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婉欣刚出宿舍大门,便见到桑天恒等候在那儿,季节虽已到五月,这几天赶上降温,也有些“乍暖还寒”,他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烟灰色衬衣。
董婉欣心里一动,那还是在桑天恒住院期间,某天夜晚,他就穿着这件烟灰色衬衣,她当时说:“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气质。”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要董婉欣几乎迈不开脚步。但是,既然已经断了,何必再重修旧好?碎了的镜子再碎,也终究是有裂痕的。
她一言不发地从桑天恒身边经过,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桑天恒伫立在那儿,低声的,恳求的说:“就真的,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董婉欣目视前方不看他,唯恐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就会心软,就会沦.陷。
桑天恒不再说话,只是痴痴地注视着他,为逃避这注视,董婉欣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天她上班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桑天恒。通讯软件里,他发了好几次请求加好友的请求,董婉欣通通予以拒绝。最后直接点了“拒绝再接收此人的请求”。
挨到下班,董婉欣怕回到宿舍撞上桑天恒,故意不回去。找了家小餐馆解决了晚餐,便去市中心的图书馆看书。
正捧着书籍看得起劲,桑天恒又来电话,董婉欣一看是他的号码就拒接。时针慢慢的转到了十点,工作人员在催促还留在馆内的客人回家。
董婉欣无处可去,只要选择回宿舍。走到附近时,猛然是觉得异样。
又被人跟踪了?董婉欣心下自思,以前那个跟踪她的人,她已确定是桑天恒。现在,他又玩这套跟踪手段吗?
“桑天恒,你别跟踪我啊!我报警了!”董婉欣故意大声说,若桑天恒真在这附近,她相信他是可以听见的。
却没有回答,董婉欣正要继续往前走时,猛地人旁边的小巷里窜出一个瘦长的黑衣男.人,拽住她背上的皮包就往下硬扯。
“啊,抢劫呀!”董婉欣吓的尖叫连连,那劫匪“唰”的摸出一把刀,刀身在路灯下反射着幽幽冷光,抵在董婉欣脖子上:“不许喊!”
“东西给你,里面的现金都给你。你把手机卡和身份证还给我好吗?”董婉欣想起专家的告诫,女孩子遇到抢劫时,最好把现金什么的都给他。
那劫匪阴笑着说:“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不过看你这身打扮,又是住这地方。也没多少钱吧,我冒这么大风险抢你一遭,没几个钱多不划算。”
董婉欣瑟瑟发抖,颤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要不,陪我玩玩?”劫匪说着就要解她的衣扣,董婉欣吓的双手捂住扣子:“不要,强.奸是要重惩的。”
“呵,我连命都不在乎,还怕蹲几年监狱?”劫匪嘿嘿直笑,“别不乐意,我技术好着呢,包管你舒.服。”
他硬握着董婉欣的手臂要将她拖走,董婉欣拼命挣.扎却是徒劳,劫匪被她的反.抗弄的火冒三丈:“再乱动,一刀子划破你的脸。”
绝望和恐惧攫住了董婉欣的心,她看着四周,希望有个人经过。遗憾的是,这一带本身就挺安静,此时更是空无一人。
“放开她!”一声沉闷的喝声响起,两人一起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只见路灯映照出一抹英挺的身影,一见那烟灰色的衬衣,董婉欣就知道,是桑天恒。
劫匪抹了抹嘴角:“哟,还来了个想救美的,我说哥们儿,这大晚上的不在家搂着媳妇儿爽歪歪。坏我的美事儿干什么?莫非你也瞅上了这丫头,找个地方,咱们哥俩一起乐呵。”
桑天恒抡圆了胳膊就对劫匪的脸挥过去,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那“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特别响亮。
劫匪松开了董婉欣,和桑天恒扭打成一团,几个回合之后桑天恒已处于上风。劫匪情急之下,操起那把匕首就对桑天恒挥过去。
“天恒,小心啊!”董婉欣惊呼一声,再顾不得其他,扑过去抱住劫匪的腰往后一拉,被她这一干扰,那匕首偏了轨道,还是划破了桑天恒的衣袖。
董婉欣立刻看见了刀刃上沾染的血迹,那红艳艳的液体触目惊心。劫匪似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咣当”一声,刀子掉在地上。董婉欣趁机抱着他的腰死命地一甩,他站不住摔倒在地。
“滚!”桑天恒对他踹了几脚,劫匪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桑天恒半跪在地,左手捂住右手臂的伤口,鲜血依然在从指缝间冒出。董婉欣扑到他面前,心疼地问:“你,你没事吧?”
“没事。”桑天恒勉强地微笑一下:“小婉,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你都成这样了我怎么能离开?”董婉欣扶起他:“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小伤,擦破点皮,不用那么费事儿。”桑天恒满不在乎地说:“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你自己哪方便做这些,去我那儿吧。”董婉欣说完,又加了一句:“我那里一般的医疗用品都有的。”
进了宿舍,董婉欣拿出医疗箱,里面纱布、棉签、消毒酒精、外伤药物一应俱全。桑天恒挺惊讶:“你东西备的挺齐全。”
董婉欣想说,这是乔楠彬执意送给她的,她哪里会想到准备这些东西呢?想了想又没说,何必在桑天恒面前,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轻轻地用棉签沾了酒精消毒伤口,伤口确实不深,不过竟有十几厘米长,纵使董婉欣再小心翼翼,桑天恒还是直吸气。
“你忍着点,必须要消毒才行。”董婉欣更是放轻缓了动作,还对着那伤口柔柔地吹着气。桑天恒扬扬眉毛,爽朗地说:“你放心大胆的来吧,一点小痛都忍受不了,我还算男人吗?”
消毒完结,再涂上药物包上纱布,这一切董婉欣从未做过,未免是笨手笨脚。纱布包了几次都没包好,到最后桑天恒说:“随便包扎一下就是,别费那么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