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隽话音刚落,先前受到了惊吓的灵鸟发了疯一般地大叫起来:“要死了要死了,杀鸟了!杀鸟了!”

灵鸟生得可爱,这般惊慌着在笼子里扑棱翅膀的样子也着实地惹人怜爱,傅云隽虽然不是很喜欢鸟,但看它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难免要动恻隐之心,更何况这还是他师兄搁在他这里的鸟又不是他自己的所有物。

傅云隽向前两步,沉着脸将鸟笼取了下来。又开了笼子,对着这受了惊的灵鸟好生安抚。

柏青看得怒气,口中嘟嘟囔囔:“这破鸟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去长青山山顶抓个几十几百只。”

“胡闹!”傅云隽一扫对着那鸟的温和语气,冷着脸斥责,“你当这灵鸟是什么了,它和你一样是灵宠,活生生一条命,我是饿着你了还怎么着你了,你非得杀了它!”

傅云隽这个态度也让柏青火起来了,他堂堂九琼之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就是饿着我了渴着我了!我爱杀它就杀,不过是一只破鸟,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有我没它,有它没我,要么你让我杀了它,要么我就走!”

傅云隽相当失望地看了它一眼,提着鸟笼转身出了房门。留下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的柏青。后者撒开脚丫在房间里疯跑了几圈,打碎了几个花瓶,又撞翻了好几个桌子柜子,还跑到床上给傅云隽的床印了一大堆的暌离牌梅花印。

把整个屋子搞得一团糟之后,柏青的心绪总算是平静了些,但只要一平静下来想到傅云隽先前的态度,他又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那灵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说人话啊,他也会说人话啊。鸟类还蠢得很,哪里比得上他半分了。而且那灵鸟精怪的很,一看就是被人调/教了不短时间的结果.

根据他对自家饲主的了解,傅云隽是不可能会收弟子这样的礼物的,那送这只灵鸟来的人就只可能是他讨厌的那个云翳。想到那一点,就什么都说的通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灵宠,怪不得他第一眼看到那只破鸟的时候就很讨厌它!

都说爱屋及乌,傅云隽肯定是因为那鸟是云翳送的才那么重视的,一想到这一点,柏青就忍不住醋海生波,心里翻腾的厉害。原本他还准备离家出走几天,让傅云隽好好着急一下,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地位的。

但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离家出走之后,傅云隽去找云翳帮忙,然后对方安慰傅云隽,顺带着劝傅云隽重新再找只灵宠的情况它就不能忍!想通了这一点,他也坐不住了,当下就出了房门,往云翳的院子跑,想看看这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一边跑他还一边恨恨地想,只可惜他现在暂时还没有那个修为变成人形,要不然傅云隽的眼里哪能看得见那个云翳,他长得可比那个云翳好看一百倍!

被人这么念着,饶是云翳也扛不住,接连着在傅云隽的面前打了好几个喷嚏。修真者身强力壮,不大可能会感冒,见云翳如此,傅云隽也是笑着打趣了两句:“莫不是师兄的哪位痴情人又在念着师兄了。”

“你快别打趣我了,想要和师弟你结为道侣之人可比我多多了。”云翳的容貌虽然比傅云隽出色,追求者也众多,不过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实在太过高冷,那些追求者也只可远观,不会像对傅云隽这样一有机会就大胆地往上凑。

说完这句,云翳的目光又移到那个鸟笼上面:“对了,这灵鸟师弟难道不喜欢,怎么这才一日半的功夫,你又拿还给了我?”

傅云隽摇摇头:“多谢师兄好意,这灵鸟生得甚是活泼可爱,不过你也知道小白它醋劲太大,光是放两天它就要折腾我屋子了,要是再多放几日,我怕这灵鸟没了性命。”

云翳眸光微沉,但也只是转瞬之间,他脸上又带上几分笑意:“也罢,师弟不要这灵鸟,我做师兄的也不能硬塞给你。不过你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还这鸟吧?”

傅云隽定了定心神,又折回门边将门上了锁:“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确实有几件事情想要向师兄请教。“

云翳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师弟请讲。”

傅云隽顿了顿,开口道:“师父讳莫如深的冷玄,师兄对他可有几分了解?”

在他看过的那本书中,很多人物出场只用了作者的寥寥几笔,傅云隽能够得到的信息其实相当有限。欧阳冷炎的生父冷玄虽然神秘,但他那堂弟对这个人物的着墨并不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现在身处这个世界,自然是了解这些信息越多越好才是。

云翳的神色却是有几分冷凝:“我了解也不多,师弟为何突然提起他来?”

傅云隽语气自然:“头一次见师父他对一个人这么忌讳,难免有几分好奇。若是师兄不便说明,把今日的事情忘了便是。”

“倒也没什么,那冷玄说起来还是师父的小师弟,咱们的师叔。听说师父十分疼爱于他,而他出身清苦,几乎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又因为他天资聪颖,师父颇以他为荣。但后来他为了清光派的掌门之女叛离了师门,还偷走了当时的镇牌之宝。欺师灭祖是大罪,因此师父不愿意听人再提及他。”

傅云隽若有所思:“那清光派的掌门之女不是那应兰若?可我听说她云英未嫁,未曾有过道侣。”

“三百年前的清光派掌门正是现任掌门的生父,那叛离出师门的掌门之女自然是应兰若的姑姑。我曾听说她离开修真界去了凡界,如今并无所踪,连着他们夫妻两个带着的两个门派的镇派之宝也了无踪迹。”

傅云隽了悟,这种事情算是门派丑事,清光派自然是讳莫如深不好大肆宣扬。而那应若兰想要从欧阳冷炎身上夺得的玉佩,便是那叛离师门的应大小姐带走的门派秘宝。

“行了,不说那冷玄之事了。”云翳将笼中的灵鸟放了出来,捻了捻它色彩鲜艳的尾羽,语气淡然道,“除此之外,师弟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吗?”

傅云隽想了想,摇头道:“多谢师兄今日为我解惑,这灵鸟我就留在这,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云翳有些讶然:“师弟这才来了多久,也不多留一会。”

傅云隽无奈地笑了笑:“我房间这会指不定有多乱呢,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总得在入睡之前把东西都收拾好。”

小心翼翼地绕过云翳在院中设下的重重机关的柏青打了个喷嚏,身子一晃,差点从高处摔下去。他稳了稳身子,刚准备顺着长长的水管往下滑,就瞧见傅云隽空着手出了云翳的院子。

眼瞅着傅云隽越走越远,柏青连忙在空中一个跳跃,来了个大转身,确定自己的四条小短腿在纤细的线上站得稳稳当当后,它又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确保自己一定要在傅云隽回到屋子之前待在房间里.

在确定傅云隽离开之后,那只灵鸟却突然朝着云翳开口讲起话来:“那只讨厌的小狗,它会说话,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