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郝鑫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

很老的房子,天花板的墙角都是蜘蛛网,角落里摆放有些很旧的木制家具,浓郁的消毒水气味里都是无法掩盖的霉味。

“让开!让开!”窗户外面传来爆喝声,是当地的俚语,郝鑫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单词他懂。

艰难地撑起身体,腹部疼的他头晕目眩,硬是没爬起来。

郝鑫这人素来是个硬脾气,不是倔,但是很直,决定什么事儿就一心一意的去做,更何况如今情况不明,在目视没人看守的情况下,他肯定得先了解如今的情况。

郝鑫翻了个身,“咔嚓咔嚓”两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他顺着去看,才发现自己左手的手腕和床头铐在了一起,捆他的人很小心,手铐的束口锁的很紧,握紧拳头都勒的慌。

视线定在手上的瞬间,郝鑫的眼就移不开了……这是一只很……嗯……很文艺的手,修长,圆润,指缝里有黑泥,但是指甲的边缘修剪的整整齐齐,娘们的一点儿不像记忆里那种糙汉子的手。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很显然,这不是他的手,那么这个身体必然也不是他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

什么?

突然间!!

一段水中倒影的记忆撞入脑海。

郝鑫傻了……

手不是他的。

脸也不是他的。

那他娘的这个身体肯定也不是了!?

怎么回事?

……

就在半个月前,郝鑫的佣兵团“利剑”接了一个大任务,受雇于喀麦隆叛军抢夺一座政府属的武器库,价钱丰厚,干完这一票他们可以休息三个月。

任务真不难,换了以前派一个小分队就去了,这次为了谨慎起见几乎全员出动……当然,“利剑”没落到现在,也只有他们一个小队了。

谨慎是因为传出有佣兵团和他们接了对手任务,受雇当地政府军,具体什么任务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会在战场上碰面,不小心不行,佣兵可都是一群饿狼,见到钱就像见到肉一样,打死不松口。

可到了喀麦隆才知道,接了对手任务的佣兵团是“银之战争”。

到现在郝鑫还记得起那一刻兄弟们的沉默和那种窝囊的退意。

郝鑫是副队长,十五岁就到了佣兵团,一晃多年,老人一个,队员是一茬茬地换,对着那群新兵小崽子们威信十足,也不想看到手下的兵那么窝囊,于是和阿隆大哥一对眼儿,拍案定板接了任务!

可这下……

郝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狠狠抹了一下脸,不敢想了。

那惨烈的一幕就像要把他的心脏血淋淋地挖出来一样。

再后来,郝鑫就抽了,失去了理智,从前线一路追踪Shadow和他的佣兵团到了敌人后方,三天就靠着一块牛肉和一壶水充饥,300多里的山路几乎横穿了整个战场,硬是被他绕到了Shadow的前方,设下埋伏。

可惜,世上有句话的真他娘的让人无力的真实——“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必中的一枪,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随行兵给挡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郝鑫就知道自己复仇无望了,可偏偏那根抽筋就犯了,趴在草坑里一枪枪的去打藏着Shadow的大树,什么都看不见,想不到了。

再后来,郝鑫知道自己被一枚导弹给地图炮了……

对付狙击手,还是不会转移的狙击手,一枚导弹轻而易举的解决。

随行兵?

郝鑫突然砸吧过味儿来,低头去看自己的腹部的伤口。

他记得自己亲手命中的那个随行兵就是腹部中枪。

而且,最初醒过来的时候,Shadow就在自己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许多的话,现在想来,好像是在妥协什么,担忧十足的态度……

这是……穿越了吧?

作为佣兵,其实郝鑫还挺信神的,无关乎什么信仰问题,战场上生死无眼,有点儿精神寄托总是好的。

不过……太不可思议了吧?

郝鑫还是不太想相信,总觉得人生观,世界观什么的颠覆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哐当!”恰在此时,门被大力踹开,屋里骤然一亮,郝鑫眯眼去看。

进来了四名全副武装的非洲士兵,皮肤黑的都冒油,眼神很利落,和叛军的那些乌合之众们不同,一看就是正规训练的军人。

而且。

郝鑫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装备武器上,锁骨德国产的MP5微型冲锋枪,以喀麦隆政府的财政军备可见,这些士兵有相当大的几率是禁卫军类的特殊部队,而且战术背心上装备齐全,手雷、刀具、子弹一应俱全,身份不言而喻,不是政府军的精锐士兵还是什么?

他们沉默地解开了郝鑫手上的绳子,一人架着一边肩膀将他拖下了床。

郝鑫舔了舔嘴唇,用前段时间才学会的当地话问道:“哪里?我?”

