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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骆骏和余真真带着满身的*气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有点怪,看来整个少帅府的人都知道了,少帅和太太昨晚在大门口的车里整整折腾了一夜,现在那辆可怜的车已经快要散架了。

“小朋友在发烧,39c,你们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茱迪医生看着他们两个,冷冰冰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真真觉得她的眼神中充满“厌恶”,不过真真马上就理解了,可怜的寡妇啊,当然看不惯他们这种当街XX的人了。

不过余真真和骆骏的脸皮一向都很厚,对她的这种厌恶眼神不屑一顾,刚刚分开的两个人又紧紧依偎在一起了。

面对正在发烧的欣若,他们两个除了大惊小怪的喊了几句“呀,真的发烧啦”、“好可怜啊”这之类的话以外,便手足无措了。前世真真虽然生过孩子,但当时她也只有十四五岁,根本不会照顾宝宝,所以晨儿一直是奶娘带大的,当时她除了忙着每天打小三和骂婆婆以外,别的事也没太留意。

现在对着欣若,她的表现比骆骏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他们两个很快就被琴姐和茱迪医生赶出了房间。

“哎呀,该去上班了。”真真看看手表,大喊一声,该死的种猪,大早晨还要再折腾一次,害得她差点起不来。

“上什么班啊,孩子都生病了,有你这样当妈。不对,当姑姑的吗?”骆骏摆出一副小男人的姿态开始指责她。

真真拍拍他的脸:“我要出去赚钱养活你啊,而且我们家上上下下有几十口子都要吃饭,我不赚钱哪行啊,你乖乖在家带孩子。”然后临走时摸摸他的俊脸,色眯眯的说道,“晚上我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你洗干净在床上等着我啊。”

骆骏看着她的背影,哀怨的叹口气。昨天晚上那个在他怀中一边流泪一边呻吟的小女人又不见了,她又变成了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了,唉。偏偏这么一只母老虎,居然还有人摩拳擦掌一直想要抢回去,这人什么眼光啊,真是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不在身边,万一母老虎真的被人抢走怎么办,于是忙不迭的跟上去:“老婆,晚上你有什么应酬啊,我陪你一起去。”

……

可怜的欣若终于在三天后病好了,但是原本红苹果一样的小脸瘦了一圈。骆骏有些心慌了:“老婆。如果我们真的生了孩子,怎么带啊,小孩子原来还会生病。”

真真白了他一眼:“真笨。当然是让你妈和我妈带孩子啊,我们只负责给她们生就行了。而且你妈我婆婆那么盼着抱孙子,如果我们三年抱俩,她说不定会奖励我很多少钱呢。”

骆骏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他老婆比较聪明。所以他们不会带小孩也没有关系了。

……

周楚翘回来了,这一次她居然请来了一位川菜名厨。

“我已经把纱厂抵出去了。现在盘下了一间川菜馆,到时请你们过来试菜啊。”

真真知道,楚翘的纱厂一直不太景气,现在转行也是个好办法,民以食为天,开饭店应该比纱厂赚钱快一点吧。

不过很快,真真便知道了楚翘不再开纱厂的真正原因,欣若越来越大,她不想让女儿在闸北的工厂里长大,所以她要带女儿回到租界,让她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

“唉,古时有孟母三迁,现在楚翘也并不多了。”真真有些感慨。

她知道楚翘名下并没有房产,搬到租界后还要租房子,于是由她作主,把骆骏名下的一套房子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钱卖给了楚翘。楚翘知道,余真真一向不做蚀本的买卖,她能这样做,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当下就对真真说:“你放心吧,这套房子我永远不会转卖的。”

