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在酒店休息房间门口见到了陆少浅的助理小郑。

昨天晚上才见了面,小郑见到顾娆时有些心虚犯怂。

递手拎袋过来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二小姐,这是,给您的!”

顾娆接了过去,翻开来看,一件香奈儿的裙子。

陆少浅对这个牌子是情有独钟!

瞥见小郑低着头不敢看她又偷偷拿眼梢瞟她。

一副要从她身上挖出奸.情的意味。

顾娆笑笑。

顾娆其实都想好了,在休息室里找个吹风机吹干裙子和头发就好。

只是没想到那拖地的水很脏。

她的白裙子即便是被吹干了也有很大一块痕迹去不掉了。

关上门,隔绝了门外助理小郑的八卦心思,顾娆走进了房间。

她换了裙子,顺便查了一下价格,盘算着回头给陆少浅打账上去。

刚换完衣服吹好头发,就听到洗手间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声音,是庄亦暖的?

顾娆赶紧搁下吹风机快步走出洗手间。

就见陆少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将庄亦暖挡在了门外。

“阿娆!”

庄亦暖见到顾娆时头皮都麻了。

让她头皮麻的不是面前的顾娆和陆少浅,是站在她身后的郁商承。

一刻钟前,宴会厅,拍完活动还在继续。

郁商承以两亿高价拍下一只花瓶后便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出了门后只说了一句,“把顾娆找出来!”

庄亦暖想着那冷森森的话语浑身都凉了几分,赶紧找顾娆。

手机定位顾娆就在环亚国际的酒店二十三楼。

看到定位的地址时,庄亦暖就在担心——

妈呀,千万不要是狗血淋漓的画面啊啊啊啊!

敲开门见到陆少浅的那一刻起,庄亦暖就觉得头顶乌云密布了。

差点不顾形象得骂出了声。

卧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两个孤男寡女地在一个房间。

顾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换了一身衣服,这头发还有些乱……

庄亦暖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而牵着狗一同过来的谢南浔一阵阵地倒抽吸。

看看门口那边,又看看过道这边。

特么,好有抓奸的既视感!

顾娆看到门外的庄亦暖刚喊了一声,人便站在门口怔了一下。

庄亦暖不用想也知道顾娆看到了谁。

“阿饶,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要去一趟医院,你陪我吧!”

庄亦暖发挥了她演戏的功底,冲着顾娆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从陆少浅身边离开?没感觉到过道上的空气都快凝结成冰渣了吗?

顾娆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门外好几个人,除了庄亦暖,谢南浔和他家的狗,不远处站着的江南。

还有他身边的……

“小饶!”陆少浅的手还拦在门口。

那样子是要拦庄亦暖。

他侧身看了一眼身边的顾娆,目光将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换好了?”

顾娆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陆少浅看了一眼过道那边,视线收回来看向了庄亦暖。

“庄小姐这颗大树可要抱牢了!”

庄亦暖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彼此,秦家那棵树你也要缠紧才是!”

说完伸手拉过顾娆的手,不去看陆少浅那张阴沉不定的脸,“走了!”

“有记者吗?”

顾娆压低了声音。

庄亦暖瞪她一眼,手在她的掌心掐了一下。

你现在该担心的哪是那些小喽啰?

顾娆被庄亦暖直接拖着走到了郁商承的身边。

一靠近,顾娆就感觉到了郁商承那张冷郁目光释放出来的冷气压逼人。

“先走!”

这是酒店,若不是江南提前将这一层楼给清场,难保不会有记者窜出来。

谢南浔跟他的狗走到后面,因为郁商承还没有走。

郁商承还保持着最先来的时候靠站在走廊过道上闲适抽烟的姿势。

只是,指尖的烟头已经燃了一半了。

刚才顾娆从他身边过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淡漠得让人害怕。

此刻却眯着眼睛看向了过道那边站在门口的陆少浅。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一个凛冽冷郁,一个阴沉隐忍。

倒是中间的谢南浔和他家的狗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齐齐一个哆嗦。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亦暖在上车后揪紧了眉头,吩咐小魏子。

“你马上下车看看周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小魏子应声下车,庄亦暖着急。

“顾娆,你怎么又跟陆少浅走到一起了?”

而且还是在酒店套房里。

她一敲门陆少浅就开门,是她庄亦暖还好,如果是其他人呢?

是记者呢?

那些记者无孔不入啊。

顾娆才刚给推到浪尖上如果又爆出两人同在一个酒店套房!

