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的什么疯?”背着姚宴的祝君行忍不住责问。
以前姚胭儿就算受不住打击破罐子破摔也没像今天这样小肚鸡肠不讲理,一派没读过书胡搅蛮缠泼妇样儿。
“你懂什么,我这是怕他看上我。”姚宴郁闷的道。
“……”恩师的掌珠原来的性情竟是这样……顾影自怜?孤芳自赏?自负?骄傲?
祝君行心里有点想笑却又莫名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一路姚宴都在懊恼没再和祝君行说什么话,祝君行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习惯了。
祝君行把姚宴送到家门口原本打算像以前一样就掉头回镇上的,却听到了家里团姐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姚宴乍然听到头皮都麻了,撒腿就往家里跑,推门而入就看到祝红梅倒提着团姐儿的小脚在半空里晃悠,而她脸上还带着玩弄的快意。
姚宴整颗心都缩成了一团,她没有惊叫,而是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和我们团姐儿玩呢?”
祝红梅初初还以为姚宴会生气,没想到姚宴竟还笑得出来,自然就觉得姚宴不在乎团姐儿,撇嘴“嗯”了一声就作势要把团姐儿扔给姚宴,姚宴忙笑着小心翼翼的接抱到自己手里,不着痕迹的问,“她三婶呢?”
“娘让她推面去了。”祝红梅瞥着姚宴的脸不耐烦的答了句。
姚宴可以想象得到,祝钱氏使唤朱氏如使唤狗的那种神态,可以想象的到朱氏怎么被这对母女欺压而不敢反抗。她错了,她不该把孩子交给朱氏,朱氏确实善良会照顾好孩子,可是能欺压她的人不善良。
不,这根本不是善良不善良可以形容的了,这个祝红梅简直丧心病狂!
祝君行看到了整个过程,脸色十分难看,姚宴抱着脸皮因被倒挂而充血通红的团姐儿亲了亲她哭泣的大眼睛就把孩子交到了祝君行手上,“你抱出去哄哄,嗓子都哭哑了。”
祝君行觉得姚宴和他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这根本不像她,心中莫名有了不祥的预感。
“大嫂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吃些。”祝红梅看到祝君行脖子里挂的一串纸包,闻到了香甜的味道,眼睛立时冒了光。
“吃你妈|逼!”姚宴一拳头砸向祝红梅,一把抓住她的发髻照着脸就扇,“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那只是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啊!”
姚宴气疯了,脸颊通红。
当她看到孩子被倒提着,一双大眼睛里盛满惊恐,她想杀了这个畜生的心都有了。
祝红梅被打的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啊,娘,救我。”
“你还有脸喊,呵,我这就让你尝尝被倒提着的滋味。”姚宴抓着祝红梅的发髻,拽着她就到处走找绳子,这时候躲在屋里睡觉的祝钱氏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蝎蝎螫螫的喊叫,“我的天老爷啊,我的天老爷,反了天了,你想杀人啊,快放开红梅。”
祝君行看着姚宴发疯惊的僵在当场。
祝钱氏来了,母女俩对付姚宴一个,姚宴就打不过了,但她也不吃亏,立即把祝红梅拽倒在地,趁机踹了几脚就躲开了,跑向门后一把就抓起了镰刀又冲回来,态度决绝,眸色狠戾,“你们母女俩一起上,来啊,我他妈弄死一个是一个。”
祝钱氏和祝红梅惜命的很,哪里肯上,甚至被姚宴的样子吓住了,祝红梅哇哇的哭,祝钱氏也哭,“大郎,你是死人啊,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欺负你妹妹?”
姚宴立即瞪向祝君行,祝君行抱着哇哇大哭的团姐儿沉着脸道:“红梅倒提着团姐儿的脚腕子晃悠,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祝钱氏心口一窒,她生养了三个孩子,自然知道祝红梅干的这事有多严重,生怕等祝大福回来被牵连立即摇头,“有这事儿?我不知道啊。”
祝钱氏赶紧一巴掌拍在祝红梅的背上,“你个作死的玩意,你想害死团姐儿啊,她小小的孩子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祝红梅被手握镰刀的姚宴吓破了胆子,慌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一直哭一直哭,我就想哄着她玩,我不是故意的大哥。”
姚宴冷笑,“你不是故意的?”
