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林舒还是叹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而那头很快便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声。
“小舒，是我，这么久没打你电话，有些想你了！”
林舒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说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是吗，到底是想我了，还是又想我给你钱了？”林舒说着，嘴角的冷笑愈发扩大，只是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悲哀。
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转眼就被冷冽充斥。
“舒舒，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之前我不是有难处才找你要钱吗？你怎么就这么抠门儿？唉，我命可真苦啊……”
见那头的人又开始哭天抢地，林舒嘴角的讽刺更甚，“你老问我要钱你就有理了，那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我凭什么要次次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身上承担的有多重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不是有虞宛城这个钻石王老五每月提供生活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撑下去，躺在病床上的林夕要怎么撑下去。
林舒心里也是悲哀又愤怒，到最后都是低吼出声的。
而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林舒也会突然发怒，当即便怔了怔。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也是怒气冲冲，“凭什么，就凭我是……”
“嘟嘟嘟……”
听到这话就知道对面那位又要来一段说了十几年还说的乐此不彼的说教。
林舒气一下子上来了，便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而她，真的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有时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恐怕在她这个年纪，同龄的人还是父母眼中的宝贝孩子，而她就早早地出来面对残酷的社会。
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到了。
而没过一会儿，那边的人竟然又拨林舒的电话。
挂断了，还是打个不停，倒是很有毅力！
没办法，林舒干脆把手机关机了，耳朵才清静了下来。
只是心里却无法平静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想的话，可能只是埋藏着微微有些刺痛。
而一旦触及，那么就会瞬间冒出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明明没有风，可是林舒却觉得寒气逼人，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一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第二天去上班都顶着一对熊猫眼，一脸憔悴。
这若是平时，红姐定然会带着一帮跟班讥讽她几句，或许是上次的事情让她老实了下来，这次她竟然出奇地没来冷嘲热讽。
其实林舒现在整张脸上都露出一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惹怒我后果自负的样子，谁有那个胆子去触她的霉头？
没看见杂志社那位红姐都被她比了下去么？
而且林舒这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杂志社里也没有树敌太多。
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大概都是妒忌她的业绩吧？
“天呐，舒舒姐，这一天不见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林舒刚刚坐下，萧落落便惊呼着跑了过来，随即一脸诧异地打量着林舒。
“呃，有那么明显吗，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林舒看到反应这么夸张的萧落落，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时候，苏晓薇正带着一盒营养早餐走了过来。
“舒舒姐，落落，早上好呐。”
笑着打了个招呼，苏晓薇便准备离去，然而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舒脸上时，又吃了一惊。
“舒舒姐，你昨晚是熬夜赶报道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一个人说不好，或许是夸张，但是两个人……
她还是看看再说吧，早上走的急，她压根就没注意。
掏出化妆镜看了一眼，林舒这才相信了，她现在确实有些憔悴。
其实如果化妆的话是不会这么明显的，但是林舒作为一个狗仔哪有功夫化妆。
万一风吹日晒雨淋的，妆花了多麻烦，所以她基本上不化妆，最多哪天兴致来了或者和虞宛城出去时才化妆。
“舒舒姐，老实说是不是又大晚上的搜寻素材去了？或者真的是在赶稿子？”
“真的是没睡好而已，你们报道写完了？福利拿到手了？这么闲？”
“舒舒姐……”萧落落哀嚎了一声，没错，这些她都没做好，这是她心里的痛啊！
而苏晓薇也是嘀嘀咕咕地道：“真不知道你一个明明打扮打扮就可以靠脸的人，干嘛要拼才华。”
林舒也是被这两二货给逗的心情好了点，“好了啦，快去工作吧，一会儿主管来了看见了可不好，而且说不定主编也会突然过来晃悠呢？。”
“好吧。”两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应声。
……
终于将两人送走了，林舒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情总算没那么低落了。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工作了。
厉子珩的专访不能再拖了，话题就要在其热门的时候炒，这样就会容易炒热。
这个和趁热打铁的道理是一样的，想必助理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只是到时候的专访恐怕会很尴尬啊，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
而且，那件事也像一块大石头般悬在她心里，让她心头很是沉重，快要透不过气来。
……
这几天，林舒的状态很差，心里揣着事，她免不了有些心神不宁的，做什么都容易出错。
就算是整理文档，也是越整理越乱，最后只能作罢。
看来，她是有必要去那里看看了啊……
林舒的念头刚刚从脑袋里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般很快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她眸子里微微一冷，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去了主编的办公室。
此时主编还眯着眼看着这些天杂志社的收益，心情那是一阵舒爽啊。
听到林舒敲门还以为她又有什么好的报道要发表了，谁知道她刚进来便直接丢下一句让他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家了话来。
“我要请假！”林舒语气不咸不淡的，但是眸子里的坚决却显而易见。
主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林舒，你，你说什么？”
其实，林舒在杂志社一向是拼命三郎般的人物，论干劲和效率，她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所以，她没什么大事基本上是不会请假的。
见到主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林舒又耐心地重复了一句，“你没听错，我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