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迅速把嘴从楚钧脑门儿上移开,拽住她要离开的身体,轻轻拥在怀里说:“不用了,正好都来了,我宣布一个重大喜讯,我们要结婚了!”
“咣”在关悦身后的楚风把一袋子水果掉地上,关悦愣了片刻后转身把散了一地的苹果捡起来,边捡还边说:“你快去精神科找个大夫,这不正常呀。”
还是大队长厉害,他不动声色把苹果捡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看着两个要结婚的人,淡淡说:“决定了吗?恭喜。”
楚钧刚要乐,忽然想起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装出痛苦的模样,说:“我知道有点突兀,但请你们相信我们都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她,安璟,将成为我合法的妻子。”
楚风暗地里戳了一下关悦,关悦忙说:“好,安小姐多好,还是老师,那什么,我得找安玲去,好好商量一下婚事的操办。”
“关总,您叫我安璟就好了,您先不要去找我姐姐,这事儿我和楚律师是刚决定的,她还不知道,我怕她受刺激。”
楚钧接过去话去:“还叫什么关总,你得叫妈。妈,我们的婚事你们不用操心,我们一切从简。”
楚钧的意思是先把人骗到手再说,否则依着安璟的脾气知道他在骗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定,但是在安璟听来却是楚钧这个样子不希望别人知道,这种事越低调越好。
她也说:“对,我们就请一些关系好的亲戚朋友吃个饭就行了,别铺张了,现在楚钧身上还有伤,不能太劳累。”
楚风犀利的黑眸一个劲儿剜楚钧:小子,你怎么骗得人家姑娘,小心遭报应。
楚钧才不惧他:楚大队,我的事儿您老就甭操心了,还是早点搞定您身边的关女士吧,否者会老的孩子都生不出来喽!
两个人的一辈子就这么草率却又慎重的定下,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个下午,安璟说那天是阴天,枯黄的落叶随风翻飞,病房里阴森森的,楚钧躺着阴影里,到处都是阴谋的味道;而楚钧却说,那是个晴天,阳光灿烂微风和暖,金黄的叶子在风中起舞,病房里到处都暖洋洋的,安璟身上也散满阳光,美丽的脸生动活泼,笑意滟滟,像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
天使你妹呀,楚钧你想结婚过了张美丽那个母老虎的五霸岗吗?
“结婚?我不同意!”张美丽听着安璟说出这个消息立时拍了桌子。
“妈,为什么呀,你不是急着我嫁出去吗?”安璟没想到老妈反应会如此强烈。
“我是急着你嫁出去,那也得走正常程序呀,你说你和那个楚律师认识才多久,就算从你回来的第一天算起也不过三个多月,你了解他吗,他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脾气好不好这些你都知道吗?”张美丽气的脸都变形了,这两个姑娘,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妈,他不是来吃过饭吗,你印象对他也挺好的呀,难道我们还要先考察三年?”安璟噘嘴,一个劲儿对安玲使眼色。
安玲说:“二丫,这次我可不能站在你这边儿了。楚钧担任谢家辰公司的法律顾问多年,能力是没得挑,可能力强的人毛病也大,就他们那四个死党,你选严可严医生好过他,谢家辰都说他是他们中最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我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和他好上了,他不是有女朋友吗,那个香蓝儿可比你强多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个设计师,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和香蓝儿掰了,和你结婚,我怎么想怎么悬。”
安玲这番话一出口张美丽就炸了,她站起来隔着茶几打安璟:“安二丫,你跟我说这是咋回事?不是你当狐狸精*楚钧吧,我可告诉你,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清白人,要是你敢做出不清白的事情,去当小三破坏人家的感情,我就打断你的腿。”
