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她怎么会出现输血相关性植物抗宿主病?”

抢救室门口, 舒老爷听了主治医生的话,轻声对舒立呢喃,“那不是只有直系亲属间输血才会发生的事?”

他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刚刚那个女孩难道是……”

还没说下去, 他就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会的。她嫁给我的时候,明明就说过……”自己没有婚史。

他想到那个女孩是舒立叫过来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不由得望向舒立,“立儿, 你告诉我, 那个女孩是谁?”

他语气含了几分质问,如果那个女孩真的跟她是母女关系, 那就说明那个女人骗了他, 骗了他十几二十年!

舒立有些头疼, 他妈妈还在抢救室, 能不能活着从里面出来还是未知数,他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谈这些,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等妈醒来, 你自己问她吧。”

舒老爷也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 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 看到儿子这种态度, 脸色更沉了,“她真的是……”

“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我哪知道。” 舒立闭眼靠在了椅子上,小脸露出几分疲惫,“有她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你问我有什么用。”

舒老爷被他一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是你带来的,因为她,你妈被送进了抢救室,我问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系的人,他也不可能在那样的紧要关头,打电话把人家给叫过来。

刚刚他在手术室门口急的团团转,他虽然也着急,却先拿出手机,给那个女孩打了电话。

他从他们的谈话中,闻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或者说是那个女孩,跟他妻子的关系,肯定不是普通关系。

舒立闭着眼睛,没有理会他,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妈妈能从抢救室出来。

有些话,也不该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说,要说也应该是他妈妈亲口对他说。

舒老爷见舒立沉默,心中又是一堵,“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臭脾气,连我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他在舒立旁边坐了下来,脸色算不上很好,“如果因为那个女孩,你妈妈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人起诉她。到时候她是什么身份,不用你说,也自有人告诉我。”

舒立有些被他这威胁的话气到了,睁开眼睛望着他,凉凉地说:“你怎么不说,没有她,我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当场就死在手术台上?”

自己的儿子不向着自己,反倒是向着别人!

舒老爷面色当场就垮了下来,正要开口责备舒立几句,抢救室的护士这时推门走了出来,喊:“病人家属。”

舒老爷瞪了舒立一眼,才朝护士走了过去,“我是病人家属。我太太她怎么样了?”

护士眼睛往舒立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才看向舒老爷,“病人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为了安全起见,还得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她往四周扫了一下,“对了,刚刚献血的那个女孩呢?医生说要做进一步的确认。”

虽然初步怀疑是因为近亲输血出现的输血相关性植物抗宿主病,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舒老爷看着舒立没有作声,舒立站起来,走到护士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她已经走了。”

护士注意到,舒家父子说起那个女孩的时候,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刚刚输血的时候,她问过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并不姓舒,也跟里面那位女士不是同姓,暗暗猜到了几分。

“这样啊,那没关系,我去看看输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血样。”

护士转身进了抢救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向舒家父子,“对了,病人刚刚脱离危险,需要绝对的静养,你们……”

显然是听到了两父子在外面的争吵声,故意提醒他们的。

舒老爷就算隐约猜测到,自己的太太可能骗了他,但他到底还是认同这个太太的,听到护士的话,连忙赔笑道:“好的,我们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

舒太太被推出抢救室,送进了重症病房,医生只让家属进去看了一眼,就赶他们走了。

舒氏父子被赶出病房,舒老爷看到舒立一脸的疲惫,终是叹了口气,说:“梁秘书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吧。”

舒立低着头,昏暗的灯光掩盖了他眼中所有情绪,“我等她醒了再走。”

他在病房外找了个位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里面的是他的母亲,他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舒老爷没有再勉强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公司的秘书,让他把这几天的行程取消掉,又让家里的保姆过来帮忙照顾病人。

过了两天,舒太太才苏醒过来,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感到些许的不适,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插着管子,动一动都觉得困难。

她看到舒氏父子的第一眼,就是问他们,“我……这是怎么了?”

嘴里还套着吸氧器,说话并不清晰,舒氏父子只能从她的嘴型判断,她在说什么。

舒老爷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眼里隐约有些湿润,“你出车祸了。幸好抢救及时,要不然……”

他守了她三天,这三天有多难熬,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他的太太,为他生儿育女,还一手帮他把公司建立起来。

如果没有她,他绝对没有现在的地位。

她能醒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别的,他现在也没心情去追究了。

车祸?

舒太太明显有些疑惑,望向一旁的梁秘书,梁秘书对她轻轻地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舒太太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开车出去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雨山路滑,她好像撞到了什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