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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真真的这种胡吃海塞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她怀孕六个月时。

忽然有那么一天,她只吃了平时的一半便说吃不下了,而且很快便和怀孕前一样了,既不吵着要吃肉,也不闹着要吃鱼了。

骆骏把医生请到家里,给她做了孕期检查,医生告诉他们,一切正常。

全家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骆少奶奶的孕期反应已经过去了。唉,这次怀孕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呕吐过。

饭量减下去了,余真真的体重也跟着减了,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瘦,全家人又担心了,好在医生说这也是正常的,太胖反而会影响生产。

八个月时,余真真已经恢复了以前的风采,除了肚子大了些,行动不方便以外,她也只是比怀孕前略显丰满了一点点而已。

现在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楼下的花园。

她想到花园里晒晒太阳,可是却不敢独自下楼,因为肚子大得已经让她看不到自己的脚,更看不到楼梯了。

“老婆,是不是想下楼了。”骆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吓了一跳,抱怨道:“我都快要被你养成猪了。”

骆骏笑嘻嘻的亲亲她:“哪有这么漂亮的猪啊,来,我抱你下去。”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下了楼,三太太和芬姐正坐在花亭里做针线,看到他们过来。便笑着说:“囡囡啊,快来看看,这小肚兜好不好看?|

真真拿起肚兜仔细观看,见上面绣着麒麟图案,非常精致,让她爱不释手,她撒娇的对母亲说:“孩子还没出生,您都做了一堆衣服了,到时穿不过来。全都小了。”

三太太叹了口气,但是眼里都是笑:“唉,你生嘉睿时,姆妈不在身边,好不容易盼到你再生孩子,多做几件小衣裳算什么,要不是你们喜欢给孩子穿洋服。我还想给他们从小做到大呢。”

芬姐笑眯眯的说:“小姐多生几个,让咱家太太过足了瘾。”

真真还没有说话,骆骏却插嘴了:“真真生完这一个,我再也不让她生了,太辛苦了。”

“这个不算辛苦了,姑爷您是没见到咱家小姐怀睿少时,那才叫辛苦,从早吐到晚,站都站不住了。”芬姐抢着说。

骆骏心疼的看着真真。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她。

这时女佣阿菊跑过来,笑着说:“亲家太太、先生、太太,侄少爷来了。”

阿菊口中的侄少爷是余飞远,现在的高远,他前不久跟着摄影组去了上海。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站在高远身后的还有两个人。

那个穿雪青色阴丹士林旗袍,容颜秀丽的女子竟是许久未见的周楚翘。而站在她身边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当然是欣若了。

余真真惊喜交加,挺着大肚子,挣扎着站起来,骆骏连忙扶住她。

周楚翘笑着说:“瞧你这身子都笨成这样了,坐着不要动了。”

欣若乖巧的扑到真真怀里,甜甜的叫着:“小姑姑,欣若好想好想你啊。”

周楚翘在香港的分店已经筹备了一年,她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分店开业而来。

“楚翘,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在无锡开办了一所女子义学,专门扫收无钱读书的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你真能干。”真真由衷的说。

周楚翘的这间女子学堂从刚一筹备便波折重重,甚至有人翻出了她的青楼出身来抨击她,说她不配办学,她的举动是“社会之耻。教育之耻。”

但是楚翘没有气馁,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想到,学堂建好后,麻烦事又来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些穷人家的女孩子不能读书,不仅仅是因为读不起书,更重要的是家里不让她们读书,她们要么早早嫁人为家里换取彩礼聘金,要么做工养活父母和弟弟妹妹,所以即使周楚翘办的学堂不收一分钱,这些女孩子们仍然不能来读书。

周楚翘亲自来到无锡,带着学堂的老师们,一家一户的走访,动员他们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来学堂上学。

当时社会上有很多人在胡说八道,说周楚翘是堂子里出来的,给人做姨太太又偷跑出来,现在上海做的也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她招这些女孩子美其名曰是去读书,实则是想用她们做皮肉生意赚大钱。

很多次,她们登门动员时,都被人从家中轰出来,更有一次,有一家的父亲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只杯子朝她砸了过去,直到现在,楚翘那原本光洁白净的额头上永远都留下了一道疤痕。