会有什么后果?

庄亦暖不敢想。

倒是身边坐着的顾娆眉色很沉。

不同于庄亦暖的焦急,她沉眉半响才出了声。

“干坏事的时候正好被他碰上!”

是她考虑不周!

庄亦暖:“……”

顾娆娓娓道来。

“我换衣服之前陆少浅不在房间!”

“所以我确定我在换衣服之前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只是当我听到门外你的声音时,到了门口才发现他挡在门口!”

“是他开的门啊!”庄亦暖顿时了悟,我擦,好一个心机BOY!

在顾娆面前谦谦君子。

等他们赶来时主动开门给人造成一种我原本就在房间里的虚假表象。

“阿饶!”

庄亦暖本来就对陆少浅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人看起来眼神太过深沉。

若不是因为三年前替顾娆入狱蹲了三年的牢房让顾娆始终欠了他的情。

她还真想拿出她和顾娆多年的友情来要挟顾娆跟他一刀两断的。

只是,不能了啊!

顾娆那性子……

爱憎分明的,欠了陆少浅的人情,怎么可能对他视而不见?

整个陆家,也只有陆少浅说的话顾娆会听。

也正是因为这样,庄亦暖才觉得危机重重。

“对了,你的身份……”

庄亦暖提到了今天被记者翻出来的问题。

顾娆是陆家二小姐陆颖同父异母妹妹的身份问题。

“郁商承之前知道吗?”

当年郁商承跟陆家订婚的时候顾娆已经远走他乡。

所以她不敢确定顾娆到底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郁商承。

顾娆的视线看向了车窗外,眸光变得深远起来,良久才喃喃。

“以前,见过吧!”

其实当年郁商承来陆家的时候,她还没有走。

她在陆家花园偷偷摸摸地看了他一眼的。

当时,她心里别提有多嫉妒陆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太让人记忆深刻。

还是她对帅哥的脸天生没有什么免疫力。

她看哪个帅哥都觉得是眼熟看过。

三年前的郁商承就给了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她搞不明白,这种似曾相识之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

入夜,小魏子开着保姆车将顾娆送到了锦荣园。

庄亦暖滑开了车窗看着下车的人。

“阿饶!”

庄亦暖不放心她。

郁商承还没有回来,锦荣园别墅一片黑漆漆的。

庄亦暖一想到在酒店里郁商承浑身冷然的低气压就忍不住地皱眉。

“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处理!”顾娆叮嘱小魏子开车小心。

庄亦暖明天一大早就要飞往G市影视城继续拍摄工作,耽搁不得。

庄亦暖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最终长长叹息一声。

顾娆目睹着那辆保姆车离开。

夜风起,有些凉,她伸出手抹了抹一双胳膊,转身走进了锦荣园。

别墅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顾娆进了花园却进不了门,花园里也没有开灯。

她走到别墅门口的阶梯旁慢慢坐了下来。

……

君庭会所豪华包间里。

谢南浔玩骰子输了一局,把装满酒的酒杯递给旁边的汤圆。

汤圆一脸嫌弃地扭头不理,一头扎进了牛肉干的盘子里。

唐时域一边捡着骰子一边朝谢南浔使眼色。

慈善晚会还没有结束,谢南浔便一个电话将唐时域叫了出来。

问及原因,谢南浔说出来喝酒。

唐时域没想到郁商承也在。

有二哥在,喝花酒自然是不行的。

别的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二哥的性子。

二哥玩资本,玩阴谋,玩诡计,就是不玩女人!

所以那天他带着个女人来君庭会所才让他们那么的震惊。

但唐时域敢肯定。

那晚上出现的那个,跟今天在慈善晚会上出现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谢南浔朝大沙发那边看了一眼。

那边早已被白色烟雾给笼罩起了一片烟云。

除了能看到置身烟云中二哥的身体轮廓外,他是看不到对方脸上此刻有什么神情的。

这烟,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

接触到唐时域投递过来的疑惑目光,谢南浔无语地低叹了一声。

难不成他要告诉唐时域,二哥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凌晨两点。

郁商承离开君庭会所。

驱车回到锦荣园,前方车灯一打,光便落在了别墅正门的位置。

将门边台阶上缩成一团的小身影给牢牢笼罩。

顾娆正趴在双膝上打盹。

夜间榕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冷,她缩着身体成了一团。

像个被人遗弃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正精神恍惚间被两束车灯强光照过来。

她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伸手遮住了双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郁商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