一直没说话的安定邦坐不住了:“你能不能讲点理,二丫是那样的人吗?你连自己的闺女都信不过。”
张美丽被一顶撞马上就哭起来:“你相信你闺女,瞧瞧你这个大的,都跟人睡了快一年才来家说,还有你这个小的,不到三个月就要和人结婚,会不会……”张美丽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牢牢的盯着安璟的肚子,忽然捂着嘴哭道:“这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却有了,老安家真是造的什么孽呀,你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安玲躺枪,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安定邦最愁老太婆的哭戏干脆一边儿呆着去,安璟给张美丽一人闹得头都大了,感觉又要脑震荡,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咬了咬牙,喊了一声:“妈,你别哭了。”
张美丽一句:“我的天儿呀”给憋在嗓子里没上来只能呃的一声,特别有喜感,安璟差点就笑场,可是她绷住了,她运用大学里演话剧学到的表演知识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她装着很严肃很深情的说:“妈,我没怀孕,我也没抢人家男朋友,他们是因为没有感觉了才分开的。至于我为什么要突然结婚它是有理由的。其实这事怪我姐,我姐要不是出车祸我也不会去派出所,我不去派出所他也不会送我回家,他不送我回家也不会发生车祸,不发生车祸…..他也不会把我紧紧的护在他身下。我姐知道,他伤成什么样,我又伤成什么样,妈,您不是说以前我爸开公交您卖票有一天晚上上来个坏人我爸第一时间冲出来护着您然后您就觉得他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我觉得楚钧和我爸一样,都是好男人。”
安璟的话彻底让张美丽沉默,她和老安同时想起了30多年前的事儿,当时是在大冬天的晚上,车上上来一个人,拿着刀逼着张美丽交出卖票的钱,当时安定邦抄家伙就上去了,几下就把那人撂倒,可是最后那人哭着求他们,说是家里还有两个饿的几天没吃饭的孩子,他俩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光了给那人,也因为这件事他们才结合。现在给安璟一提,张美丽的心软的跟一滩水,她想了想说:“那也不能就那么简单,你是一婚,搞的跟二婚头一样。”
安璟一听这话觉得老妈是松口了,她赶紧说:“那是我要求的,她妈也要大操大办,可是我刚工作,要请婚假不太好,再说他工作那么忙,哎呀妈,我姐结婚的时候已经很隆重了,您那天都跟英国女皇一样,一辈子有那么一次就够了,我这样叫素婚,真的挺好的。”
张美丽不说安璟反过来说老安:“安定邦你看看你女儿,从小就怪,穿衣服要素的,结婚也要素的,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以后可别后悔了找我哭!”
“妈妈万岁!”安璟一挥手臂看到安玲的白眼,只好过去去搂一直做着安静美男子的安小帅:“小帅,你怎么不说话?”
安小帅笑笑:“挺好的,姐,祝你幸福。”
安璟自己心里一大堆事儿,也顾不得安小帅的反常,她举行完家庭会议就带着熬好的鸡汤去医院给楚钧送饭。
安玲说:“我送你吧,正好谢家辰也在医院里。”
车上,安玲说:“二丫,你现在能说实话吗?”
安璟不知道谢家辰会不会知道楚钧的病情,也不知道谢家辰会不会告诉安玲,她此刻只有骗到底:“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楚钧就是患难见真情,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就觉得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安玲知道安璟的脾气,向来是一根筋犟到底,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她说:“那我也不管了,不过要是楚钧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姐给你撑腰。”
安璟心里嘀咕,他可是整天都欺负我,你管的过来吗?
