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死在镇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闻讯赶来的镇民把朱虹家堵得水泄不通,嘈杂之声就连沈洋家的玄炫等人也清晰可闻。

易卜卜坐不住,撇下一句“我去打听打听”就跑了出去。

苏风流摇头叹气:“明明是条鲤鱼却像只猴子。”

文小君问夏若海:“舅舅,为什么鲤鱼会像猴子?”

夏若海忽悠道:“使劲想想就明白了。”

文小君很是怀疑地睨着夏若海:“舅舅,你是不是忽悠我?”

“咳、咳……”夏若海呛住了,捏了捏外甥肉呼呼的脸蛋:“哟,变聪明了。”

文小君巴住身边的沈柳,拍马屁:“小柳教得好。”

众人被都逗笑了。

易卜卜很快就回来了,打听得那个叫详细,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也给翻出来。

老妇姓金,全名金巧玉,丈夫罗忠,大儿子金德,妻子朱虹,小儿子金言,妻子李眉。金德和朱虹有个女儿叫丫丫,除了朱虹这个母亲之外,金家的其他人并不喜欢丫丫。

金巧玉每天中午吃完饭都会睡上两个小时的午觉,她睡觉时并不喜欢旁人打扰。今天下午,朱虹吃完饭就带着丫丫出门了,接着李眉也出去了,家里就剩下罗忠三父子,据罗忠所说,他下午两点半经过房间时,金巧玉还在屋里睡觉,金德和金言两兄弟一直在院子里修葺猪圈,金家只有一个正门,并没有后门偏门之类,有什么人出入都必须经过院子,然而金德兄弟并没有看到金巧玉出门......

“之后就金巧玉就被人横尸山崖之下……你们这是什么目光?”易卜卜话还没说完就见众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看得他怪不自在的。

展浣尘收回目光,“没,就是觉得你厉害,这么短时间居然打听得这么详尽。”

易卜卜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何况金家挤了一堆人在那里,再说这些也不算是什么秘辛。”

夏若海问沈洋:“金德和金言为什么是姓金的,随母姓?你们这里的人都是随母姓么?”

沈洋道:“随母姓、随父姓都可以,其实这也算是这里的特色,通常来说,要么随父姓,要么随母姓,可是这里就很随意,都是由母亲做主,母亲说姓什么就姓什么,即便是和父母的姓氏完全不同都可以,所以这里的人姓氏很乱。”

众人都觉得新奇,展浣尘道:“金巧玉死得不明不白的,在屋里睡午觉怎么就摔死在山崖之下了?”

易卜卜道:“我看多半是被谋杀,可惜这里没警察,如果家人不追查,死了也就死了,死因如何也只能是谜。”

虽然觉得金巧玉死得蹊跷,可是这毕竟与他们无关,众人也就是讨论了一下就没有再追根究底。

金家那边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吃完晚饭,玄炫等人围成一圈坐在院子里聊天,讨论神器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

展浣尘等人对那棵黑女人树感兴趣得很,玄炫便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说了。

易卜卜有些按捺不住,大有马上就上山亲眼看看的冲动。苏风流拉住他,很是无奈:“你急什么,树就长在那里,绝不会过了一晚就消失不见,大晚上漆黑一团也看得不清楚,还不如明天再去看。”

易卜卜这才打消念头。

展浣尘比较在意白衣女人几人,这四人来了太阳城不过一天,为何这么多地方不去,偏就往山上跑,难道山上有什么吸引他们?

玄炫道:“我和月羽在山上仔细找过了,除了那座塔和那棵古怪的树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也不排除我们疏忽看漏了。”

展浣尘道:“我总觉得这四人是有目的地往山上跑的,没准他们发现了什么。”

月羽道:“经过下午那场虫灾,料想他们不会贸然在晚上再上山,明日我们来个黄雀在后,便可知道他们上山的目的。”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拍门声,急促的拍打频率,可见来人的焦急。

夏若海跑去开门,门外,朱虹满额汗水,神情慌张。

“请问有见过我女儿吗?”

朱虹回来时丫丫并不在家,因为女儿时常跑出去和其他孩子玩,因此当时朱虹并没有察觉不妥,后来金巧玉被发现摔死在山崖之下,金家一下子全乱套了,朱虹自然也就顾不上女儿有没有回家,直到刚才稍稍歇下来才发现女儿一直没有回家,朱虹这才着急起来……

得知沈洋等人并没有见过丫丫,朱虹眼里顿时闪过失望之色,她拨了拨散乱的头发,低声说了句“打扰了”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丫丫,丫丫……”听着急切的呼唤之声渐渐远去,身为父亲的沈洋很是能理解朱虹此时的慌乱,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夏若海想到了什么,跑到金家从敞开的大门偷偷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见夏若海回来后神色不对,沈洋问他看到了什么。

夏若海半天没说话,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些人都在。”

“什么都在?”

“就是金德他们全坐在那里吃饭……卜卜说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原来是真的。”夏若海拧紧眉头,言语之间甚为生气,他就是突然想到易卜卜说过除了朱虹之外,金家的其他人并不喜欢丫丫,一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才去看看的,岂料——

沈洋总算听明白了:“你是说就只有朱虹一个人在找女儿?”

夏若海没有吭声,可是看他神情就知道沈洋猜测没错,易卜卜道:“这也太过分了,别人不说,丫丫怎么说也是金德的女儿,居然也不关心一下。”

玄炫道:“要不,我们帮忙找找。”

太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山林也多,加上又是晚上,众人帮忙找了四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人。

寂静中,只听见朱虹一声声沙哑的呼唤,显得无比的凄厉。

沈柳和文小君早就趴在沈洋和夏若海怀里睡着了,于是两人便先带两个孩子回去睡觉,玄炫六人又找了将近两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易卜卜捶了捶酸疼的腿,问:“还要继续找吗?”

“回去睡吧。”玄炫道,这样瞎找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才不过见过丫丫一两次,纵然想用其他办法帮忙找人也无从帮起。

回去的路上恰好看到那群送阴后的红衣女人,众人躲在一旁看着干巴巴地哭泣着女人们护送棺材经过,易卜卜缩缩脖子,嘀咕:“大晚上看到这样一群女人还挺恐怖的。”

玄炫想起本来还打算今晚再去一趟祠堂,因为丫丫的事几乎都把这事情给忘了,于是六个人便悄悄地跟在红衣女人后面……

照例把棺材抬进祠堂后,女人们磕完头就离开了。

祠堂内,并列摆放着两副棺材,玄炫和月羽上前搬开第二副棺材,依旧还是泥塑像,只是这个泥塑像是朱虹。

“哇,造得真像,如果少爷不说,我还真以为是朱虹本人。”易卜卜道。

“找找有没有密道。”玄炫总觉得白天的时候朱虹能如此迅速弄走尸体,定是这祠堂内有乾坤。

然而,没有发现。

众人大惑不解:朱虹当时究竟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还真会戏法不成?

这一晚,众人都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隐隐约约听到朱虹凄凉的呼叫声。

第二天早上

玄炫正在逗打盹的小凤凰,易卜卜大呼小叫地跑进来:“丫丫找到了!”

“然后——”玄炫问。

易卜卜大奇:“少爷怎么知道我还有下文?”

苏风流调侃:“因为你脸上明明巴巴地凿着下文二字。”

易卜卜横了苏风流一眼,抹了一把脸,道:“朱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