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挨饿的人来说,即便是金山银山只怕也不及一只鸡腿的吸引力大。
丫丫双手按住肚子,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紧紧地粘在满桌子的诱人食物上。
玄炫把一碟子巧克力小蛋糕往前推了推——
月羽揉鼻子,玄炫居然把易卜卜的零食也给搜刮了出来。
文小君和沈柳虽然已经吃过早餐,可是小孩子馋嘴,对零食没什么抵抗力,这会儿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自然都忍不住了。
见文小君和沈柳吃得欢,丫丫也放松了下来,狼吞虎咽起来。
玄炫抓紧机会开始套话——
等丫丫吃饱,对于老妇的一切也吐得干干净净了。
问完,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唯一可疑的就是,金巧玉和朱虹死的那天,丫丫都在老妇家里。
想了想,玄炫问丫丫:“那两天,婆婆一直都在家吗?”
丫丫道:“都在的,我睡觉的时候婆婆也有陪着我一起睡,而且睡了很久哦,醒来的时候,太阳公公都下山了。”
玄炫皱眉,如此说来老妇外出了丫丫也有可能不知情。
“小月,你怀疑老妇是杀……凶手?”由于三个孩子在场,月羽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没准,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尤其是老妇院子里还种着那么一棵黑香炉树。
小孩子一向没什么戒心,吃了一顿,对陌生人的疏离胆怯也淡了,丫丫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奶奶和爷爷总是吵架,妈妈和爸爸也是,就连叔叔和婶婶都是。”
……
“婶婶很奇怪,那天我看到她在厨房里自个儿笑,我想进去找东西吃都不敢进去。”
……
“婆婆也奇怪,躲起来抱着一个木框子哭。”
……
“我有偷看哦,趁婆婆不注意偷看的,木框子有幅画,不对,不是画,妈妈说过的……对了,是相片。”
……
“相片里有三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
“没见过,不认识。”
……
大概是平时憋得慌,这会儿难得有听众,丫丫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话,提起次数最多的就是婆婆,就连作为母亲的朱虹也被比了下去。
从丫丫的话中可以得知:丫丫之所以如此喜欢婆婆,归根究底就是婆婆对她太好了,各种各样的好,不打不骂,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这种好,是过分了,当然,老妇也有可能是真的喜欢丫丫,所以才会待她如此好,可是玄炫总觉得这种喜欢是有目的的。
揉揉眉心,问月羽:“会不会是我多心了?没准丫丫像什么人,所以老妇才会这样疼她。”
月羽道:“希望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不然——”
不然,老妇对丫丫好极有可能只是一种手段,并非真心。
丫丫这一整天都在沈洋家,她似乎并没有意识要回家。
吃午饭的时候,出于好奇,夏若海问她:“你不回家吃饭么?”
丫丫却道:“家里没饭吃。”
众人一愣,心说:没吃饭,那金家的人吃什么?
吃完午饭,沈洋还特意去了一趟金家想告知金家人丫丫在他这里,没料吃了个闭门羹,金家大门紧闭,拍了好一阵门也没人开门,一片死寂。
回来跟众人说了此事后,夏若海对吃饱了窝在躺椅上睡觉的丫丫大为同情,“这孩子真可怜。”
沈洋道:“金德这个父亲太不负责任了,这种人,只怕他女儿死了他也不会知道。”
夏若海撇嘴:“没准死了他反而高兴呢。”
……
***
敲门声响一会停一会。
“请问有人在家吗?”
李眉停下手中的活儿,侧耳听着有节奏的敲门声,嘴角往上扯了扯,敲门的人是个有礼貌的人呢,该去开门么?
“请问有人在家吗?”屋外的人又叫了一遍。
“在,有人在的。”李眉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应着。
敲门声不疾不徐地响了十来分钟,终于停了。
等了一会,李眉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满面粉的手,走出去从门缝处往外瞄了一眼——
确定外面的人走了后,李眉回到厨房继续搓面粉。
打鸡蛋,放水,一不小心水放多了,只好又从塑料袋多倒了一些面粉。
面粉成了面团,李眉手上用劲,越搓越用力。
桌子晃动了起来,咯吱咯吱,惨兮兮地叫着。
李眉一心一意搓面团,眼睛迸发出狂热的光彩,掐着面团就像掐着仇人的脖子。
额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滴落,混合在面团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眉终于放过了那面团,把面团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开始搓成细长的面条。
水开了,李眉往锅里扔面条,又从厨房角落的小陶罐里摸出两个蛋……
金言觉得很不舒服,眼皮很重,怎么也不睁不开,实在不想醒来,头一歪,又睡着了。
仿佛睡了很久,金言觉得自己应该要起来,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片漆黑,竟然还没天亮。
再睡会吧。金言这样对自己说。
又不知睡了多久,金言饿醒了。
他坐起来,只觉得头晕脑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醒了,吃饭吧。”
循着声音望去,就见李眉正坐在桌边,桌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
金言甩甩头,头重脚轻的感觉很糟糕。
“什么时候了?”
“吃饭时候。”
金言心中诧异,自己竟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头疼得要命。
在桌边坐下,饿极的金言也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地吃面。
低着头的金言没有注意到李眉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很是诡异的笑容。
吃饱了,有了力气的金言忽然就想到李眉和金德的暧昧来了。
“昨天,我去了你妈那里。”
李眉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么。”
还装!金言心中冷笑,干脆把话挑明:“你想离婚?”
李眉抬头看金言,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没关系了。”
金言莫名就觉得不对劲:“什么意思?”
李眉放下筷子,道:“现在离不离婚都没关系了。”
“为什么?”金言忍不住问,他以为李眉一刻也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李眉笑,很痛快地笑:“因为你快死了,你死了,离婚还是不离婚又有什么所谓。”
“你——”金言正想大骂,喉咙忽然一阵巨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钻出来。
“嗬……嗬……”金言艰难地抬手想把那正在喉咙钻动的东西揪下来,一摸,却摸到了满手的血。
凳子倒了,金言倒在地上痛苦地痉挛。
李眉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筷子从金言的喉咙处夹起一条黑色细长的东西。
金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认得这东西,他认得!
李眉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打着,凑上去烘烤筷子上那条细长的黑色小蛇。
小蛇死命挣扎,李眉来来回回地烘烤,神情愉悦。
“看着咱们一场夫妻的份上,我让你死得明白些,你刚才吃的是蛇蛋,这种可以一口吞下的小蛇蛋很难找的,而且还得在外面裹一层蛋白,我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看我对你多好……罗忠,对呀,罗忠也是我杀的,为什么杀他,因为他偷看我洗澡,这种猥琐的老男人杀一个就少一个,世界也干净些,放心,我会把你们父子葬在一起的,因为你们一样的让我恶心!”
金言撑着最后一口气紧紧地揪住李眉的裤脚,他要杀了这个女人,杀了她!
小蛇终于不挣扎了,死了。
空气中飘散着阵阵焦味。
李眉低头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举起筷子狠狠插下!
染满鲜血的身体扭曲着,挣动着,被咬破的喉咙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终于,金言不动了。
“又死了一个,真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去了重庆进行什么学习,这个周日才被放回来,觉得真是死过一回又活了.....
像我这种写文速度,真是坑死人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