医院的VIP病房里特别热闹,都不像是病房。
贺一飞扒着楚钧的睡裤,一个劲要往下扒,嘴里还嘚吧:“看看,看看这个蛋碎的成啥样了,我还真没见过。”
楚钧大脚丫子蹬他脸上:“滚丫的,你丫回家找个核桃夹子自己夹着玩去。”
谢家辰捞了贺一飞一把:“好了,大楚身上还有伤呢,别闹了。”
楚钧给了谢家辰特深情的眼神儿,说:“还是老谢有人情味儿。”
贺一飞靠在严可肩上,夸张的说:“你们俩很快就成连襟了,以后就组团儿欺负我吧,严可,以后我只有你了。”
严可厌恶的推开他:“贺一飞我给你10块钱,你出去挂个精神科,我觉得你是分裂,严重的精神分裂,进门儿贱的像个韦小宝,上了法庭就老谋深算的像鳌拜。”
做刑辩的贺一飞嘴上从不吃亏:“那你不如把10块钱给老谢,他家那个才是真的分裂,都雌雄同体了…….。”
“贺一飞。”严可和楚钧同时出口制止贺一飞,他也知道说漏了嘴,看着谢家辰阴沉的脸忙说:“老谢,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家凌霄挺好,嗨,挺好。”
谢家辰勉强一笑:“没事儿,其实他真该住院治疗的,可是我又狠不下这份儿心,算了,不说他了,楚钧,你真的决定就这样瞒着安璟,你图什么呀?”
楚钧薄薄的眼皮一翻,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图二八佳人貌美如花,图她姐夫是个酷帅狂霸拽的大总裁。老谢咱做人要厚道呀,你可不准把这些事儿跟你媳妇秃噜了,否则我跟你急。”
谢家辰说:“保密可以,但你要对安璟好,否则我真揍的你睾 丸破裂。”
看两个人对话都有火药味儿了,贺一飞赶紧打圆场儿:“都别价,自家兄弟可不能内讧呀,那谁,严可,你快说两句。”
严可拈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的说:“大楚,一会儿安璟来了我真要那么说吗?”
楚钧说:“当然了,你是医生,有权威,严可,兄弟的下半身幸福就指望你了?”
严可皱眉:“难道不该是下半生幸福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四头当然知道来的是谁,于是他们马上整理衣裳,装出精英样儿,谢家辰去打开了门。
安璟和安玲走进来,楚钧见安璟穿着一件浅蓝色小风衣式薄棉衣就问:“都穿棉衣了,降温了吗?”
没等安璟说话贺一飞说:“大楚,我们也穿了,你丫怎么都不看,安老师一进门儿你就看见了。”
安璟脸一红,低着头把鸡汤放下,楚钧赶紧摆手:“你们也来半天了,严可留下,其余的都跪安吧!”
安玲笑着说:“我刚来你就赶我走呀,那鸡汤里面的水还是我加的,那你好好和二丫说说话儿,我们走了。”
几个人呼呼啦啦走出去,屋子里顿时空了大半,楚钧对正在倒鸡汤的安璟说:“安二丫,你先别忙,你不是说想找个医生问问吗,我把严可找来了。”
安璟脸上红晕未褪,她轻咬了嘴唇说:“严医生不是整形医生吗,这个好像要找男科的吧!”
严可微微一笑:“安老师,其实我也做变性手术的,男人变女人,最关键的就是要切除睾 丸和阴 茎,现在大楚完全具备做这个手术的条件。”
楚钧差点蹦起来揍严可:“你什么蒙古大夫,你想让我成为东方不败呀?”
严可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这个理论上完全可以,你可以成为法律界的东方不败,以后上庭穿裙子。”
没等楚钧发飙,安璟不乐意了:“严医生,他都这样了您还取笑他,这不厚道。”
楚钧一听心里美不滋的,安二丫长心了,知道关心我了,好现象。
严可正色起来,拿出医生该有的范儿:“大楚的病情不算严重,只是皮下血管受损,现在还不能确定血睾屏障被破坏,只要血睾屏障没破坏,就不会出现京子凝集或制动的情况,只要坚持治疗是有康复的可能的,关键的是看安老师的配合。”
“我的配合?”这些专业术语听得安璟一头雾水,不懂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就是给予他相迎的刺激,比如按摩……”
楚钧在心里给严可点赞,卧槽严可你太够哥们儿了!