祝钱氏掐了祝红梅一把,忙给姚宴赔笑,“红梅也还是个孩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也打过她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行,就这么算了也行,我答应给她的金首饰没有了。”
“那怎么行?!”祝钱氏一下就嚷嚷起来。
“想要金首饰也行,你让我把她绑起来倒掉在树上挂一个晚上。”
“我不要,会死的。”祝红梅尖叫。
“你也知道倒掉着会死啊,那你怎么就忍心那样对团姐儿!你恨我,你有什么冲我来啊,你一个十四五的大孩子欺负一个小婴孩,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就是变态。”
祝红梅被姚宴的怒吼声吓的直往祝钱氏怀里钻,呜呜咽咽的小声的哭。
“你还有脸哭,你对一个孩子用心险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回来了会不会弄死你,嗯?!”姚宴冷着脸提着声儿质问。
祝钱氏恨恨的掐了一把祝红梅,拉着她就往屋里跑。
“我告诉你祝红梅,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害团姐儿,我就割了你的头!”
躲到屋里去的祝钱氏祝红梅母女吓的一声不敢吭。
姚宴把镰刀一扔,忙心疼的去抱孩子。
“娘,快点,妹妹。”
“小姑坏,快点。”
姚宴听到是麦秋麦冬的声音,心里暖了一瞬,待看到朱氏诚惶诚恐的样子,姚宴迁怒了,不理会她,抱着孩子就往自己屋里去,“麦秋麦冬你们进来,大伯娘给你们买了点心吃。”
朱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就听孩子说小姑欺负妹妹她就急忙从村长家跑回来了,见姚宴生她的气,她就怯怯的揪扯自己的衣摆,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祝君行弯腰端起姚宴的宝贝花,道:“没事儿了,你忙你的去吧。”
朱氏想到那一袋子小麦还没推出来,怕祝钱氏骂她,她慌忙又跑了出去。
祝君行把点心、包袱和天逸荷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看向坐在炕上的姚宴就问道:“团姐儿没事吧?”
姚宴淡淡“嗯”了一声,她见团姐儿蠕动着小嘴往她怀里钻,知道团姐儿是饿了,就道:“你把点心给麦秋麦冬拿上两包就去忙你自己的吧。”
说完姚宴就搂着孩子躺下了,她穿的是仙裙不方便奶孩子,直接就解开腰封,把裹胸给扯了,团姐儿有了奶吃,委屈的吭哧了两声才闭上眼急急的吃起来,看样子是真的饿坏了。
祝君行叹了口气,“我去镇上了。”
姚宴没理他。
麦秋麦冬得了点心被祝君行推出去就乖乖跑了,满院子的撒欢。
祝君行出门去了,葛氏的两个闺女春桂和春荷拎着菜篮子偷偷跑回来,见麦秋麦冬在吃点心都馋的舔嘴,春荷和麦秋一般大,见状上去就想抢,麦秋一边啃的满嘴都是糕点渣滓一边往外跑。
麦冬机灵伸腿把春荷绊倒了,春荷哇哇的哭。
春桂六岁大,看到亲妹妹被欺负就去逮麦冬,麦冬朝春桂吐舌头,哈哈笑着就跟着麦秋跑了出去。
搁在以前,孩子这么闹腾祝钱氏早就开骂了,可这会儿祝钱氏母女一个屁不敢放。
东厢房里躺着的姚宴一边喂孩子一边琢磨和祝君行离婚脱离祝家的事儿,且先不管祝君行同意不同意,她想离婚就得先有钱,她手里现在有卖扳指的银子十九两一钱,这些还不够,她得想办法钱生钱。
上辈子她擅长培植兰花,现在她手里有一盆天逸荷,是三株长在一起的,她想试着分成三盆,还有一个要考虑的是古代的兰花市场,现代人有爱兰的群体,就不知道爱雅的古代文人墨客喜欢不喜欢兰花了,喜欢的话又在哪个程度,这三株天逸荷能不能卖出天价。
但不管如何现在这三株天逸荷她是不想卖的,一是还没长成,二是她得花时间分株培育,三则是她舍不得。她培植兰花也是因为爱兰的缘故,天逸荷这样的珍品她还想多留一些时日。
这样的话,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忽听外头布谷布谷的叫声,姚宴想到现在是春天了,春天开的花不少,但要说能卖钱的花……
其实做成盆景,只要好看,造型有意境应该也不难卖,古人也喜欢在屋里摆放一些花卉不是。
但是做成盆景也需要时间,需要买花苗和配套的花盆。
这些都需要钱啊。
钱啊钱,钱才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