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团姐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姚宴,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流着口水,仿佛在和姚宴说话似的。

“嗷呜~”姚宴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学着团姐儿的声儿逗着她玩。

“嗷呜嗷呜~”团姐儿眉开眼笑,哈喇子飞流直下,小脚小手都高兴的乱动乱挥。

小孩子的笑声真的太治愈了,姚宴情不自禁跟着笑,她一笑,眉梢眼角便是桃艳灼灼。

“你这么可爱,你那个妈怎么舍得拿针扎你呦。”姚宴心疼的小声嘀咕。

早上给团姐儿洗澡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团姐儿的屁股上针眼到现在都还能看到,其中还有一片是青的,哪怕孩子不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就算作为一个路人都会觉得心疼。

姚宴分析姚胭儿虐待团姐儿的原因,其一也许是因为受刺激太大,接受不了现状,就把心里所有的不甘心发泄在了不会说话的团姐儿身上;其二,年纪太小,不知道怎么当娘,搁在现代十六岁还是小姑娘,她二十八还觉得自己正青春,何况一个才十六岁的,她自己就是小孩,怎么去照顾更小的小孩。

但是不管怎么说,姚胭儿这么虐待自己的孩子她的心态也是不健康的。

“小宝贝,现在我是你娘了,往后我一定对你好。”姚宴在现代有房有车又有钱,她就缺一个丈夫一个孩子,偶尔就会想到如果自己有了孩子要怎么照顾怎么教养,她就想把自己的宝贝像小公主一样养大,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宠爱她,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孩子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永远也不用担心家里没钱交不上学费,不用怕爸妈为了钱争吵不休,上学以后食堂里有什么好吃的想吃就买不用瞻前顾后,想上什么兴趣班就上什么,学琴学筝随你高兴……

想的远了,思绪拉回来,姚宴扬唇浅笑,点着团姐儿的小鼻子道:“宝贝放心,娘啊一定会挣很多很多钱给你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时外头传来麦冬的哭声,姚宴抱起团姐儿,推开窗子往外一看就见二房的春桂正骑在麦冬身上揍他,忙喝道:“春桂,不能打麦冬的头会打傻的。”

“大伯娘,大姐打我。”麦冬听到有人为他说话了急忙扭头求救。

姚宴笑了,“春桂你先起来。”

“是他先抢我妹妹的桂花糕我才揍他的。”春桂从麦冬身上爬起来站到一边凶巴巴的解释。

姚宴挑眉,心想这个春桂小姑娘可以啊。

“麦冬,春桂说的对不对?”

麦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的傻笑。

“大伯娘,就是四弟抢二姐的桂花糕,他该打。”麦秋掏出嘴里的桂花糕大声的道。

姚宴险些笑喷了,“麦冬,你怎么混的啊,连麦秋都不帮你说话了。”

麦冬扭捏了一下,笑哈哈的就跑了进来,“大伯娘!”

“大伯娘!”两兄弟就跟比赛谁声音大似的,麦冬进来了,麦秋也跟着跑了来。

春桂拉着哭唧唧的春荷撅着嘴站在桃树下,片刻后被从西厢出来的葛氏打骂着拎回了二房,春桂和麦冬打架那么泼辣,倒是被葛氏打骂哭了。

姚宴冷笑一声,一个个的,可真能耐,把个指桑骂槐的技能学的杠杠的。

屋里有孩子她决定这次不和葛氏计较。

“嘘,小点声,你们五妹妹还小别吓着她。”

想着现在在堂屋做客的那两个猎户和姓景的姚宴禁不住问:“屋里他们都说什么呢?”

麦冬踮着脚尖扒团姐儿的襁褓,姚宴见状往下弯了弯腰。

“给五妹吃。”麦冬从自己的兜兜里捡出一块啃了一口的桂花糕就要往团姐儿嘴里送,团姐儿竟还真张了嘴,姚宴忙挡了一下,笑着跟他解释,“你五妹还小,不能吃这么大块的桂花糕,你留着自己吃。”

“糕糕可好吃了。”麦冬可惜的看着团姐儿嗷呜就咬了一大口。

姚宴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等你五妹长大了就能吃了,等大伯娘赚了钱天天给你们买好吃的。”

“真的吗?”麦冬高兴的看着姚宴。

姚宴点头,“大伯娘从不骗小孩。”

“大伯娘,我也乖。”麦秋赶紧也挤了过来。

姚宴笑着也摸了摸麦秋留在脑门上的那一撮头发,“麦秋也乖。”