安璟还是个大姑娘,本来和两个大老爷们讨论这些问题就够限制级了,现在还被医嘱要动手简直羞的想找了老鼠洞钻进去。
话说完严可就告辞了,楚钧和安璟一时间脉脉无言。
安璟把温热的鸡汤送到楚钧唇边,柔声说:“喝点吧,会好的。”
楚钧心里一紧,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利用安璟的善良是多么可恶的事情,他张张嘴,几乎想要说出实情。
没等他说话安璟却开口了:“我跟我爸妈都说了,他们也不反对,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儿,然后我好名正言顺的住你那照顾你。一开始我妈听说我们这么简单的办她不高兴,不管她,她就那样,闹一阵儿就好了,总归不能不要我。”
楚钧觉得心里越发沉重,他张张嘴说:“安璟,其实我…….”
“你什么?”安璟的大眼睛像两块最纯净的水晶,干净、清澈、透明。
“我想等你放寒假我也不接案子了,我们去旅游,就当度蜜月。”
“好啊,那一定去个暖和的地方,我怕冷。”
“好,那我们去三亚。”
“三亚看雪景儿?”
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忽然,楚钧握住安璟的手,他自己仿佛都能听到内心深处自我挣扎崩裂的轻响,一向冷静自持的楚钧竟然情难自抑,他哑声说:“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安璟点点头,她粉唇不禁微扬,觉得现在很幸福。
“安二丫,还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楚钧有点忐忑,他怕说出来安璟生气。
“什么?”安璟面如桃花,笑如春风。
“刚才香蓝儿来过了。”
安璟微微一笑,她拿纸巾给楚钧擦擦嘴:“我刚才在医院花园里看见了,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站来冷风里好像有一阵子了。”
楚钧略紧张,他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安璟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说你真伟大就走了。”
楚钧微微点头:“嗯,她以后不会再来了,我和她说我准备去美国变性去,只要她要是喜欢就了她搞拉拉,要不就做好姐妹。”
“哎呀,你更缺德,胡说什么!”
安璟话刚说完就被楚钧拉过去,在他吻上她之前轻轻贴着她的唇角说:“我很抱歉。”
“楚律师,你会好好的。”她也贴着他的唇咕哝。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感动,楚钧把安璟抱的紧紧的,两个人以为在一起,享受着眼前温馨静谧的温柔时光。
虽然婚礼没有大操大办,但是关悦对女方的礼数一点都没省,因为楚钧还住院,她也没惊动他,直接联系了安玲自己去了安家。
谁知这一去不要紧,一去就把事情整大了,见了关悦,张美丽才知道自己把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老安和他仨孩子。看人家关悦,孩子都这么大了,腰还是腰屁股还是屁股,哪像她腰成了水桶屁股成了坐扁扁的大馒头。
关悦说这几年楚钧收益颇丰,所以按照礼数该给的钱一分也不少,而且老安家什么都不用陪送,就人住过去就好了,完了还附带送了张美丽一张美容卡,完全免费享受一条龙服务,关悦为了她儿子能娶上媳妇也是蛮拼的。
张美丽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美容卡的就犯上了嘀咕:嫁大女儿的时候因为谢家不同意,压根儿就看不起他们普通工人,但是谢家辰当时和家里闹得挺厉害,要美人不要江山,没办法,谢家才同意安玲进门,谢家辰的父母压根儿就没把这个亲家放在眼里,为了给安玲争气,张美丽愣是一分钱都不要他们的,甚至还拿出多年的积蓄给安玲买了几件首饰,结果土里土气的黄金一下子给人家的卡地亚钻石给比下去。为了不让老谢家觉得安玲嫁给谢家辰是为了钱,这些年张美丽没有要过安玲一分钱,东西都不让多买,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这种穷酸骨气熬得不值。今天,关悦不但给钱,话也说得好听,什么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就当楚钧孝敬二老的礼物,瞧人家说的,多体面!
可就算这样,张美丽还是把卡还给关悦:“亲家,我们不是卖女儿,只要小楚对二丫好,怎么着都成。”
“美丽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说这钱是你们替安璟保管的,以后她要是喜欢什么总要有个自己的私房钱,我也是女人,我懂!”
