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林舒失魂落魄地在客厅坐了许久,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表情呆滞迷茫。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像是什么也没想,又仿佛想了很多,眼前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中以前和厉子珩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堵的难受,想痛快大哭一场却发现流不出眼泪。
方才跑的太快,心乱如麻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伤。
现在一歇下来,脚上倒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但是比起心中的痛简直不值一提。
林舒哪里有心情去医院,索性家里有医药箱。
她拿出来,胡乱涂抹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水。
脚上一阵凉意,倒是很快就不痛了。可是心里的痛,该用什么治疗呢?
“也许明天,没有你,陪我走过潮起潮落……”
林舒正在发愣,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一个激灵,很快接通了电话。
“哈哈!林舒啊,你果然是争气,这次你的报道写的不错,现在点击量已经再破新高了!破了以往有关厉子珩报道的最高点击,《风起》在圈内再度狠狠地露了一个脸!”
手机里传来主编充斥喜色的声音,光是听主编的笑声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开怀了。
林舒闻言随手打开笔记本,在网上看着自己那篇报道二十四小时的点击率——主编的话毫不夸张!
若是以往取得这么优秀的成绩,林舒早就高兴的飘起来了,而现在她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语气淡淡地道:“这篇报道没砸了《风起》的招牌,那就好。”
“瞧你这话说的,林舒,你的报道哪一篇不是精品,哎,我可算捡到宝了。”
主编乐呵呵地说道,这篇报道带来的各方面影响实在太大了,若是多出几篇,那……
这么想着,主编眼中直冒光。
“主编谬赞了。”林舒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合上了笔记本,她害怕看到关于厉子珩的任何字眼,这些总能轻易揭开她深埋心底的伤口。
主编现在欣喜若狂,哪里会发现林舒情绪上的不对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这次你为《风起》做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个月薪资提高三成,另外在给你放三天假好好养养脚伤。”
“谢谢主编,我会继续努力的。”林舒淡淡地说道,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她又该怎么面对厉子珩?
“那你好好休息,有关厉子珩的报道就交给你了!”主编一脸郑重地嘱咐,脸上笑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风起》光辉灿烂的未来。
“林舒?林舒?……”久久没有听到林舒的回应,主编有些奇怪。
“啊?哦哦,是,我知道了,谢谢主编。”林舒这才回神,连忙应声。
……
挂断了电话,林舒长叹口气,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远离厉子珩,有多远就离的多远。
她不是一只鸵鸟,但是现在却只想做一只鸵鸟,对于厉子珩,不见不念最好。
林舒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缘故,总之现在身心俱疲,很想一头倒在床上醒来就忘记一切。
就像忘记一场虚幻的噩梦……
这么想着,她真的爬上床睡着了,而且似乎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最后是哭着从梦里醒来的。
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枯,林舒却忘了自己在梦里都经历了什么,不由得怔怔地出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舒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偌大的落地窗外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她莲步轻移间已经走了过去。
别样的景色在夜里绽放,像往常一样繁华缤纷,林舒却只觉得城市的夜景空洞而冷漠。
同一个人不同的心境,看出的景色都有谬之千里的差异呢。
林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林舒你要坚强,过去的就过去了,当下有当下需要做的事情,你没有资格去伤春悲秋!”
想着病床上的林夕,林舒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舒似乎听到楼下有动静,仔细一听,却又没了。
今天没接到短信,这个时候虞宛城应该不会来,不会进贼了吧?
林舒喃喃自语,看起来似乎挺镇定的,背后却泛起了一层冷汗,心里的戒备提到了顶点。
她轻轻将卧室的灯关了起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去,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楼梯一旁的花瓶上,如果有贼摸进来的话没武器防身岂不是很吃亏?想着林舒就顺手拿起了花瓶。
她躲在楼梯护栏那里往楼下打量去,这一看险些没尖叫出声!
黑暗中,隐约有一团黑黑的人影在移动,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真的有贼?!
林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里粘黏黏的全是冷汗,她突然有些纠结要不要上去给这贼一花瓶?
先下手为强,搞不好还能把他打晕了?
但是万一没有得手,被发现了,会不会偷袭不成反而变成作死了?
女人和男人在武力值方面对上,似乎没什么优势,而且她不确定这个摸进来的贼有没有带凶器。
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就在林舒脑海中闪过,最后她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下楼。
只要小心一点,出其不意地偷袭成功率是很高的,而且实在不行可以打完了就跑……
成败在此一击,她紧了紧手中的花瓶,身子却不可避免地发抖。
“啪!”
突然,大厅的灯被打开了。
林舒的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这下刚好被灯光刺得一眯。
她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贼还会开灯明目张胆地偷东西?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暴露了!偷袭计划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吃惊之余也是慌乱的下楼梯,在离着几个台阶到达一楼的地方直接一崴,然后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花瓶也是应声而碎。
得,这下子想跑都跑不了了,要不,干脆装死算了?
“死了没?”这时,一道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舒这才悄悄睁开眼,看清了来人后眼中布满了委屈,“是你!?”
“不然呢?”虞宛城居高临下地望着趴在地上的摔的一身狼狈的林舒,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