但是她们的心血没有白费,一次次的登门拜访,终于换来了一些家庭的信任。

“周小姐一个妇道人家,在上海开着那么大的酒楼,却跑到咱们乡下地方办学堂,想来真的是一片好心吧。”

三个月后,周楚翘的锦庭女子学校迎来了第一批三十二名学生,她们中最小的只有七岁,最大的已经十九岁。

周楚翘在办学初期,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困难,因此投入了她全部精力,以致于在香港的锦庭分店拖延了整整一年才开业。

“唉,如果我不是挺着这个大肚子,真想和你一起去无锡开学堂。”真真已经在家里被“软禁”了几个月,现在听到楚翘讲起办学堂的经过,早就跃跃欲试了。

楚翘笑道:“那是义学,只赔钱不赚钱,不适合你的。”

真真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也是啊,这种没钱可赚的生意真的不适合她。

“可是楚翘,我真的也想帮你做点什么,这样吧,我通知上海那边,做一次募捐义演的活动,把所有收入全都交给你拿去给学堂用。”

楚翘那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有了一丝感动:“真真,我替学校的孩子们谢谢你。”

真真嘻嘻一笑:“我明天就发电报回去,让他们好好策划一下,争取获得更多的善款,只要支持你的人多起来,那些捕风捉影的人就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我不怕,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楚翘那柔美的面容上隐隐透出坚毅。

楚翘在香港没有买房子,锦庭分店和女子学校几乎用尽她所有的积蓄,她带着欣若暂时和三太太住在一起。

看到她们母女住进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骆家少爷骆嘉睿。

他和孟珏几乎每天都泡在外婆那里,变着花样讨好小表姐余欣若,弄得几个大人哭笑不得,只好随他们去吧。

余真真知道欣若无心与她结亲,便对骆骏说:“楚翘嫌咱们儿子太小了,怕他将来嫌弃欣若,我看这门亲事是不能成了,儿子要伤心了。”

骆骏有点不高兴:“儿子只比她家女儿小四五岁而已,你比我还小四岁呢,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夫妻二人唉声叹气,为宝贝儿子不值,他们的儿子一点儿都不花心,从三岁就喜欢欣若,已经两年了都没有变心。

半个月后,锦庭酒家香港分号隆重开幕,真真特意派了旗下明星前去剪彩,又以她的名义,邀请那些太太团带着家人前去捧场。

香港人对吃一向讲究,锦庭推出的改良版的川菜很受欢迎,再加上又有明星效应,开业后连续几天满堂红。

余真真说到做到,挺着大肚子来到公司,亲自督促策划部的人做出义捐演出的方案,并派了小夜去上海监督执行。

十天后,小夜从上海发来电报,这次演出共筹得善款五千大洋,全部捐给了无锡锦庭女子学堂。

“唉,楚翘又是开分店又是办义学,好不热闹,可我只能躲在家里给你生孩子。”真真心里不平衡了,就连捐款那么有意义的事,她都不能亲自主持。

骆骏连忙劝她:“宝贝,医生说你最晚下个月就要临盆了,你再忍一下,等到生了孩子以后,老公陪你去巴黎买衣服。”

“好吧,你说话算数啊。”余真真已经快要对自己没有指望了,结婚渡蜜月都能拖上两年,更别说买衣服了。

周楚翘就要带着欣若回上海了,骆嘉睿跑来找真真:“妈妈,你和周阿姨说说嘛,让欣若表姐留在香港念书好不好?”

余真真板了脸,佯怒说:“在上海时你让孟珏去找表姐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帐,你别以为你爸爸罚了你就没事了,这件事我一直给你记着呢。不该小孩子管的事,就不要管,老老实实的读书去,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骆嘉睿无精打采的从妈妈房间里出来,正好遇到爸爸。

“妈妈又骂你了?你做什么坏事了?”骆骏问道。

嘉睿看了一眼老爸,无奈的说:“我想让欣若表姐留在香港念书,可是妈妈骂我。”

骆骏看着自怨自怜的儿子,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你就不要惹妈妈生气了,等你长大了,爸爸介绍女明星给你认识,保证个个都比欣若漂亮。”

嘉睿摇摇小脑袋:“我只喜欢欣若表姐一个人,我不会花心的。”

说完,扔下惊讶得张大了嘴的骆骏,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