就这样,在关悦的美貌和甜言蜜语下张美丽还是把安璟给卖了个好价钱,绝对不止15块钱一斤。
都说人走茶凉,安璟还没有嫁出去,安小帅就打她房间的注意,说什么她那间房朝阳,这就是撵她走的节奏呀!
几天后楚钧出院,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两个人一起到民政局去把证领了。可等到体检这一环的时候,安璟懵了。
安璟拽着楚钧的衣服小声说:“楚律师,要不我们先别领了。”
楚钧生气了:“安二丫,你想反悔?”
安璟赶紧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是,那个要体检,你不大方便吧?”
楚钧这才明白过味儿来,自己都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他趴在安璟耳朵边儿说:“你放心,都是走走过场,有关系不怕。”
安璟还是忐忑,倒也不是怕结不成婚,就是怕楚钧当场受到刺激,她为难的说:“我也没看到你认识谁呀,这是结婚的地儿,又不是离婚的。”
楚钧抱着她晃了晃:“放心,今天大红本本一定拿到了,除非你不乐意。”
“22号,谁是22号?”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在叫号了,楚钧说:“到我们了,快。”
被楚钧推进检查室,安璟心不在焉的,完成了几项简单的检查后一切都合格,安璟出来后发现楚钧早在等着她了,他老远就冲安璟比手势,笑的一脸得意,安璟本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下来,她挺自然的走过去挽住楚钧的胳膊。
照相的时候楚钧做了点准备,昨天他和安璟说好了今天穿白衬衣,安璟以为背景是红色的,所以才选白色。楚钧打开带来的包包,原来里面装着两件浅米色的羊毛开衫。
“情侣装?”安璟蛮喜欢那颜色和款式,她没想到楚钧还能搞这些。
楚钧帮她穿上,还给她整了整衣领,四十多岁的摄影师说:“小两口儿真恩爱,快过来,我们要开始了。”
安璟也给楚钧整了整衣领,然后两个人都在凳子上坐下。
“头靠近些,再近些,对,表情要自然些,笑一点,新娘,眼睛看这里,对,不要动…..”
快门一按,两个人相依相偎的一幕就框在框子里,很快的,这张标志着单身结束的照片就贴在大红本本上。
楚钧拿了多余的一张放在钱包里,安璟看他偷偷摸摸的,就问:“干嘛呀?”
楚钧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他故意冷着脸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比较帅!”
安璟撇嘴:“自恋也是病,楚律师您赶紧治治。”
楚钧才不理她,照片上的男的帅女的漂亮,一看就是天生的一对儿,绝对不是玫瑰插在酱油瓶子上。
从民政局出来,安璟有点感慨,就这样嫁做人妇了,掐指一算,今天竟然是她和楚钧认识的一百天。
一百天,就男女谈婚论嫁来说真的太短,可是对于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一秒,或许就可以成就一个事业,一分,也许就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楚钧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安二丫,我们还没拍婚纱照吧,回家你选选,不是等寒假都去旅游吗,一起把照片拍了。”
安璟抿嘴一笑,其实这事儿她真没想过,现在她只想楚钧什么时候能好,哪怕他好了后悔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不要自己了,只要他好,她什么都愿意。
领完证在大酒店里摆了几桌酒这个婚算是正式结了,那天,安璟穿了一件白色小礼服,细肩带儿深V领儿的设计让她的高耸呼之欲出,曼妙诱人的曲线紧裹在真丝布料下,随着步履移动泛出流水一样的波光,是足以让男人血脉偾张的纯洁与性感糅合的美丽迷惑。
11厘米的高跟鞋让安璟走得摇摇晃晃,刚想向楚钧求助,楚大律师几步走过来,一下子挡住了贺一飞那几个色米米的眼光,他压制住怒气说:“谁让你说成这样的?快去换了!”
安璟不解:“为什么?不是你给我买的吗?”
