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张凡。”
“葛守礼。”
“杨博,叩见陛下,太后。”
三人被传进去之后,立刻向着李太后和朱翊钧二人跪拜。只不过,如今这里的情况倒是有些颠倒了。
本来,李太后应该是来探望、安慰朱翊钧的。可是如今,明明是受到了生命威胁的朱翊钧,却是一脸兴奋,外加笑眯眯的模样。反倒是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惊吓的李太后,却是一脸担心的模样。
看来,朱翊钧的兴奋劲儿,到如今都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降下来。
“都起来吧。”李太后吩咐道,只是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疑惑,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只是传召了张凡一个人,如今却是来了三个人。\
“谢太后。”三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张爱卿,你执掌锦衣卫,职责就是护卫陛下。”李太后首先对张凡说道,“这件事情你办得好,抓住了人,也没惊动陛下。”
“多谢太后夸奖,卑职职责所在。”张凡很是谦虚道。
“事情如今怎么样了?”李太后继续问道,“可问出了那人姓甚名谁,受何人指使?”
正在这个时候,冯宝也是走了进来。冯宝的到场,让在场三人的表情都有了些变化。
“回太后。”有冯宝在场,张凡说起话来小心了不少,“微臣只问出了那人名为王大臣,但是他究竟是进宫做什么,还是说受了什么的指使,他一概没说。\”
张凡没有敢说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毕竟此事的关联是在太大,稍有不慎就会酿成祸事。而且,之前他与冯宝说过那番话,他明白冯宝也不想将这件事情牵连到戚继光的身上去。再加上,冯宝如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将事情往高拱的头上扣,提起戚继光就没有必要,甚至还有可能打乱了他的计划。
说到冯宝,张凡现在也是小心地观察了他一番。
张凡在这里可算是太过巧合了。毕竟刚才,李太后派人去传召张凡,这件事情对于冯宝这种想要掌握一切的人来说,是肯定知道的。\因此张凡并不会担心冯宝怀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张凡依然能够发现,冯宝看着葛守礼和杨博二人的眼神中充满着怀疑和警惕。看来冯宝当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还不知道葛杨二人来此所为何事,不过他已经能够感觉的,绝对不是会对他有利的事情了。
“这宫中的护卫是谁所管?”李太后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怎么能胡乱让人就这么进来了,这次有张爱卿和他的部下算是眼疾手快,可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一时间发现不了,酿出了什么祸事。哀家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谁人能负得了这个责!”李太后的话说到后面,言辞已经激烈无比,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臣失职!那人身穿传令的衣物,镇守宫门的人想来是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进宫传报,这才是放他进来的。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臣在京中,就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张凡是跪了下来,说道。
他身后,葛守礼和杨博二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同跪了下来。
“罢了,此事也怪不得张爱卿,毕竟镇守宫门的并非你手下的锦衣卫,而是禁军。看来这些只会托着关系进来的人,当真是不堪大用,看来朝中也是要清算一番才好。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也没什么祸事。”李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主使才是。”
李太后的话音刚落,冯宝就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了起来。
站起来的张凡三人可以看得出来,李太后的表情随着冯宝在她耳边的叙述而发生了急剧地变化。冯宝的话没有说多久,然而就在他说完话这短短的几息时间之后,李太后的整张脸都黑了,显然是冯宝的话让她的怒气更甚。
“这个……这个高拱……”果然,李太后说出啦张凡他们最不希望听到的那个名字,“藐视陛下,陛下让他平安回乡,已经是给足了他高拱的面子,没想到他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让人进宫,行……行刺陛下!”
“太后!”这个时候,葛守礼已经是等不住了,开口说道,“此事尚且值得商榷。\高拱被逐出朝廷当真是失意,这点满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若是说高拱的胆子能大到指使什么人来行刺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太过荒谬。”
“你以为哀家愿意相信不成?”李太后反问了一句,说道,“高拱这人哀家又不是不知道,哀家也不相信。但是刚才冯宝跟哀家说,那个叫做王大臣的人如今已经招供了,就是高拱派他来的。”
李太后这句话,张凡三人不由得看向了冯宝,心都是不由而同地想到“好快”这两个字。王大臣是什么人,李太后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仨心里面全都明白的很。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
戚继光治军只严谨,别说是大明朝,就连那些倭寇和北方的鞑子也是明白的,这也是戚继光这几十年下来行军打仗所积累出来的威信。\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戚继光本人,就连他手下的军士也是如此。
俘虏,戚继光的手下不是没有被敌人抓去过。但是戚家军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人被抓去,挺不住拷打向敌人泄露了什么军情,而遭至失败的情况。
对付这种人,而且仅仅是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张凡心是明白不过了。要么就是严刑拷打,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要么就是用的刑法太过沉重,那人招架不住就已经先挂了。更不要提人这种硬骨头的人屈打成招了。\
但是东厂当真是有办法,两个时辰,不,很可能远远就没有两个时辰,恐怕冯宝早就已经突破了这人的防线,让他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被高拱派来的。对于这一点,张凡不由得佩服起冯宝来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冯宝的时候,而是他们要想办法将局面扳回来的时候。
“太后。”接口的是杨博,他战前一步,面色无惧道,“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才是。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李太后本来想要让杨博闭嘴的,但是这三个字,却是将她的兴趣提了起来。
“东厂如何行事,想必太后比之微臣更为了解。\”杨博面色不改道,“在如此重型之下,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还能坚持己见。屈打成招,可就是必然之事了。”当着冯宝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出这么一番话,杨博当真无愧于兵部尚书,雷厉风行之余,行事也是怡然不惧。
“杨博,你说什么!”冯宝此刻,脸都气歪了,“你这是在侮辱咱家!”
“大胆!”杨博更是不饶人,对着冯宝喝道,“本官乃是兵部尚书,堂堂正二品的朝廷命官,岂容你这个阉货直呼名讳!”杨博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他豁出去了,还是说多年以来,对于冯宝的这种态度所累积的不满,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了。
“你……”被杨博这么,冯宝一时之间当真是无话可说,只知道用手指指着杨博,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想来冯宝也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表现“良好”,不论是朝中还是京城的百姓当中,他这个如今的大太监都有着不错的名声。而这样的冯宝,如今又是权势无比的冯宝,又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阉货”二字。就连当初,和他嫉妒交恶的高拱,也只能在背后骂他两句,和他刷阴招,却也没有像杨博这般,指着他的面皮大骂的。
冯宝如今是气的浑身发抖,脸孔扭曲,却偏偏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了!”李太后似乎对于这种事情相当的厌烦,开口制止了他们俩,说道,“杨爱卿,你也不用得势不饶人。冯宝,你也不用如此,你东厂如何办案,哀家也是有所耳闻的。”
李太后这么,杨博倒是无所谓。而冯宝,却是立刻就焉了下去。东厂里面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冯宝自己再清楚了。如今李太后都已经开口了,他若是再说下去,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既然如此,哀家来问问。”李太后转向葛守礼和杨博二人,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臣恳请太后。”葛守礼也是上前一步,说道,“会同三法司,同审王大臣一案,定然会有个水落石出。”
“太后。”冯宝自然是不愿意,“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有了定论了。何况,事关重大,应该早日结束才好,未免朝中传出去什么风声。况且,会同三法司会审,这事情也应该问问内阁首辅张大人才是。”
冯宝这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进来,说是张居正的奏折到了
张居正的这折子一到,冯宝是疑惑了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葛守礼和杨博,乃至张凡,却都是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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