周楚翘说到做到,之后这个地段房价飚升,有经纪怂恿她卖掉这套房子,她丝毫没有动心,直到解放后,这套房子做为儿童读书社捐献给了国家。

真真去看她们时,母女二人正在打扫卫生,她带了欣若把房间擦洗得干干净净,连楼梯过道也不放过。

“让她从小养成注重清洁卫生的习惯,这样可以对生活和自己都要求高一些。”她笑着向真真解释。

真真想起她和骆骏那没有佣人就脏得像狗窝一样的房间,有点讪讪的,难怪自己会找上骆骏,主要就是从小没有养成好习惯的原因。

直到楚翘搬回市区,真真才发现这两年来她过得的确很清苦,衣服全部都是几年前还在余家时添置的,但欣若却被她打扮得如洋娃娃一般,她把节省下来的钱,全用在欣若的教育上,除了让她和上流社会的孩子们一起学习绘画和小提琴以外,又给她聘请了英文老师。

“以后欣若不上课时就和你在饭店里吗?”真真好奇的问,她现在对带小孩有些兴趣了。

楚翘肯定的说:“不会,我不会让她跟着我去饭店的,孩子是纯洁无瑕的,我不想让她沾染上十里洋场的那些不好的东西。”

真真明白,楚翘是堂子里出身的,所以她很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变成真正的大家闺秀,名媛淑女。

“是的,真真,我希望欣若将来能像你一样,有文化,有教养,最重要的是,她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可以做她想做的事,而不会像我一样,为了生活一次次的妥协。”说起女儿,楚翘的眼中就闪烁出万般慈祥,脸上的线条也更加柔和。

真真忽然记起欣若满月时,大太太找人给她批的八字:“母贤女贵,贵不可言。”现在看来,母贤是肯定的了,但是这个贵不可言的命格又是如何呢?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皇后了,而在此之后几十年里两岸三地的第一夫人中,也没有余欣若这个名字啊,真真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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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骆骏陪真真回娘家吃饭,因为上次的“退婚”事件,余真真怕大哥和母亲担心,所以每隔几天就拽上骆骏回家吃饭,以证实她和骆骏依然情比金坚。而骆骏自从订婚以后,也是循规蹈矩,生怕再惹上绯闻。

两人快到家的时候,却见一条弄堂里,几个少年正在推推搡搡,真真看得清楚,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的,正是欣若同父异母的哥哥余飞远。

自从海生一家搬回老宅后,飞远便由大伯父沪生亲自教养,无奈沪生家里店里琐事较多,对飞远的管教不免疏忽,今天看来,他已经是不学无术,和小流氓混在了一起。

真真让司机停下车,正想下车叫住他,忽见飞远衣襟处一闪,腰间竟是别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不但真真看到了,骆骏应该也看到了。余真真住在少帅府,从未看到过有带斧头的江湖人出入,骆骏自己更是一副风流倜傥的阔少爷模样,如果现在没有看到飞远身上的利斧,真真已经忘了这些臭名远扬的亡命徒竟全是骆骏的手下,而现在自己的侄儿竟然也是这其中一员。

她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骆骏,低声说:“你做的好事!”她的眼前似乎闪现出她的侄儿手持钢斧去砍人的情景。

骆骏无可奈何,人要倒霉时真是躺着也能中枪,斧头帮旗下有两三千教众,他怎么会知道当中会有自己的内侄呢?

他对司机阿达说道:“去把那几个崽子收拾了,那个余飞远逐出帮会,押他到学校里念书。”

说完他讨好的看看真真:“老婆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一阵子,余真真已经快要忘了骆骏和斧头帮的关系了,现在看到飞远,她就全都想起来了,当下心里郁闷,前生她和世保全都是帮会中人,今生先是方行云是青云帮的,之后就是和她说不清道不明的龙沧海了,他是什么人那更不用说了,最可恨就是骆骏,原本以前他只不过是个军二代富家子而已,没想到他竟是斧头帮的头儿。

难道这竟是自己的命吗,前世今生任凭自己如何努力想改变命运,却都要在这江湖风云中颠簸流离。她想起了世保的死,想起了自己的九死一生,心中一阵气苦,竟然连娘家都不想回了,让司机把车开回了少帅府。

骆骏见她不开心,也不敢多说什么,真真最近情绪总是不太稳定,似乎变得多愁善感了,上次去野餐回来,自己只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她就哭了一路,害得他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来哄她,现在又不高兴了,看来今天晚上他又不能睡了。