姚宴也不问这俩孩子了,这么点大估计也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姓景的很会做人,他的人找来之后就派了一个出去买了一大车的东西回来,有小孩吃的零嘴,大人穿的布料,大米小米,还有几袋精白面。

喜的祝钱氏、葛氏、祝红梅闭不上嘴,一味儿的拍姓景的马屁,要不是祝君行把她们往外撵,那三个恨不能替代了祝君行坐在屋里招待客人算了。

反而是朱氏,见了外客来就自己躲回屋里绣花去了。

她这才知道,朱氏的绣活那么精致,祝钱氏、葛氏、祝红梅的绣活竟还是朱氏教的。

朱氏教会了她们,她们只管欺负朱氏,不让朱氏闲着,她们却躲在屋里做绣活儿卖钱。

若她是朱氏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什么玩意。

到底是感念朱氏照看团姐儿,姚宴就对麦冬麦秋兄弟俩道:“你们俩可得好好吃饭快快长大,长大了要保护你们的娘知道吗?你们那个娘啊太怯懦了。”

俩孩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都“嗯嗯”的猛点头。

“大伯娘,五妹好香啊。”麦冬脏脏的小脸往襁褓上一噌嘿嘿笑道。

姚宴也没在意,用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的黄土,“你让你娘给你洗白白你也香喷喷的。”

“嗯嗯。”

此时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姚宴走到窗前一瞧,就见祝君行和高个子猎户正在相互推搡,她又一看姓景的头顶桃花枝已经呈现干巴巴的状态了,眼珠一转就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相公啊。”姚宴站在东厢门口就嚷嚷起来,一身的粗俗气。

姓景的嫌恶的扫了姚宴一眼,用下巴点了点,高个子推开祝君行就朝姚宴走了过来,递上一个精致的蝴蝶荷包,“这位夫人请您务必收下我们东家的谢礼。”

姚宴一点没犹豫,一把就抢了过来,“算你们知恩图报,不是我说,要不是我相公,你们东家说不定就被狼叼走了。”

姚宴做出一副市侩的嘴脸,当着人的面就要拆荷包,祝君行脸色很难看,“你闹什么,赶紧把荷包还给人家,咱们救人难道就是为了要报酬吗。”

“他都给了为何不要,咱又没抢他的。”姚宴把蝴蝶荷包往自己怀里一藏转身就跑回了屋。

祝君行气的脸色铁青,追进去就吼了一嗓子,“姚胭儿,你怎么闹腾我都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坏了气节。”

“气节值几个钱,家里都没米下锅了,我不给,你敢抢我就哭了哦。”

“你怎么变得这么世俗,恩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再说,景兄已经给家里买了米面,还有,你强行卖了景兄的扳指人家也没跟咱们一般见识,这荷包不能收,还回去,给我。”

“哇——”

“你撒嘴,嘶——”

楚秉镜本是厌恶极了姚宴,但听着东厢的吵闹他又忽生了几分羡慕,他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倒是个个姐姐妹妹的相称,见面自带三分笑,可笑容背后他至今无一子。

“走。”

“是。”

祝红梅一下从屋里冲了出来就急忙喊道:“大哥,客人走了。”

祝君行忙从东厢跑出来追出门外,此时楚秉镜已上了马车。

“景兄,实在对不住了。”祝君行满面羞愧的拱手。

楚秉镜撩帘子笑看祝君行,“祝兄,后会有期。”

话落,帘子放下,马车哒哒远去。

祝红梅站在祝君行身后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脸哭相。

祝君行回身看到祝红梅就撵了她回家,“别站门口丢人了。”

“谁丢人,我丢人还是她丢人,咱不就不是一个娘的吗,大哥你也太偏心了。”祝红梅流着泪瞪祝君行,“你们再逼我,仔细我说出好听的来,大不了这日子谁也别过了,我早受不了了。”

祝红梅扔下狠话就跑回了自己屋,“嘭”的一声关了门。

“怎么就不多留几天呢,看人家那一身的气派,肯定非富即贵。”祝钱氏叹气。

继母也是母,祝君行深吸一口气只当没听见,拳头一握就准备去教姚宴做人。

祝钱氏往东厢呸了一口,想到堂屋堆的那些东西,她转瞬又笑的见牙不见眼。

“娘,东西分分呗。”葛氏拦住前世谄笑道。

“放你娘的屁!”祝钱氏骂完就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葛氏皮糙肉厚被骂也不恼,笑呵呵的跟进去,祝钱氏就把葛氏往外推,“回你自己屋去。”

葛氏亦是小脚被推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边厢祝钱氏“嘭”的一声关了堂屋的门。

葛氏气的咬牙,眼珠一转拍拍屁股爬起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