王还是没有出现。
崔蒲心里着急,和慕皎皎小声商量着:“要不再等等吧,他肯定会来的。”
大娘子却小脑袋一扬:“客人不是都来齐了吗?阿爹阿娘,咱们开席吧!别让郭爷爷他们等急了。”
崔蒲一顿,大娘子干脆一手拉着他们一个,直接转身往后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一声大叫--“河间郡王到!”
可算是来了!
崔蒲连忙停下脚步:“大娘子,又有客人来了,你不去迎一迎吗?”
“我是小娘子,怎能去迎男客?”大娘子冷声道,只是嗓音分明就没那么阴沉了,面色也明显缓和了不少。
果然,河间郡王就是治她病的良药啊!
崔蒲最终无奈接受这个现实。“好,那阿爹去迎。你和阿娘在这里等着。今天你是小寿星,客人上门来吃酒也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你和客人打个招呼是必须的!”
“知道了。”大娘子凉凉回应道,双脚并没有往前挪动一步。
崔蒲见状心里又哀叹了一声,便认命的前去接客了。
今天河间郡王要出来见人,自然又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俊美非凡,面带三分浅笑,如此谦和有礼文质彬彬,和崔蒲那次在琴房所见的鬼截然不同。
还好经过这么多日子的自我调节,崔蒲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所以现在,再见到河间郡王,他还是对他扬起了笑脸,虽然这笑脸怎么看怎么有些勉强。
河间郡王也冲他微笑颔首示意。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转开目光。
前后脚的穿过垂花门,大娘子和慕皎皎还等在那里。
远远见到大娘子,河间郡王眼中又一抹亮光闪过,他赶紧便冲她微微一笑。
大娘子却咬咬唇,就要扭开头去。
慕皎皎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卢嬷嬷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大娘子立马就昂首挺胸,施施然屈身行礼:“小女见过河间郡王。”
语气冷冰冰的,一听就知道还在赌气。
不过,她肯见他、和他说话,这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再联想到崔蒲那天说的话,河间郡王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他又浅浅一笑:“大娘子免礼。”
便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盒子递过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可否喜欢?”
“不用看了,肯定喜欢。”大娘子却道,随手就将盒子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河间郡王笑意微僵,但还是点头。“你喜欢就好。”
崔蒲赶紧又邀请河间郡王进去坐。
现在,客人终于到齐了,宴席正式开始。
如今前来赴宴的都不是外人,崔蒲和慕皎皎也便没有准备那些规规矩矩的酒席。而是挑了一些岭南本土适合众人食用的饭食,再加上一些他们喜好的菜色,配以慕皎皎亲手酿的荔枝酒。
这些东西端上桌,便又得到了大家伙的一致好评。
郭刺史更是直接就开始大筷子吃菜,大碗喝酒,一面朗声大笑:“可算是又能让我大快朵颐一番了!大半年了,我可是许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合口味的饭菜了!当然,这酒也不错,比之前你们给我送去的荔枝酒要够劲得多,以后你们记住了,就给我送这个去,旁人酿的我不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点名了要慕皎皎亲手酿的,坚持说只有她酿的才最好喝。慕皎皎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正值酒酣耳热之际,却见小四儿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他附在崔蒲耳边低低说了句话,崔蒲立马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
“敢在我女儿的生辰之日生事?好,我这就去会会他!”
宴席上的人一听,便知事情不好。
眼见崔蒲起身,王十七赶紧拉住他。“你要去哪?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人故意在今天找药铺的事,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不开心吗?既然如此,那他们也别想开心!现在我就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来生事!”崔蒲冷冷说着,将他的手推开。
王十七一听是药铺那边出事了,也不敢再拦着他,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吧!”慕皎皎道。
随后,郭刺史等人也纷纷表示了要跟随他们一起去凑这个热闹的愿望。
事情紧急,崔蒲也不和他们多推诿,便道:“要去的同我一起去便是了!”
说罢,便牵上慕皎皎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事发地点在蕃坊那边,距离还有点远。
崔蒲喝了酒,正在盛怒之中,也懒得叫人摆开阵势慢悠悠的过去,便直接牵了一匹马,和慕皎皎两个人一起坐了,便策马扬鞭往那边飞驰而去。
蕃坊入口处,这里也设置了一个施药的铺子,是广州城内唯一一个不是开在港口的铺子。这是慕皎皎和崔蒲商量过后,专门对那些新搬过来的胡人开放的。也就是说,只要有胡人搬进来,不管是从哪个地方来的,都要来这里登记领药,然后才能入住。
现在,出事的就是这家铺子。
当崔蒲和慕皎皎赶到的时候,铺子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夫妻俩下了马,拼命钻到最前头去,就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胡人正霸占着铺子,铺子门口还摆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胡人老妇。一个胡人小娘子跪在一旁,正大声哭着。仔细听听,才发现她正在哭诉说他们才来这里,就被逼喝了这个药,结果老妇回去后就浑身抽搐、面色青紫,不多大会就死了!
他们千里迢迢过来,什么别的东西都没碰,就喝了这碗药。所以,他们认定问题肯定出在药身上,那就是药铺的责任了。于是,这一家子一起涌过来,直接将药铺给包围了。还有人在里头大肆翻找着,将放在后堂的药都翻了出来。
崔蒲眼尖的发现有个人趁着开麻袋的时候,偷偷将手里的一包药解开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