楚钧看看四周一双双狼的眼睛,心说我哪里知道你这么有料,明明那模特穿着什么也看不见。心里这样想嘴上他可不能这样说:“你太胖了,看把衣服撑得,都快破了,你看你看。”
安璟顺着他的目光到处看,她说:“我觉得还好呀,一点都不紧,都有富裕呢。”
看着安璟挺胸扭臀,那又白又嫩的小兔子颠来跳去的,楚钧只觉得一阵热气上涌,鼻子里热热的,他忙转移目光看着一边儿的花束,然后脱了自己的白色西装就给安璟披上。
“楚钧,热,这算什么不伦不类的。”
“热什么热,都零下好几度了,你看你,露着大胳膊,自己感冒了事情小传染给我就晚了,不知道我是病人吗?”
“好了,我的陛下,真难伺候。”安璟嘟起嘴,擦了唇彩的小嘴像个可口的小樱桃,楚钧直觉的一阵口干舌燥,他回头看了看宾客,仍然没忍住俯身含住了安璟的嘴唇。
“唔,唔。”安璟瞪大眼睛伸手去推楚钧的胸膛,他却早她一步离开她的唇。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捏她的下巴,薄唇贴着她耳朵说:“他们都看着呢,笑笑,自然点。”
安璟咬着牙低声说:“你也知道大家都看着呢,能不能别随便发情?”
虽然留恋那份甜蜜,楚钧还是板起脸装出很受伤的样子,其实不用他装,安璟话出口就后悔了,这张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楚钧大男人自尊就这么又被自己伤了!
因为这个小小的失误安璟一晚上都不心安,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配合着楚钧,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容易坐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她觉得笑得脸都抽筋了。
刚夹了一片青菜还没到嘴里,张美丽狠狠拧了她腰一下:“矜持点儿,大庭广众的。”
安璟想哭,“妈,我都快饿晕了,吃点菜也是不矜持吗?”
张美丽给她夹了块东坡肉放在碟子里:“我是说这个吗?我说你们俩整晚眉来眼去,刚才守着这么多人说亲就亲,都不知道害臊。”
坐一边儿的安小帅不耐烦的说:“妈,你能不能别这么事儿妈,人家小两口亲热怎么了,那是有证儿的,不犯法。再说了,我姐和她老公感情好您还不乐意了?”
今晚一直闷着头不出声儿的安定邦重重的一搁筷子:“吃饭!”
安小帅吐吐舌头,安璟小声问:“妈,我爸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舍得你。在家的时候长吁短叹的,一个劲儿说女大不中留。”
给张美丽这么一说,安璟鼻子也酸酸的,这几天光想着楚钧的事情她都忽略了出嫁这样的大事对父母的影响,她端起酒杯站起来说:“爸,妈,我敬你们杯酒,谢谢你们,这些年你们受累了!”
给安璟这么一说,先撑不住的倒是张美丽,吧嗒,眼泪就这么滴了下来。
楚钧本来一直给贺一飞他们缠着,忽然看到安璟站起来,楚大律师立刻明白了状况,他立即端着果汁走过来,很自然的搂住安璟的肩头,微笑着说:“二丫,我们一起敬爸妈吧!”他对着安璟的父母说:“爸,妈,你们放心,二丫嫁给我你们就多了一个儿子,以后要是你们不嫌烦,我天天和二丫回家蹭饭。”
张美丽破涕为笑,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忙说:“不嫌不嫌,天天给你们包饺子吃。”
安定邦对楚钧说:“小楚,我有三个个孩子,属二丫懂事勤快吃的苦也最多,以后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爸,你放心吧,我会让二丫幸福的。”
在璀璨的灯光下,楚钧握着安璟的手,安璟仰头微笑,一股浓浓的幸福感飘荡在空气里。
晚宴结束,在酒店门口安璟迷迷糊糊跟着安小帅要走,楚钧一把把人捞回来,低声说:“新娘子,你好像走错方向了。”
安璟脸微微羞红,她对着父母挥手然后跟着楚钧钻到车里。
贺一飞在后头学着狼叫,还吹起了口哨,完了才想起来楚钧开走的是他的车。“靠,大楚,我的车!”