一名士兵张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郝鑫一句没听懂,那人也瞪大了眼看他,三秒后,把他架了起来。

郝鑫几乎双脚离地被一路架走出房门,门外光线大作,烈日当头,照的地面明晃晃的亮,郝鑫睁不开眼,可是鼻子却闻到了熟悉的火药味,是战争和死亡的气息。

被推上一辆车后,郝鑫观望四周,这是一座在喀麦隆非常常见的村庄,政府军征召这里作为大后方的指挥中心。

改装后的军用吉普车按着喇叭在狭窄的街道驶过穿越居民区,几次转弯后进入了军事区,士兵和军车变多了,甚至有装甲车迎面行来。吉普车走走停停,副驾的士兵在每个关卡前递上证件,一路深入。

郝鑫并没有停止观察,脑袋里也在一刻不停地思考如何脱身,但是相对的,似乎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

至少自己如今奇怪的身体是个很好的保险锁,Shadow受雇于喀麦隆的政府军,而这个身体既然曾经跟在Shadow身边,显然和这个部队是友非敌。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郝鑫如今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已经相当的冷静,比起惊讶得去证实和质疑既成的事实,不如想想如何利用自己如今的身份,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机会活下去。

这么想着,郝鑫的脸色愈发沉静,就连眼眸的光泽也湮灭了一般,如同蛰伏起来的毒蛇一般,再无声息。

军用吉普在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处警备森严的平坦空地,在黑肤的士兵中远远就能看到一群白种人聚集在广场中心,左顾右盼地观望,待车停稳,那七八个白种人就迅速围了上来,其中一名高壮如熊的男人粗鲁地抠开车门,一把将坐在他边上的士兵扯下,像破布一样丢出去,然后蒲扇一样的大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容置疑的将他拉下了车。

“唔……”剧烈的动作扯到了他腹部的伤口,郝鑫忍不住痛呼出声。

“滚开!铁塔!你太粗鲁了!”一名性感火辣的女人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厉声叱喝,甚至抬脚踹上了铁塔的大腿,可铁塔却憨厚地笑着,视线在女人呼之欲出的饱满胸脯上游移。

女人也不窘迫,反倒胸脯一挺,几分娇俏地瞪视。

铁塔嘿嘿地笑着,一弯腰竟然将郝鑫打横抱起,瓮声瓮气地说:“鬼才,这就是你不好了,突然消失,让兄弟们急坏了……哦,不,头儿都快疯了。”

“你惨了。”第一次醒来时就见到的天使杀进人群,只为了对他不怀好意地笑上一笑。

果然……

郝鑫抿紧嘴角,在铁塔的怀里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围的人,他竟然认得大半。

抱着自己的男人代号是“铁塔”,“银之战争”佣兵团的火力手之一,俄罗斯人,负重极强,据说可以轻松背负100公斤的重物在丛林里急行军,远远看着就像头熊,自然近身战斗也很恐怖,据说是往届世界大力士的第一名。

白肤金发像小白脸一样的男人,代号是“天使”,“银之战争”的主要战斗人员之一,负责潜伏侦查,是经验丰富的斥候。

这个女人不太清楚,但是他听说“银之战争”佣兵团的医生是个冷艳的大美人。

左边那个高高壮壮仅比铁塔矮上一点的男人是他在战场上最常见到的对手,火力手“弹匣”,视线对视的时候,弹匣对他笑了笑,甚至是谄媚的,让他的眼尾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很难现象这是那个凶猛的像头雄狮一样的敌人。

再左边的就更是他的老对头了,代号“幽灵”的狙击手,和他曾经的代号“Silence”异曲同工,都是悄无声息的意思。

在近几年,“银之战争”和他所在的“利剑”总共接过三次对头任务,各为其主的在战场上碰面,虽然也各有死伤,但他和幽灵也算是打的惺惺相惜了,可是自从去年Shadow上位后,狡诈残忍的行事风格破坏了佣兵界的规矩,与他对手的佣兵团不光输了,甚至很多已经濒临解散的危机,这次喀麦隆的关键一战上,Shadow用计将“利剑”的兄弟们引入绝地,设伏剿杀,一个未留。他在伏击点上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惨烈的一幕,有如梦魇一般无法忘记……

想到这里,郝鑫胸口的气血翻涌,铁塔似有察觉,低头对他憨憨一笑,眨眼说:“你真的惨了,最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现代佣兵文,伪乱X~~哈哈~~主角们都很强,而且强的逆天了,就像我在微博说的,这是一篇很扯淡的现代佣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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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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