安璟还是穿着楚钧的大西装,双手紧紧抱着胸前的包,红扑扑的脸上挂着微笑。楚钧觉得可乐:“小财迷,你可抱着那包一晚上了,是不是回家要在被窝里数红包?”
“讨厌你,你在取笑我,我就把钱独吞了,一毛也不分给你。”
“你敢,作为你的合作伙伴在合作过程中有权利得到共同投入的利益分成。”
安璟不理他,反而从包里拿出楚钧妈妈和小叔给的红包。
楚钧手长,一把抢过去,捏了捏又扔给安璟:“切,关总和楚队真够抠门的就给了这么点儿。”
那是长辈给安璟的改口费,起码一人就好几千,安璟觉得够多了,楚钧还嫌少,安璟知道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在一个水平上,索性把钱装起来和他说别的。
“楚律师,你的车真的报废了?”
楚钧板着脸说:“什么你的车,现在是我们的车,出过车祸的车不能开,等过些日子我就换辆新的,你喜欢什么车?”
安璟当然不懂,她说:“什么都行,不过是代步的工具。”
楚钧摇摇头,“车和女人都是男人身份的象征,一个骑着自行车和开着大奔给人打官司的律师那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璟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和香蓝儿,一个女朋友是教师的律师和女朋友是大设计师的律师也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吧!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这幢房子安璟不是第一次进来,可是当她以主人的身份住进来,她反而比客人更拘谨。
楚钧随手把她穿了一晚上的大外套扒下来,安璟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冷。”
“现在这样冷不冷?”楚钧圈住她的腰肢把人搂怀里,他想这么做已经整整一晚上了,当然他还有更劲爆的想法,不过目前还不能实施。
安璟开始还有轻微的挣扎,因为感觉到楚钧的霸道她索性放松下来,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世界上最温暖的是棉被吗?不,那世界上最温暖的是*的体温。
安璟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现在她终于验证了这话的真实性,当依偎进楚钧温暖的胸膛,即便隔着衣服,她的胸口仍然被他的体温熨烫的暖融融的,让她忍不住靠的更近更紧。
“楚…..楚钧…..”安璟不安的舔舔唇,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觉得现在全身发热,热的脸颊红红的。
楚钧双眸幽深,眼前的小女人是如此的可口可心,乌溜溜的大眼睛,纷嫩嫩的唇,她的味道她的触感都是他无法抵抗的致命*。
天知道他有多想吻她爱她进入她,他想看到她因为他迷醉痛楚哭喊,他想让她的美丽对着他一人极致盛放。
可现在----他得憋回去。
迅速推开安璟,他扔下句:“我去洗澡”然后就落荒而逃。
安璟只觉得身上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望着楚钧的背影,安璟很不文雅的竖中指“楚大脸,我鄙视你!”
安璟洗完澡穿着厚厚的小猪睡衣走进了卧室。
楚钧正靠牀上看书,听到声音看了安璟一眼,只一眼,他就笑了。
“安二丫,你穿这身儿和你特别配。”
安璟低头看了看一身大大小小的粉色猪猪,好吧,新婚妻子应该穿着真丝睡袍倚在门口,姿势妖娆媚眼如丝,声音甜的要像喝下十斤蜂蜜,“达令,来嘛,人家都等不及了!”想到这里安璟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发嗲不适合她,她还是做她的二丫头吧!
她把袖口卷了卷,脱鞋上牀跪在楚钧身边说:“楚律师,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虽然简单点,二丫结婚了,虽然被忽悠了,还是嫁出去了,大楚呀,这孩子二到这份上不容易,你可不能欺负她,好了,洗洗睡吧,今晚,你有随便起来不是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